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血流的舰队主力已经西移。包括审议元老在内的数十位副大议长在昨天就已经到达了比普尤曼。由此可见，菲神的一战马上就要开始了！”盔甲男以忧郁的语调陈述这一切，眼神却在王怒的脸上游移，似乎想要观察他的反应。
“哦？”王怒微笑转身，不紧不慢地说道：“感觉你们星联一点儿也不着急啊？长空印渴望永生不死，难道你们就任他胡来？远东加上中央大区上万亿公民的生死应该担在星联的肩上才对吧？”
盔甲男做愁苦状道：“你身为大议长级别顶尖高手应该明白，星联武力虽然强横但约束一位大议长的手段还是太少了些。如果他想胡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王怒哼声向前，和这盔甲男打哑迷实在不爽。
盔甲男追在后面，身上钢甲随着移动卡卡作响。下棋打牌的老人刚刚将注意力转移过来，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两个装束奇特的人。
“嗯，你知道柳无眉去哪了？”盔甲男主动开口，转换了话题。
“应该还在波西法尼亚！菲神事情未起，他的去向应该由长空无情决定吧！”王怒含着笑，终于感觉到盔甲男人的一些尴尬。“你过来找我就是想问这个？”他接着问道。
“啊！”盔甲男人明显走神，神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你不会是柳秀清的私生子吧？”王怒突然回头，神秘耳语。
盔甲男几乎被这种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猜测震晕在地，连忙挥手道：“呸呸呸！大风吹去大风吹去！小孩子满脑袋的都是什么思想？我比柳秘书长大人的年纪还要大些的！”
“那你是谁？”王怒无意识地点头低吟，“当年柳家搬倒了伊家，而伊家内部肯定高手如云！因此柳家必有强力手段，你又说自己的年纪比柳秀清还大些，而且还是位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作用的大议长级别高手……”
盔甲男听得眼皮直跳。这种猜测谁都会有，他也明白王怒说出来只是等着自己招供，因此自然不会上当。
“地球的小吃不知怎么样……我请客！”盔甲男指点不远处的一家门面很小的饭馆说道。
王怒盯着招牌上彩绘的大鱼和鱼下龙飞风舞的“现烹”两个大字，生出了一些食欲。食色性也，只要还是人就无法免俗。
店里空间不大，只摆了五六张四人位的桌子。王怒当先坐好，以手支颌等着盔甲男摘下头盔。却没想到他揭开护面时里面还有一层黑色面罩，除了嘴唇外连双眼都隐在黑布之后。
“我是个害羞的老头！”盔甲男为自己倒了茶水，微笑道。
小店的主打菜肴都和鱼有关。北台市滨临大海，唯一不缺的可能就是鱼了。王怒不客气地接过菜单，点了一个爆炒一个红烧，盔甲男又要了一瓶地产白酒。
“说吧！你跟着我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吧？”王怒道。
盔甲男人将茶杯送至嘴边，钢硬的唇线纹丝不动。既没有喝茶，也没有回答王怒的提问。王怒于是并不再问，盯着黑丝后的双眼观看。
两人对视良久，盔甲男人不紧不慢说道：“根据血流恒留下的资料，那艘飞船通体有强大能量支撑，若是不集齐锁钥想要打开可不容易。而锁又不知去向，现在长空大议长肯定十分着急的！”
王怒低着头，暗中腹诽：“锁明明就在血流银河手中。这种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你还和我打什么哑迷？”
“你认得尼古拉斯？”盔甲男突然开口问道。
“啊……啊？”王怒险些被思维定式晃点说出自己认得的话。虽然认得也不见得有人能奈何得了自己，但这男人总是和自己打哑迷，此时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爽快了。
“这个名字很熟悉啊？是二十年前过气的明星什么的？”王怒摸着鼻子又低声干咳，把自己正在说慌表现的十分明显。
盔甲男果然不好再推托下去，凑近压低声音说道：“秘书长大人有意与叛逆机器人和解，想请尼古拉斯大人充当中间人！你也不用推辞，若是叛逆机器人星系能够重回星联的怀抱，秘书长大人定不会亏待了你！”
王怒挑起食指问：“什么好处？”
盔甲男自信地回问：“你要什么？”
王怒双眼眯起，盯着盔甲男一言不发。鱼店老板娘端上来两盘鱼，又将白酒开了，远远坐在一边。
菜香四溢，酒香混于其中，诱人生津。令老板娘奇怪的是这两位衣着另类的客人只是互相对看，却不看酒菜一眼。难道是两个玻璃？老板娘打个冷战，搬着凳子跑进后厨房去了。
“听过达夫寞吗？”王怒低下头语声喃喃。
“没有！很出名吗？”盔甲男问。
“五十年前十分有名，现在听过他的人可能不多了。”王怒低叹一声道：“他在十年前死在菲神！”
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没有喝。王怒伸指杯中，醮些酒水在桌子上画了两道平行线。说道：“这是达夫寞先生以政治犯的身份从罗杰斯本中央大学校长高位被贬菲神前最有名的平行线定理！一条线独自前行，很容易迷失方向于是发生曲折，这种曲折有可能是二十度，也有可能是九十并，或者是一百八十度！也就是走了回头路。若是有一条参照的直线，两条线就会互相比较与参照。”
“这可以叫物竞天择或者其它，总之就是：多几条线会比一条线好上许多。因此在一条平行线想要争服另一条平行线时无一例外地会遭到激烈的抵抗。而征服后这条唯一的直线也不会顺利，当它的轨迹发生偏转时依旧有可能分成两股或多股！”
王怒抬头微笑，牙齿尽露。
“你想将这条唯一的直线分开？”盔甲男默然后仰，指尖轻弹着立在身边的巨剑。
“那倒不会！不过若有人想要这么干，我会乐见其成，景从其后也很不错！”王怒爽朗笑着，身形逐渐消失于无形。
盔甲男突然按在巨剑之上，剧烈的喘吸着。
“星联统一至此何等艰难？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他呼地站起就想出门，老板娘恰好出来，连呼结帐。
……
中央大区军政一体的首府莱曼星莱曼城正是午夜。站在城中的莱柯山顶，只见华灯正煌，好似星河垂地一般。
黑袍罩体的老人双手扶住悬崖处的围栏，双眼深情地望着山下的都市。一干灰袍人急欲上前制止，却被他挥手制止。
“我还没老呢！小日，你说呢？”黑袍人微微侧头问道。
不远处的黑暗中走出同样黑袍罩体的男人。他更加彻底，干脆连双目都被黑布遮住，正是午日。
“义父怎么会老呢？波次瓦梅拉大人在上，神的信徒当得永生！”午日笑着近前，却接过灰袍人递上的外衣披在老人的身上。
“哈哈！你说的那个小朋友什么时候会到呢？到时让你义兄去接他吧，他们应该还见过面呢！”
老人轻拍午日的手，突然紧紧抓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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