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涅的过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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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是个外来者,又选择了水做专攻,很多孩子就以这两点为理由欺负涅,而每次涅总是输给他们,这让那些孩子们很是开心。其实涅明白,自己越是出头,就越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装疯卖傻,就当自己不如人算了,在这一点上,迪老头是举双手赞成涅的做法的。
涅的大多数时间都在迪老头那度过,书和经验这两样东西迪老头从来不吝啬,特别是在看到涅和某个小孩打斗过程中出现的小小的火和水的融合现象之后,更是慷慨的有点叫人恐怖。
涅对着死缠烂打的迪老头也是说不出的头疼,于是他便经常说:“老头,你就不能自己研究吗?”
而这一招,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迪老头依然每天不依不饶的缠着涅,可见其脸皮厚度的可观。
日子一天天过着,平凡充实,涅在水之幻术上的造诣让迪老头都望尘莫及,但是渐渐的,迪老头也发现,涅开始用迪老头的名义发表一些言论,而这些言论也有着相当高的研究价值。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涅也许永远都是个平凡的涅,没有人在意,直到被人们淡忘。
那是一个夏天的早上,老族长在晋见领主以后匆匆赶回庄园,带领着一大帮人进了内城。内城此时已经岌岌可危,领主麾下的血党,在别的领地发生叛乱之后,也跟着反叛了,老族长带的那些人,就是去支援内城守备的。
那时候,老族长的儿子莱一直跟在老族长身边,老族长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不能亲历亲为,而这些事就是由莱来做的。莱是族里唯一一个不讨厌涅的近龄人,他总会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和涅谈论些事,有时也会相互切磋,涅的实力,莱非常的清楚,所以,在一大帮子人准备进内城的时候,莱拉上了涅。
涅一直守在莱的身边,不懂得武道的幻术高手在血党的眼前是十分脆弱的,大多数时候,幻术师都会被安排在血党的身后支援战争,而现在,血党转了身,向一直在其身后的幻术师们展开了屠杀。
没有悬念的,内城失守,所有幻术师都将亡命,投降是没可能的,投降也会被杀死,还不如战死痛快,而当时的情况下,血党也不会想到优待俘虏之类的事。
但是,战争中总有那么几个人是被纳在活捉范围内的,莱就是一个。
莱现在负责的是营救幸存者,他现在奔波于内城的高墙之间,他要找到那些失散的,却还活着的族人。涅跟在莱的身边,对于涅的武道修为,莱也很吃惊,但是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多个人,多个方法,也多一条活路。
红光一闪,涅迅速把莱拦下,并将其护在身后。涅感觉到有什么在接近,而且很危险。
不一会儿,墙角处走出个人,穿着轻甲,却没有带头盔,身上的曲线被轻甲勾勒的算的上完美,背上两把十字刺,隐隐泛着寒光。
涅微微一愣,这是一张他最不想看到的脸。一个女人,涅唯一重视的女人,他和这女人相识虽然是巧合,但也不能说没有缘分。
涅想了想,自己是十六岁认识这个女人的,在庄园的花园里。那时候庄园里正举办舞会,涅是个不喜欢人多的家伙,独自在花园里练起拳术来。涅对武道有些痴迷,虽然没人教习,水平却不容你小瞧。这练上了兴致竟然忘了时间,待涅觉得累了,停下来,却发现旁边站着个女人,也就是那个一刻,两个人开始了生命的交集。
而现在,涅最不想碰到的,也是那个女人。当他知道这次的事件之后,涅就祈祷着不要让自己碰上,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如果伤害对方,涅宁愿伤害的是自己。涅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在乎她。可是命运并不是善良的,现在,他们正面对面站着,杀气肆意。

“他留下,你可以走了。”瑞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是笑的不轻松。格杀勿论的命令早就下来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杀死了多少人,而现在,她却想放走一个。
“做不到。”涅回以一笑。
瑞皱了皱眉,一时有些为难。
“我知道你们要生擒他,但起码要先过我这关。”涅摆开架势。
如果单打独斗,涅和瑞几乎不相上下,要分个胜负很难。但现在两个人都不能拿出全部实力,涅怕伤到瑞,又怕瑞伤到莱,而瑞更可怜,两个都不能伤,一个舍不得,一个要生擒。
莱并不知道涅和瑞的关系,他是族长的儿子,族里年轻一代的楷模,平时里他很少和涅接触,也自然对涅的事知道的很少。他趁涅和瑞你来我往的时候打了元素阵,他现在重任在身,不能恋战,杀死一个血党出出气也好。
涅觉得背后一热,回头瞥见一个火球直冲过来,心里一惊。他要躲过火球有很多办法,最简单的就是往旁边闪开,但是这样一来,火球势必会伤到瑞。他想对瑞说,却看见瑞的眼睛泛红,这种状态下的瑞是完全不会理会他的。情急之下,涅单手撑起冰盾,硬生生将火球挡下来,幻术碰撞出的火花像烟火一样四散,而瑞也趁着这烟火的掩护,向莱冲过去。
直刺,最简单快捷的招式,血溅到瑞的脸上,有些狰狞,瑞眼睛里的红光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泪水。
涅在瑞冲向莱的瞬间已经回防,但是根本没有时间做防守招式,十字刺就直接刺进了涅的胸口。涅觉得喉口甜甜的,眼前的一切变的鲜红。
机械的拔出刺进胸口的十字刺,一拳打在瑞的腹部,瑞一弓身,倒了下去。随后,涅不顾莱的阻拦,在内城发起了屠杀,所有冲向他的人,血党也好,魔党也好,全部被涅杀死,而且是徒手将对方活活弄死。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涅倒地不起。
事后,当族长问起莱发生什么的时候,莱一直用发生血战来掩人耳目,但只要当时看见被莱扶回来的涅是什么模样,大家就猜到七分了。一身血腥,伤口无数,双手的指甲里还残留着些什么。
涅的恶魔形象立刻被大家记住,而后来在撤退的过程中,也没有人敢找涅的麻烦,而涅也没有和大家发生什么,只是一个人走,一个人吃,一个人睡。
撤到炎城的时候,老族长积劳成疾,后来病逝,莱成了新族长。
再后来,迪老头仙去了,涅也就一直孤单一人。
现在,涅已经二十三岁,莱在两年前结婚,有个女儿。小丫头成了族里唯一敢和涅玩耍的孩子。
这次所谓的任务,无非是莱让涅出去散心的借口。而涅自然是知道的,五年前的朋友,现在还在不在都是问题了。但是涅并没有拒绝莱,这五年自己装的好辛苦,心里的苦处,是在莱的面前也不能说的,毕竟莱已经是族长了。
只是,涅没有想到,在炎城,那个他一直以为事件终结的地方,竟然能碰到炎鎏,而在自己昏迷的一星期里,身边,竟然有一个自己一直想念的人。
可是,涅也知道,他不能和瑞相认,或者说,他宁愿瑞永远都不再记得他。
这次的偶然相遇,算不算命运的捉弄呢,涅不知道,但是他好苦,身上的伤痛,心里的伤痛,一切,都因为瑞的那句“你还好吗?”开始折磨涅,让涅无法入眠,更无法正视那双眼睛。
名词解释——
幻术师:对使用幻术的人的称呼。
十字刺:一种兵器,成细长十字状,无刃,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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