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步伐很大，女孩子很快被甩在了后面。靴子深陷入雪中，每跨出一步，袍子总会在雪面上留下滑稽的波浪式痕迹。两个人已经走入一处山谷，风并不烈，积雪却厚了许多。
“停下吧！”君王凯无奈伸出双手，他的下半身都陷入了积雪中。
王怒回头，哑然失笑。“你对雪还真是不了解，那里明显是滞风带，雪肯定会厚的。看来不用异能，我们和普通人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君王凯被他拉出，苦笑道：“其实做个普通人也不错！尼古拉斯不该犹豫不决，这样反倒延缓了你实力的提升。”
王怒并不停下，又闷头前行若有所思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做个普通人确实会少很多烦恼。比如我，认定了自己是个孤儿后可能会想办法找份糊口工作，最后鼓捣出老婆儿子，平凡地过一辈子！”
“你现在的内术水平应该超过了60级，这很不容易。呵呵，这么努力是因为不想做个普通人吗？”君王凯只是嘴上在笑，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有些事情并不好笑。
“人类都这样，否则也不会取得今天的进步。如果有机会，谁又会甘于平凡呢！普通人懵懵懂懂，大多数成了商人赚钱的工具，或者政客谋取个人利益的棋子。生老病死，没有一样是自己主动。说实话，很可悲。”王怒叹口气。
“如果懵懵懂懂过一辈子，又哪会意识到你说的这些。夫妻和睦儿孙满堂，不知有多少人都满足在其中。存在即合理，对于这种人生观也不好直接否定吧！”君王凯揪着自己的胡子，顺口应声。处于他的位置，有些问题已经想过千百次，王怒所说的并没有超过他的思维，所以不需要思考。
王怒轻“嗯”一声，不再说话。两个人且行且远，两个女孩子彻底看不到踪影。以李云叉之强遇到大议长也几可全身而退，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君王凯呵呵笑问。
“有进步，就要有牺牲。”王怒淡淡说着，眸子中的一抹寒光熠熠闪动。
君王凯哈哈大笑：“你别说那么难听吗！有很多政客，比如我这个理事长还是很有良心的。公民有需求也会尽量满足他们！”
王怒脸挂笑容回头，眼中却只有寒意：“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罢了。为了嘴前的一口甜蜜而放弃了前进的脚步。就是如此，说多了也都是借口！”
“话题沉重了，呵呵，我亦非大议长，也是身在局中啊！”君王凯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关于这种事情，真的争论起来就复杂了，谁对谁错站在他的高位也不能完全弄懂，只能尽量避免自己成为别人的踮脚石，那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后面不远的伊荷，君王凯陷入沉思。如同伊荷的哥哥午日一般，力证大议长，又有何人用得动他？可惜所有已知大议长高手都多少有些牵挂，无法超脱于世。话又说回来，从尘世这个染缸中脱出的大议长也是人，又怎么可能忘记尘世的好处独立飘渺出尘呢。毕竟从古到今还没有一个证得大议长高位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僧侣。
“嗯，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却不知如何问起。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你捡重要的说吧！”王怒稍稍减速，和君王凯并行。
君王凯斟酌片刻说道：“先说我此行的目地吧！你可能也得到了消息，菲神星的苦罗瑞德山有些怪异。这还说从原驻民说起。”
“是星联的原驻民？”王怒皱眉，预感到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不是！是耀月上古一战的另一支族群的原驻民。这是史前文化，只有传说而没有史料，嗯，太久远了！传说古耀月本有两大发达邦国，一场大战后胜利者就是星联。失败者或是远循或是被放逐，总之，大量人口迁移到已经被遗弃的远西星域。那里当时已经有些不适于人类生存，但条件比起今日的菲神还是好上太多了。”
“具我们的史学家估计，当时的战败遗族人口巅峰时期不下数百亿，称得上是再度复兴了。不过那时他们的主力部队大部分都是不适于远程大规模作战的异能者，而且当时星联也可能建成了面向远西的防御屏障，因此遗族并没有反攻的记录。”
“星联最残酷内战前夕被称为科学的春天。那个时代甚至出现了能量武器的使用，可惜随后的战争将大部分的文明成果送入了棺材。但令史学家奇怪的是在星联科技大规模发展的时期，那些远西遗族完全没有了消息。就像……完全消失了一般。”
“因为战争？”王怒问。
“嗯，极有可能是战争。否则无法解释散布在几个星系数百颗行政星的人类同时消失的事实。”
君王凯突然顿住，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异能上有着超出星联许多的造诣。这就关系到你的父亲，血流大议长或者说是永恒之王在菲神星的历史了。”
谷地地势变得平缓开阔，两人站在雪原中央互相面对。没有遮掩或者矫揉造作，都呈现出了自己最坦诚的一面。
“你的父亲因为政争而来到菲神，但他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消沉下去。你可能不知道，当时长空若水和他是生死之交。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担当着异能者大联盟的总盟主，他自然相信随时都可能再回到星联。从前的星联驻民并没有把菲神当成长驻地，因此对这里的考察并不仔细。你的父亲却对这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也有了相对应的收获。”君王凯有意顿住。王怒心领神会道：“就是源源再生之气？”
君王凯点头：“你父亲当时最善长的是控金异能，而单系异能在高级时的提升是极为困难的，更别说成为大议长了。在苦罗瑞德山意外拾到的一把古锁和钥匙让他发现了上古遗族的秘密，这其中就包括源源再生之气的修练方式，这才有了成为大议长的机会。呵，这种内术凶险无比，没想到你们父子二人都奇迹般的练成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怒袖着手问道。
“百年前有位异能者大联盟的长老归入了反抗军，他曾仔细交待了这一切。”君王凯也学着他袖起了双手，对自己掌握这一平民姿式颇为得意。
“他……确定我是血流恒的孩子？”王怒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焦灼。
君王凯点点头，想补充什么，却见到王怒了然的神色便也不再说下去。私生子的称谓并不好听。
“那个长老有没有说血流恒和长空若水翻脸的原因？”王怒冷静下来，又问。
君王凯组织着话语，却十分犹豫。王怒叹口气低声说道：“他不是好人，这我知道。你说吧！作为百年前的幸存者，我很想知道那个时代发生的真正事情。”
“说出来有些危言耸听，但因为源源再生之气的真实存在，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血流恒回到星联所带来的消息。那是关于永恒的伟大试验……”君王凯叹息着，娓娓说道。“血流恒回来时已经成为数百年来唯一的大议长级别高手，当之无愧地升任异能者大联盟的总盟主。顾忌到他本身的实力，星联不得不有所收敛，但血流内部的变乱反倒自乱了阵脚……”
菲神星在战火结束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仅有不足数百的幸存者最后一次尝试启动飞行器，却归于失败。他们的飞行设备需要的不是能量而是精神力。而战争已经毁掉了他们之中全部有能力开动飞行器的高手。没有异性，而源源再生之气也无法对抗时间的摧残，他们渐渐从绝望走向了死亡。
某个流落至此无所事事的异能高手偶然发现了被封印的飞行器，并从中得到了神奇的内术心法。当他真正修成大议长级水准启动飞行器时，隐藏在云雾中更大的秘密让他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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