第十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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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当于柴芙正在弥陀山艰难祈福的时候,莹莹和赵灵却正在紧锣密鼓地着手调查。
现在,事件变得越来越棘手,事态变得越来越复杂。元阳之旅,恐怖鬼屋,死之诅咒,先后三次应验,谁知,诅咒事件本已令他们一筹莫展,匿名来的礼物又突然降临。
这些神秘而又奇怪的礼物为什么偏偏会找上他们四个幸存者?为什么吴昊和于紫芙收到的礼物中只有一个空盒子,而莹莹和赵灵的礼物盒子中却各有一具女尸?而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女尸为什么会是9月14日雨夜赵灵偶遇的那个黑衣女人?为什么那女人会问起赵灵见没见过血鹦鹉,向没向血鹦鹉许过愿?而莹莹那个礼物小木盒里又为什么会多只血鹦鹉?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不,绝不可能!那个黑衣女人一定和血鹦鹉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也一定和101寝那具女尸,有着某种紧密的关系。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十年前101寝那具女尸的真相。
于是,她们想到了一个人。
学生处办公室,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几张空荡荡的办公桌,此刻便只有冯处长一人在案头整理资料。
“嘭、嘭、嘭。”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冯处长应声抬头。
“冯处长,能打扰您几分钟吗?”莹莹可爱的苹果脸上笑容洋溢。
“哦,可以,可以。你们是外语系的吧?”冯处长先是一愣,随即便笑容可掬地招呼莹莹和赵灵进去。
冯处长今年四十有五,从一名普通的学生处干事,一直到今天的学生处处长,他在滨江S学院几乎奉献了自己的整个青春。也许是多年和学生打交道的关系,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朝气,再加上一张不显老的圆脸和保持得相当匀称的身材,使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他人很随和,又不乏耐心,尤其是对女学生,更是关怀备至。
“来,坐下坐下,先喝点水。”冯处长回手从纯净水瓶里倒出两杯水,热情地送到两个女孩子面前。
“冯处长,我们自己来,怎么好意思让您给我们服务。”莹莹的嘴巴一向很甜,人也出奇地醒目。此时,她已抢先一步接下冯处长手上的一次性水杯。
“呵呵,我们做学生工作的就是给你们服务的嘛。哦,你是叫赵灵吧?你是……”冯处长笑呵呵地说道。
“我叫莹莹!”莹莹快言快语。
“哦,莹莹。嗯,柔和而又甜美,好!好名字啊。”冯处长又笑。
赵灵有些矜持,好半天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冯处长,我们今天来,是想和您打听点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冯处长很随意地坐着,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
还没等赵灵开口,莹莹便抢先一步说道:“冯处长,您是什么时候到咱们学院的?”
“哦,那可有年头了,少说也有十七八年了吧。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我是1988年调过来的。怎么你们会问起这个?”冯处长有些奇怪。
“1988年?哇!那不就是二十年了吗?那太好了,您一定还记得十年前4号宿舍楼的事吧?”莹莹满心欢喜,两眼发光。
“4号楼?你是指哪件事?”冯处长很有兴趣。
“您一定知道的,就是有关4号楼101寝室的那件事,您能把当时的情形详细告诉我们吗?”田甜尽力压抑着自己的紧张和激动。
“什么?101寝室?”冯处长的脸色骤然一变,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他清了清嗓子,随手取出一支“极品云烟”,在桌上磕了一磕,再轻轻衔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猛吸了一口。
整个过程,冯处长都做得熟练而自然,不过,他的脸部肌肉却显得有些僵硬。这一点,并没有逃出莹莹敏锐的眼睛。
她知道,冯处长表面的松弛下面隐藏着内心的不安与烦乱,他,一定知道实情,而且,那件事一定很不寻常,否则过去这么久了,旧事重提时冯处长不可能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吸了一口烟,冯处长的微笑又回到脸上,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哦,你们是说那件事啊,算算整整十年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男生因为抛弃了她,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怎么你们会关心起这个?”
赵灵刚要回答,莹莹又抢先一步:“没什么,只是最近听人说起关于101寝室闹鬼的传说,我们两个胆子小,而且正好就住在101寝室,不来问个明白睡不好觉。”
一听此语,冯处长的笑容更深了:“哦,真是小孩子,道听途说的东西你们也信。青天白日的,哪来什么鬼?回去吧,好好用功读书,别总是胡思乱想。”
然而,莹莹的脸上没有笑意,她突然问道:“她为什么死在男生寝室?又是怎么死的?”
冯处长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说道:“哦,那天那个女孩去找那男孩想理论为何抛弃她,可刚到男孩寝室,就看见那男孩正和另一个女学生正亲亲我我,女孩一气之下冲了进去,出手就打了那女学生一巴掌,那男孩见后,非常生气又打了她一巴掌。女孩挨了一巴掌,一时委屈想不开,就当着男孩和那女学生面前服下了安眠药,当男孩和另一个女学生见到这一幕吓呆了,忘记了拨打120求救,最终女孩就这样死了。”

莹莹马上反驳:“是吗?我怎么听说她是被陷害死的?”
冯处长悚然一惊,夹烟的手指猛地一抖:“什么?你们听谁说的?”
“那就是说这是真的了?”莹莹反问。
“这……我也记不太清了,毕竟都这么多年的事了。”冯处长含糊其词。
莹莹却步步紧逼:“还有,她死的时候是不是死在棺材中,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衣上面还绣有白色的雪花点,身旁还有只鹦鹉?”
“什么?”冯处长如遭雷击,脸上阴晴不定,他表情复杂地盯视着莹莹,声音中透着严厉:“你们,究竟是听谁说的?”
“是外校的一个同学讲的,说她哥哥十年前就是我们学院的学生。”莹莹顺口编织谎言。
冯处长紧张的情绪瞬间放松,不过,他的笑容却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领导的官威:“哦,是这样,那我告诉你们,那根本就是个谣传,没有什么棺材,也没有什么鹦鹉。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再不要捕风捉影四处打听了,如果再听人说起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以讹传讹,否则,我会以惑乱人心为由处分你们的。我还有事,你们可以走了。”
既然对方已下了逐客令,赵灵和莹莹只好知趣地悄悄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莹莹一直感觉后背微微发凉,她知道那是来自脑后两束冰冷的目光。
下楼的时候,莹莹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看,见四下无人,突然神秘地对赵灵说:“灵儿,冯处长在撒谎。”
赵灵一愣:“不会吧?他可是学生处的领导啊。”
“领导怎么了?领导也是人,也有人性的弱点。他再老道,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你看不出来吗?这件陈年旧事让他很紧张,很受刺激,他越表现得若无其事,越说明他内心慌乱不安。记不清?好牵强的理由,记不清为什么我一提到棺材与血鹦鹉他会那么失态?本来我是照着木盒里的内容故意来诈他的,谁知这一诈还真就诈出点眉目来。灵儿,看来,匿名礼物那两具尸体并非信手涂鸭,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咱们一定要追查下去。”莹莹圆圆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然而,赵灵却有些犹豫:“可是,冯处长他反对我们继续调查呀,而且,还说要……”
“处分是不是?吓唬小孩儿啊?他凭什么滥用职权处分我们?我才不怕他呢,而且,他越这么恐吓我们,越说明他心里有鬼,越说明他想掩盖真相,越说明当年那个自杀事件不简单。”莹莹越说越激动,一张小圆脸涨得绯红。
“好,我听你的。”赵灵坚定地点了点头。
当两个女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冯处长突然站起身形,拉开办公室的门,伸头在走廊里左右探看,随后,便锁上房门。
他紧走几步,来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电话听筒,开始快速地拨号。
“嘀、嘀、嘀……”
几声单调的铃声后,电话里传来一个浑厚而威严的声音:“喂?”
“是我啊,冯忠。”写处长声音急促。
“哦?有事吗?”对方不动声色。
“今天有人问我那件事了,就是十年前四号楼101寝室死人的事。”
“……”对方沉默。
两秒钟后,声音又从那端传了过来:“你是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还警告她们不许追查,也不许乱讲。”
“真是愚蠢,欲盖弥彰。来问你话的是什么人?”对方微愠。
“两个小女生,也不知在哪儿听到点风声,一时好奇找我打听的。吓唬吓唬就不敢问了。”
“哼,别太大意,盯着点她们,这件事绝对不能外泄。听懂了吗?”
“知道,知道,您放心。对了,忘了告诉您,那两个小丫头提到当年死的那具女尸的棺材与血鹦鹉。”
“什么?”对方终于沉不住气。
“她们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件事一直密不透风,除了你和我还有那个弱智搬运工,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是不是你……”对方气急败坏。
“没有,我绝对没有说出去。怎么可能呢?我防范还防范不过来呢。”冯处长急得汗都下来了。
“没有就好,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给我留意着那两个丫头,看看她们究竟耍什么花样。”
“是,是。一定照办。您忙吧。”
断线。
冯处长取出纸巾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抬起一双恐惧的眼睛,茫然地望向窗外。空旷的操场对面,4号宿舍楼静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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