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炎鎏的悲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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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鎏眯着眼睛,脸上有些迷茫,这小鬼是铁打的吗?直接撞上雕像竟然还能站起来,普通人怕是早昏死过去了。不过,既然站起来了,那自己自然要好好伺候着。炎鎏也不给涅一丝喘息机会,弓步上前,炎之长刃直刺眉心。管你是铁打的还是铜铸的,眉心被刺穿,那也就等于判了死刑了。
血腥味,**洞穿的实感,血液横飞的壮丽,以及,炎鎏脸上僵化的吃惊的表情。竟然有人能徒手将炎之长刃挡住。脚下发力,抽剑,炎之长刃脱离**时突然而来的轻松感,炎鎏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但他的眼睛没有骗他,剑刺穿了小鬼的手掌,并且在离目的地几厘米的地方被生生停住。
涅看了下自己的手,穿过中间的伤口,他可以清楚看见炎鎏的表情,但是,任凭血液流淌,却没有一丝痛觉。刚才不会是运气吧,涅想着,慢慢站直了身体。
如果将灵魂凌驾于**之上……难道这就是凌驾?血党的武道奥义?
涅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别人一生苦修,尚且难寻其中精髓,就连夜风也不见得懂得什么凌驾,什么奥义,自己随便耍耍的把戏,能那么轻易的突破了?开玩笑,只当是梦吧,涅看看眼前的炎鎏,这家伙,在梦里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邪邪一笑,涅的手中,水之短剑重新成型。
涅的一笑,让炎鎏顿觉得寒气上身,不由打了个寒颤。不想这一分神,险些让炎鎏吃了涅一剑,好在炎鎏反应迅速,一个横扫把涅的攻势挡住。这小鬼,动作又快了,炎鎏一皱眉,他还没见过这么让自己头疼的人。
涅几乎有用不尽的力气,这次轮到他对炎鎏穷追猛打了。每一次撞击,广场上都开起美丽的花,火与水的光幕对峙着,交织着,映衬着涅那张兴奋的脸。先前几下到还好,越到后面,炎鎏越觉得吃力。难道那伤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可看见那血,飞撒的满身满地,红的妖艳,红的惊心。寻思间,一退一挡,炎鎏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和涅拉开距离。而涅似乎粘定他了似的,立刻欺身过来。
炎鎏竖剑胸前,左手一辅,元素阵突亮,红色光幕迅速张开,下一秒,和冰色光幕撞上。两道光幕对峙着,互不退让,在这么激烈的碰撞中,只要一方有分毫示弱,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这么近而持久的对峙,也让炎鎏看清了眼前小鬼的变化,那双眼睛,正泛着红色的光。
血党?他的幻术似乎过强了点,而且,他还是个契约者。
魔党?眼睛绝对不会出现眼前的现象。
难道……
炎鎏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他似乎已经淡忘很久了。
眼前的小鬼,邪邪的眼神,执著,却有一层无形的忧伤,年少却早白的头发,参杂着紫色的妖艳。
没错,是他!炎鎏在心中想着,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五年不见了,竟然已经强到这种地步。炎鎏的眼神变的柔和,看着眼前的涅,他似乎又见到了那时那个倔强的孩子。
“夜流,想杀我吗?”炎鎏半开玩笑似的问。
涅只觉得头很痛,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是一味的寻找杀戮和快感,世界在一刹那变成红色,就像血一样。
“夜流,想杀我吗?”……
耳边突然响起这声音,涅觉得身体一震,脑子又回复到完全空白的状态。
“夜流……”“杀……”“冷静……”“放手……”
一个个词在涅的脑子里不停的回响,旋转,压迫。
“我不想的!”撕心裂肺的喊声,随后,静默,一切回复死寂。
冰色光芒暴涨,瞬间将广场吞没。待光芒收去,广场已经被无数冰山覆盖。炎鎏坐在地上,按着胸口,艰难的咳出一口血。好在元素没有真实的**,而自己又是元素王,实力可观,不然,现在可不是一口血的问题了。拄着剑,炎鎏站起来,慢慢的走到涅的身边。

涅抱着头,跪在地上,血液从手上的伤口里渗出,竟然浑然不觉。他还没有从刚才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睁着惊恐的眼睛,无规律的喘息着。
逃避,确实不是个好办法,逃的了一时,难道可以逃一世?
炎鎏无奈的一笑,自己也是个喜欢逃避的家伙。契约者一死,契约就失效了,而自己竟然就这么守着已经只剩枯骨的尸体,而且一守五年。什么永不离弃,什么永不背叛,人类短暂的生命,脆弱的躯体不就是离弃和背叛最好的筹码吗?
是自己将高傲的自己给遗弃了吗?还是在人类中沾上了脆弱这种不治之症?
回过神,涅躺在地上,面白如纸,想是失血导致的昏迷。炎鎏蹲下去,将手按在涅的伤口上,微微红光泛起,这还是那老头想到的,不能治疗却能止血。炎鎏回头看了眼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雕像,那雕像的下面,埋葬着一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人,不过那终究是已经死去的人了。
马蹄声传来,那个在某人干扰下被放跑的家伙终于带着所谓的救援回来了,但是,战斗已经结束了。炎鎏起身,涅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养段时间应该不会有问题了。他现在看着远方那三个正在靠近的身影,嘴角流过一丝嘲笑。
夜风回去之后迅速报告了这边的情况,于是西格斯和瑞便各自骑着自己的马,跟着夜风往这边赶。三匹马在火焰中狂奔,穿梭,那惊险,三个人在后半生可没再经历过。
正当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广场赶的时候,广场方向却出现了无数冰山,那阵势,好象把北方的一座真冰山直接搬过来似的。看到这一变故,三人又加快了脚步。
待三人来到广场时,看见的是站在雕塑前的炎鎏,和倒在一边的涅。夜风几乎想都没想就把这一情景归于涅的战败。抽剑上前,即使对手背对自己也无妨。
自然,这一剑从炎鎏的身体里划了过去,但血液四溅的情景没有出现。炎鎏的身体化做无数火光,渐渐消失在夜风面前。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悠远的声音:“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新的,也应该开始了吧……”
夜风懊恼的空挥了几下,最后还是无奈的将巨剑回鞘。此时,从西格斯口中传来了好消息,涅还活的。
回到内城,交代城主可以灭火的时候,瑞的心里有那么一丝奇怪的感觉,她回头望了眼广场方向依然耸立着的无数冰山,暗自惊叹幻术的强大与可怕。
夜风已经完全不顾身份,他甚至威逼医生必须把涅治好,否则提头来见。而后,就一个人在走廊上来回踱步,非常焦躁。
西格斯靠着墙壁,看这一反常态的夜风,心里也不是滋味,更多的,是对房间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的惊叹与好奇。
至于涅,一直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无数伤痕惨不忍睹,而手上那伤口最甚,但奇怪的是,伤口虽然多却不流血,这到让那些医生松了口气,起码自己的脑袋可以不用搬家了。可是,这少年,怎么就没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他不会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吧,那他一辈子不醒,自己岂不是要提心吊胆一辈子了。那些医生此时可谓是各个无奈,但又各个不敢怠慢。
偶尔,瑞会和西格斯谈论起炎鎏最后的那些话,虽然没什么头绪,也并非一无所获。但最后,两人还是将希望寄托在涅的身上,他们相信,涅的苏醒是迟早的事。
于是,时间,便在这样的等待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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