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成指天刺云式，旋即消失。一道弧形类似于气刃的刀光突兀出现在手臂后方的空气中，吱吱尖叫似想穿过。
密密麻麻，千万条血色细线凭空出线，如同千万只触手死死拖住刀光。王怒苦笑现出身体。一个四十多级异能者想要跟踪两个五十级以上的高手几乎没有可能，一网打尽的计划只能搁浅。
被这种刀光割一次的感觉十分不爽。事实上这刃锋并非压缩气体，而是高密度的空间。一个是少见的控气异能者，另一个是同样少见的空间系异能，署长大人不觉动了爱才之心。
“你没死？”凯泽抓破头也想不出怎样才能从丹泽尔司令官的空间切割下逃生，当时他可是真实地感应到那道空间波纹穿过了王怒的身体。
“世界上难道还有鬼魂？”王怒转动身形，似想跳一支舞。他现在的心情很轻松，至少还没有事情脱出预定轨道。
“你跟踪我们？想干吗？”凯泽感到不妙，至少目前看来这个署长并非只凭喜好行事冲动无度的纨绔子。
“找到和你们有关系的一切人等，处理掉之类！”王怒嘿嘿笑着，双手插进袖口。黑云斜雨下，一身白袍的他宛如勾魂索命的白无常。
“就凭你？”凯泽不屑地哼了一声。逃过空间切割可以有替身术等多种方式，想要以一敌过十几个异能者，那个波西法尼亚矮子来了还差不多。
“不能吗？”王怒伸出左手，手里攥着一个黑色方块。按动中央按钮，其上方射出一面米许见方的信息屏，下方弹出光式键盘。右手食指在某个键子上按动一记，信息屏上出现了熟翻的一幕。
“新任忧国忧民的署长大人在暗夜中仍在苦苦思索着星球的未来。正在这时，某些政治犯的余孽贼心不死，妄想着独霸这颗星球，甚至脱离星联的统治。一场卑鄙的刺杀于是开始了……”
王怒绘声绘色地充当旁白，发现自己还挺有演艺天赋。在五架高清红外夜视摄像头的注视下，墙壁另一边的凯泽，及整场刺杀行动，刺杀后逃跑的影像都清晰地展现出来。
凯泽看得牙根发痒，只恨自己当时怎么不弄双丝袜罩到头上。转而又想，自己堂堂财务处长，套着丝袜成何体统。
王怒放完视频又恢复白无常状，说道：“五架隐形高清红外摄像仪加上自供能源花了我八千多金度，这些东西在耀月顶多值二百度。哦，你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摄像仪，就是能……”
凯泽如何不知道这种比起电子眼还要低上两三代的摄像类仪器，虽然菲神并没有这种无用且昂贵的东西，但他们的父母可是从星联各地流放过来的政治犯，最常利用的便是**暗视。
“你想怎样？”丹泽尔从后方抱住伊荷的两肩，冷冷问道。他已经想出了这一连串事件的后果。虽然自己并未“上镜”，但只要星联的高官们还长着脑子就应该能猜出一切。刺杀外派署长，作为的还是本星的高官，这已经无异于叛逆。
想到绞杀者所过之处赤地千里的景像，丹泽尔实在不敢想像星联大军过后，这颗本就是流放犯人的星球还能剩下多少活人。
有时越简单的计谋反倒最管用。这可能也是王怒终情于拍*、搞偷拍的原因。
“我也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具体条件我们可以去你们的基地商量。”王怒胜券在握，深入虎**也不在乎。
雨小了很多，凯泽和丹泽尔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丹泽尔看向伊荷的眼神复杂难言，伊荷低下头咬着嘴唇也点了点头。
“好吧！只要保证菲神星百万公民的生命安全，我们什么都可以谈！”丹泽尔似有些落漠，将伊荷交向凯泽。
王怒双眼突然眯成一线，周围的杀气已经凝成实质。伊荷并没有落入凯泽怀中，而是没有任何倚靠地向下坠落。
身体再次难以寸动，凯泽已振动双翅，如同一只扑食的苍鹰张开了双爪。一团莹莹精神力光团将他罩住。果然并非伤害性精神力，而是增强系！这一刻，身周的空气凝成实质。增强系精神力本就能够增强任何一种异能，以其五十多级的能力，这种增强又要以倍计。
丹泽尔后发先至，右掌按上王怒的胸膛。掌缘似有白光闪过，随后没入他的身体。一团爆炸性空间撕扯力量在他的体内狂飙四散，每一块肌肉都在瞬间绞成粉碎，每一个细胸也要被补上一刀。
空气剧烈收缩的爆鸣声响起，则才还活生生停着的人已经彻底消失。
“伊荷！”凯泽已经顾不上什么，双翅后振向下飞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为了共同的理想而执著，又怎能忍视任何一个首先踏向死神？
丹泽尔也弹向下方，其速度比凯泽还快一线。天黑、雨大、风急，又哪能轻易确定她的位置。两个大男人的泪水止不住滑落，无助而茫然地向下搜索。
丹泽尔发一声喊，突然加速冲下。他的精神力终于摆脱了风雨的影响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两人四翼拍开雨水，急如抄水的燕子向那身影冲去。
团团精神力放出，试图将那身体捞起，但从高空疾速下坠的势头太快，两人的距离又太远，始终无法让她真正减速。
“放弃我吧！”幽幽的声音传到两个男人脑中，却激起了更加炽烈的伤心。
丹泽尔突然停住，双手虚握成拳。那飞坠的身体似有片刻消失，猛顿一记再次下落，鲜红的血花在雨中喷撒开来。
“你干什么？”已经飞远的凯泽也停住，怒视丹泽尔的双眼燃烧着怒火。两个男人相对凄惶，只能眼见好友向碎石密布的地面摔下。刚才丹泽尔强行控制空间锁住伊荷，对她的身体创伤极重。让一个只善长攻击的异能者救人和让一个出生在钢铁森林中的富家子弟种田正是一个道理，不仅种不好，甚而适得其反。
眼见伊荷的身体就要砸在地上，一团血云突然凭空出现，在最后时刻将她托住。血云中绿意涌动，渐渐化成王怒的本体。
“伊荷！”凯泽发声喊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手却不敢碰一下她。她的身体上满是伤口，显然是丹泽尔危急时无奈一搏的后果。千万条血线在她的身上沾沾点点，伤口在血线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
丹泽尔缓缓飞到近前，和王怒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这个范围对于一个空间系异能者十分危险，但他显然并不在意。
“如果我没有看走眼，你应该是那个只在传说中，且不应存活的人！”
王怒翠色如滴的瞳孔开始收缩。他乡遇故知不一定都是快乐，尤其这个故人貌似还知道自己不想示人的底细。
“果然，我果然没有猜错。”丹泽尔看到他的表情较为满意，“难道你不想听一些菲神之上，有关于永恒的传说吗？”
凯泽诧异抬头，看向王怒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迷惑。
王怒盯着丹泽尔的眼睛看了良久，并未发现紧张或者准备谈生意的意思，终于点头说道：“你说吧！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动了杀机。虽然我不想浪费你们的天赋，但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丹泽尔看了看重新恢复呼吸的伊荷，对于他的大话并不反对。如果面对的真是不死不灭的永恒，只凭他和凯泽确没有一点胜算。
“说起来你和我们还是一党呢！都是叛逆的传人或者后人。”丹泽尔来到伊荷身边，轻抚着她光洁的脸蛋。“我父亲一度担任过西方大区议员，凯泽的爷爷甚至做到比普尤曼的副市长！你可能会诧异我们异能力的强大，而事实上，又有哪个政客不是异能高手？”
对于这一点王怒不置可否。异能可以部分遗传，但政客却并非都是异能高手，确切点儿说，一个成功的政客如果不会异能也会找一个会异能的女人当老婆才是事实。
“百多年前的菲神已经成为流放不同政见者的乐园。可能政治家更喜欢让昔日的对手品尝一下严寒和孤独吧！其中不乏客死他乡的一国元首或者地区性组织的统领。而其中名气最大的当属成为永恒之王和血流大议长的血流恒！”丹泽尔看了看王怒的脸色，“你也不用奇怪。有些事情在某些世家子弟中并不是秘密。虽然我们都已经落迫的可以，但在星联时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
王怒想想便也释然，那个长空无情大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谁能保证这些子弟的父祖如果没有被贬菲神，他们就不会成为下一个长空？
“百多年前的菲神要凄凉得多。当时的血流恒还是异能者大联盟的副统领，而大统领是后来的长空若水。对于异能者大联盟这种民间组织，星联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当时异能力只有六十多级的血流恒被抓住把柄，流放到了这里。”
“具体原因已不可知，不过血流恒大议长正是在菲神得到了奇异内术，成就了不死之身，甚至突破了人类极限成为了大议长！这才有了后来重回异能者大联盟，逼星联就范改组血流的一切。”
“你是永恒之王的传人，我们是星联的弃儿，所以，我们还是有共同语言的。不是吗?”
丹泽尔目光灼灼，重新变得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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