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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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出现两位大议长级别高手,对于宇内平衡的影响不可小视。王怒甚至能够想到星联、血流、反抗军三足鼎立的最可怕局面。三足鼎立固然是种平衡,但失去强权制约的三强并立就像一点既燃的火药桶,随时可能迸发出最恐怖的破坏力。
王怒圆睁着双眼,周身骨赂“咯咯”作响,肌肉也做水波样振动。柳无眉和午日的拼斗让他受益匪浅,火中取栗般对肌肉的修练使得肌肉系异能更加纯熟和稳固,而且体内的精力淳厚程度也有了极大提高。虽然没有精神力测量仪,但他自我估计现在肌肉系异能已经至少拥有了40级的实力。
一层血气在他的体外不规则流动,周围的湍急水流奔涌过来,却被隔离在血气之外。王怒正是在五百米深的湖低。在这个深度已经不见光明,而且阴冷异常。他的身体并未上浮,反倒渐渐下沉,如同实心铁砣。
“肌肉系异能者,其修练方式已经打破常规!精力之源的增加恐怕会令体重越来越大!”肌肉系异能的一代宗师第一次开始了修练方面的总结。
“以重压促进精力意识的结合,又以重压、能量压迫而大踏步前进,这门异能如若公布于世,宇内可能就再回宁日了。”
血气中钻出几百道细若蚕丝的精神血线,向四面八方沿伸过去。半个小时后,一条血线突然崩紧,如同钢丝般拉起王怒加速冲向湖底。
湖底还未稳定,前十米深是浮灰形成的淤泥,之下尽是坚硬的碎石。王怒如若未觉,只是任由血线牵拉,直钉而入。
长空无情很苦闷,也很气愤!苦闷在于她从来没有受过这般重的伤,气愤在于李云叉最后时刻的突然收手。
两大议长的最后一击并非全力,但破坏力仍非一个议长级高手可以抗衡。自己的父亲就是大议长,而他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大议长的恐怖。最简单的说法就是大议长是独立于空间和部分独立于时间的存在。在空间和时间法则内的任何存在都无法杀死或击败他们。
伤得越重她就越发费解于那个午日凭什么抗衡父亲十几年,也越恨李云叉。说实话,看到她那单纯的小样儿,自认为很成熟的长空无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在最关键的时候阴了自己一次。
双腿骨折,双臂骨折,胁骨至少断掉七八根。如果不是因为弟弟她也不会在李云叉撤去短叉防护后仍然死撑。都是因为这个弟弟,换句话说最可耻的肇事者当然是绑架长空无忌的王怒。
她相信王怒没有死,永恒之王这般轻易就被杀死就称不上永恒了。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一团血气穿过碎石进来,将她包裹其中。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我很吃惊!”王怒搂住她的脖颈,这才发现她体内的精神力竟已经被打散。
“你没死,我也很奇怪!”长空无情被他弄痛,很没好气,说得也言不由心。
“哈!”王怒自嘲一笑,心知没有必要和病中的女人争什么。身周血气突然浓重几分,长空无情只觉自己的伤处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好像没听过永恒之王也会救人!”长空无情的言语柔软了很多。
“我有些不同。”王怒催动血气在周围开出一片更广扩的空间,让两人更舒服一些。他是肌肉系异能的宗师,对于人类身体的了解更是精确到分子水平,救人并不太难。
将她断开的骨骼以精神血线重新接好,王怒仰躺在她的身边闭上双眼。“你不要动,否则会对以后的进境有影响!”
长空无情不满地咕哝两声,当真不再动了。而且她本身的精神力全被两位大议长的能量冲击打散,想动也没有力气。
“你为什么要叫我永恒之王?”王怒突然问道,“而且我感觉你对他有些了解,能不能和我说说?”
长空无情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不觉对他又多了些好感,缓缓道:“永恒之王是个很奇怪的名字。我在幼时曾经仔细研究过他,但星联对他的资料很少,甚至少有绝密而大部分销毁!这点很不合常理。不过我的家族档案中倒有提到过他。文档中最重要的记录就是他临死前的一句话:你将会成为最伟大的永恒之王!”

王怒微笑,心里温暖了一些。“那你听过一颗叫做菲神的星球吗?”
长空无情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是极西方的一颗不大的行星。那里在百年前并没有生命,但曾经做过一段星联政治犯的流放场所。现时当初第一批政治犯的第三代后裔应该已经成长起来了。”
王怒听她并没有提到重水之洋,想来她也不清楚永恒之王曾经到过那里。
“他长得什么样子?”王怒突然发问,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心底存在了很久。百年在绝对领域中的封冻,他总有和这些人不是同代人的错觉。所以他迫切想知道那个和自己关系密切男人的相貌。仅仅是用来牵挂也好,或者只是给自己找个根!
“不清楚,任何资料中都没有他的影像!这点也很奇怪。我甚至动用了父亲的特权进入星联的国民档案室,那里拥有着地球反抗军众位领袖的小照,却唯独没有他的!”
王怒闭目长叹一声,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湖下地底,黑暗异常。王怒在两大议长的精神力冲击中疲乏异常,虽然满腹的心事也抵抗不住睡了过去。
轻微的鼾声在微小的空间中飘荡,柔软的血气如同厚被,舒适异常。
长空无情并无睡意,伤处虽无疼痛却稍为麻痒,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王怒虽为肌肉系异能大师,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一般耐得住某些感觉。
这种麻痒对于几次险些粉身碎骨的王怒来说如同蚊子,只有讨厌而没有太大在意。但在长空无情这位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伤的天之娇女来说却实在难忍。
启口叫醒身边沉睡的男人虽无不忍,但乞求总不是长空大小姐的作风,她只有忍耐。断骨重合,新肉复涨,这种麻痒感可能比疼痛更加难以忍耐。如果她还拥有精神力,在力量的压制下这种痛苦并不算什么,可惜她在这种情况下甚至都无法集中精神。
“嘤咛……”长空无情终于忍不住呻吟一声。王怒睡梦中打了个呵欠,翻个身又睡下了。不过刚巧不巧,他的手臂搭在长空无情的小腹部。
对于温度,人类有着本能的向往。或许王怒以为身边睡得是方洁,或许他又回到了当护林兵时摸索到自己趋寒的暖炉。如同蟒蛇般缠上,继而越缠越紧。
长空无情不知如何开口,又急又气,又麻又痒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波西法尼亚没有湖泊,并不是地势问题,而是因为并没有地表水源的补充。在太阳和风的作用下,没有源头的湖泊终免不了被蒸干的命运。而地下水源的间断分布又决定其同样难成源头。
李云叉坐在湖边的岩石上,静观缓缓下降的水面。方洁已经因为耐不住疲劳,枕在她的腿上睡着。
长空无忌双眼平视,呆如木鸡。从湖内钻出已经两个多小时,他身上的衣服仍然湿漉漉。天近黄昏,他空洞的双眼不知看着什么。
一阵风吹过,长空无忌不禁打了个冷战。空洞的双眼刹那闪过一道光明,他一跃而起,步行的速度在风系异能的加成下倒也快捷。
李云叉诧异抬头,渐渐张开小嘴。长空家的大太子难道开窍了?
晚风中,长空无忌面容平淡,双眼微闭。弓步出拳,直腰踢腿,竟在演练军民之中最为普通的擒摔之法,不过其认真的态度却是令人肃然……
PS:明日有事,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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