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因为能源缺乏，菲神的街灯也并不明亮。矮树成墙，长椅中的情侣少了很多顾忌，依偎得更加紧密。
王怒没想到自己会耽上这样久。苦罗瑞德山底还有场谈判要关注，而新败的血流近况也需要掌握……
“想什么呢？”敏感的罗佳轻掐着他的大腿。
“想问题。”王怒微笑道。
“什么问题？”罗佳问。
“构想我们的将来。”王怒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你构想中的未来是什么样的？”罗佳问得漫不经心。这种情侣间的对话重要的只是氛围而非内容。
“你就要知道了！”王怒捧起她的脸吻了一记，微笑道：“我要为我们的未来打拼了，你该回去睡了！”
人儿消失，罗佳怔怔独坐半刻才起身回转。她还没有想明白未来就在眼前那个白痴怎么不懂珍惜？
……
肖恩和老怪爱岩都已不见了踪影。深渊底清静了许多，黑袍堆坐，午日沉寂得像块石头。迈出虚空的王怒左顾右盼，感觉这里太过冷清与孤寂了。
“想什么呢？”他坐到午日的对面。
“你是怎样控制重水的？”午日问。
“在想这个？”王怒不信地歪着头，半天却得不到回应，只得回道：“重水太重，而菲神的引力又很正常。我这一次散体进入重水之洋就有了这层的怀疑。”
王怒到此停下，并不准备再说下去。午日似也不准备再问，两人相对沉默。深渊底部安静异常，两人的心跳清晰可闻。
苦罗瑞德山外的遗族载歌载舞，欢庆着今天的意外收获。血流坠毁的战舰难以计数，作为残骸的大量稀有珍贵金属对于正在建设中的他们用处很大。
苍凉古老的歌声似乎穿透了上千米的地层传入了深渊中。黑袍与白袍男人同时抬起头，侧耳倾听。
“真是奇怪，重水之重天下少见。偏偏有一种能量能够托起这份沉重，让他埋没在宇内。没有人发现，没有人认为它存在。”王怒幽幽说道。
“源源再生之气吗？也只有这种内术才是你独有，才有可能被你使用来控制重水！不过你似乎偏爱肌肉系异能，而不愿提升这一项异能力！”午日的语声如同陈述旁白，没有丝毫情感。
“被你说中了！”王怒做个鬼脸，心里却并不快活。“总是感觉这种能力是强加在我身上的吧！直到……我下到了重水之洋底部！”
他深吸口气，心跳的厉害。
“那里应该都是你所说的特异能量，或许……还有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午日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与王怒对视。山外的歌舞同时消散，失去了两位顶尖高手的关注，歌舞声传入地底本就没有可能。
王怒苦笑道：“重水之洋没有想像中的那样深厚就是！下方都是能量的海洋，飘浮的钢板有千万米宽广，他的留言就在上面。我想看不到也没有可能！”
一团跌入能量层中的血气突然定格在原位，脚下一眼望不到边的巨幅钢板横陈，其上每个字都大得出奇：
“怒儿或见，当谅解为父！因政见不同而流亡宇外，不能与你母子厮守为我半生憾事。今日功成，我自废金属系异能为你炼成一物存于上古遗族飞行战艇之中，集齐锁匙当能进入。此奇异能力我命为源源再生之气，虽不能永恒不死，却可争得一线永恒之机。红尘锁绊，为父一生挣扎不得完全自由，断然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
“此异能有些霸道，不知你可否习练……我自有计划你不用担心！此次功成重回血流，定要让乾坤变一番模样。若联合为父至交好友长空若水，当可镇住星联。再以神门之威除掉民性不甘服从的中央大区，站在世界之巅也非不可。只是不知那时是否就为绝对自由……”
“家族指婚非我真爱，儿子别太在意。也要吸取为父教训，若是为父事败而亡，你别回家族，自己一个人自由恋爱岂不是快活许多……”
山外的歌舞声再度穿入深渊之中，两个大议长级高手沐浴其中，气氛不再凝滞。午日“噗哧”笑道：“你似乎误解了他。远东反抗者中数十万幼儿的死亡倒是因为你了。他或许只是想找出一个成功的例子，然后再与你的身体参考……”
王怒苦笑站起身：“这也不能改变他半疯的事实。”
午日也站了起来，与他并肩仰望山外的嬉闹。“自由只是相对，快乐也很简单。比如你和罗佳、方洁……绝对自由又算什么？掌在自己手中的叫自由，握在别人手中的叫大势！脱了别人的掌控还有天地巨力，除非真有永恒！但是若真有永恒，又真的会快乐吗？”
王怒若有所思，侧头望着黑布后棱角分明的面孔问道：“我的自由眼见就到了，你的自由呢？”
午日沉默片刻笑道：“解决了中央大区的事情，嗯，还有柳家的恩怨吧！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能对神门之事放任不管！至于柳家……哈哈，都解决之后做个隐居客是不错的选择。”
王怒笑问：“你会独身？”
午日迈步前行，半是玩笑道：“我很向往你父亲所说的指婚生活，到时把这个难题丢给义父或者理事长大人都是不错的选择。我一个瞎子要求不高，是个女人就行。”
两个在深渊中踱着步子，显见心情都还不错，交谈也轻快无比。午日以脚跟磕着地面道：“你父亲在神界飞行器中留了东西，若想找到先得再深入一些吧！我看你唯独没有控制脚下的重水，难道这里的有古怪？”
“古怪得很！”王怒指着穿行在脚下重水中的异彩气流道：“这里有另外的力量支撑，坚硬无比。想要打开可能除了那锁匙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再说问题就会变得复杂，或者伤感情也说不定。他们都认为相互之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有些事情是不用说出口的。
午日脚步稳定不知在想些什么。王怒脚步机械，完全走神。
百年之前，一位被流放的异能者在这个严冷的星球成为了宇内的最强者。他当时是否心潮澎湃？又是否感觉到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完成了？
力量并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如果你变得疯狂，曾经的朋友也可以反目；如果你变得执著，不死之身也可能长眠。
王怒突然笑了起来，他明白了当年的父亲孩子般的想法。因为准备废掉自己的金属系异能，所以缅怀般费心费力地制造了那样大的一块钢板……
“血流……怒！”
低声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王怒转过身，感觉到午日正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的眼睛已经失去，如果哪一天它闭上了，帮我照顾伊荷！”午日的声音中伴有丝丝哀伤，这种语气根本就不像是无所畏惧的午日应该有的。
“我没听错吧，这难道是遗嘱？我看那个小光头对你妹子很不错啊！如果真要照顾她也轮不到我吧！”王怒半开着玩笑，希望能重新回到刚才的快乐气氛中。
“你的本体正在重水之洋中修练，现在又找到了无穷无尽的内气源，突破大议长境界只是时间问题吧！集两种大议长级异能于一身，到时再没有人伤得到你……若是他们能在一起，那你就帮我照顾他们两个吧！”午日半只脚踏入虚空，突然笑道：“算是遗嘱吧！像你父亲一样，我觉得留下遗嘱是件很聪明的事情！”
“想不想听我的遗嘱——世上没有不死之人，我也是需要一份遗嘱的！”王怒笑而反问，半日脚同样踏入了虚空。
“说来听听！”午日道。
“再有人什么事都向我父亲看齐，我做鬼都会踢爆他的**！”
午日愣住，继而和王怒同时大笑，同时跨入了虚空之中……
PS：新书大纲构思完毕，心情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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