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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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法尼亚的苍茫大地上传来王怒猖狂放肆的大笑。血云低空划过干燥的土地,惊起一地的飞尘。尘沙随血云上卷,如同出土的黄龙般招摇而去。
肖恩未敢远追,恨恨咬牙只能做罢。没有异能大军提供精神力,在无法使用精神力威压领域的情况下他并没有杀掉一位顶尖大议长级高手的把握。
空地两间,肖恩和午日对视一眼,又各走各路。午日走出废墟遍地的帝都时忍不住停住,虚无深遂的双眸凝视着这片热土。还会回来吗?谁知道呢!
……
血云前端忽然变得混圆,一头扎在地上。王怒现出本体,白袍上尤带着风切割碎的裂口和火焰斩的残余烟气。
“哈哈!”他张开双臂,大步向前大笑不止。
“神经病!”李云叉从灰土中爬起来,整理额角的乱发,盯住王怒背影的目光像要咬人。
“李小姐句句都是精典,句句都有玄机!”马芬尼拍打完袍子上的土,紧忙去扶李云叉。其贴心贴意比罗杰斯本最玲珑的小厮还要小厮。李云叉稍抬手臂,让他的搀扶落到空处。
台台多多和锅锅尼也已经从尘土中站起身来,王怒摔得很有技巧,除了灰头土脸外谁也没有受伤。两个小矮个一左一右架住李云叉,看得马芬尼暗暗咬牙。
“什么人?站住!”阵形松散的土著军队从前方的高坡上跑下来,密密麻麻,可见的就不下数百人。
王怒只是大笑,一纵而上。白袍胜雪,而袍子腰部又生出一圈乳白色光带,漆黑小球在光带中穿梭,宛如卫星。叮叮当当的脆音一路随行!
数百的土著同时发动异能,个别能力低下的则举起了灭活冷光枪。能量的攒射威力奇大,余波所及,黄土飞掀,尘沙四起。
李云叉的伤并没有全好,脸色顿时雪白。马芬尼得到表现机会张开双臂护在前方。五光十色的能量相互撞击,连锁爆炸又掀起更多的尘土。
尘土落尽,马芬尼保护圈外的台台多多和锅锅尼几乎变成了灰土人。前方横七坚八躺倒着数百土著,每个人的身体至少被穿了上百个洞,鲜血汩汩流出。干燥的土地被血水浸润,泛起阴冷光芒。
笑声远去,几人忽觉身体发紧,眼前的一切变得光怪陆离,继而沉入虚空。
偷袭得手,重伤两个仇家,王怒只觉快意非常。从出生到现在,如今日一般畅快竟从来没有过。至于带回李云叉四人就完全是碰巧了。帝都伤人,城外伤人,空间桥接将李云叉几人送至反抗军营地,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当李云叉站在冰天雪地中时已经不见了王怒的身影。
三天后
……
“你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又跑回帝都去?”君王凯站在指挥厅喝问李云叉,十足的严父姿态。见不到时朝思暮想,见到后又恨其不争!做父亲的矛盾大抵如是。
“我还以为你们会回到帝都呢,只好去找了。没想到那里都是异端,为了防止打草惊出大蛇来,只能躲在开始躲藏的地方啦!”李云叉差点挂在君王凯的身上,说得含糊不清,因为嘴里还含着从波西法尼亚食用菌中提取凝炼的软糖。
运输舰的后方,土黄色波西法尼亚正在远去。反抗军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败走不说,还要乘坐宿敌提供的飞船!对于一名军人来说,这可能是此生最大的耻辱。
午日站在弦窗边,“凝望”着无边无际的星联血流战舰群。因为还在敌人的监视下,运输舰并没有进入空间破解程序。
万千血流战舰环伺在周围,各种颜色的能量武器锁定光束将这艘运输舰照得通亮。在各种混编能量武器和空间锁定程式之下,就算是大议长想要冲出去也要费上极大的力气。

“那个长空印不会想不开吧!”李云叉嚼着软糖,吃完时还不忘舔净手指。马芬尼看得直流口水,想要溱过来却被君王凯和一干凶神恶煞般的反抗军战士瞪了回去。
午日淡然道:“不会的!长空印又不是傻子,若是让美丽天真的女武神丧命在这里,失去女神的反抗军青年战士的舍命进攻可不是星联或血流担得下来的。”
李云叉哧笑,不满地侧着头道:“美丽还好,天真就算了!也就是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她想了想,问道:“那个王怒呢?这几天都没看到他!长空印不允他乘坐这艘运输舰,难道要靠自己瞬移回去?那得几年啊!再说这附近都是敌人,就算他达到大议长级别也很难冲出去吧!”
午日道:“这倒不用担心。他有无间轮回护体,只可能找别人的麻烦。至于回菲神的问题……他应该会有办法的!”
运输舰飞得极快,但和漫漫无际的太空相比却只走了微不足道的距离。因为依旧被血流舰队变向地押解着不能进行空间破解,沉浸在郁闷压抑中的反抗军战士歪斜睡倒在四处。
……
帝都西郊受到的破坏最小,是异端的主要聚居区。异端暂时仍处于全民皆兵阶段,因此西郊也可以看成是重要的屯兵场所。帝都的原驻民都没有归来,各地跑到源矿脉护矿的土著也还没有回来,格兰特手中的武装力量仍是这几百万异端而矣。此时正值非常时期,血流的部队正源源不断的开入,他可不敢将手中最后的力量完全解甲归田。
西郊的皇家园林带有浓厚的反抗军特色。树木郁郁葱葱,尽管多日没有浇水,却依然看不到颓色。或许,能够人为的形成水份循环吧!王怒弯下腰,抓一把土洒在面前的土丘上。
身后的沙枣树在风中簌簌作响,似乎在呼唤着未亡人。逝者已矣,而他在生前又留下了什么呢?
留下了我吧!王怒苦笑一声,捡起一根枯枝扫掉墓碑上的灰土。
血流大议长,血流恒之墓!
在这座坟墓的左邻也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相差不多:
血流大议长,长空若水之墓!
两座墓普经相伴了百年之久,而现在其中的一个人已经活了过来。以后的路,要怎样走呢?
“长空若水被送回血流总部了!百年已过,不知他的心性是否已经发生了变化!你在菲神很有可能会遇到更大的变数!”苍老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皇帝坐着合金结构的躺椅,被两个粗壮的熊卫抬了过来。
“菲神是我的菲神,谁也别想炸起花来!只是你……这又是为了什么?”王怒问道。
老皇帝经过这几天似乎苍老了许多,望向天空的双眼怔忡无神。
“波西法尼亚的大时代就要到来了!变革,发展,开放,文明!很多新事物会接踵而来,我们单纯的土著很容易就被外人利用与分化。如果我在,至少他们会记得波西法尼亚不止是一个星球,还是一个国家!”
低沉到若有若无的话音在沙枣林中飘飘荡荡,王怒转过身,和老皇帝对视在一起。一位帝王的心,从不曾独立自由过。
有选择的机会,并有能力达成自己的选择才是真正的自由!帝王之心,曾经属于过自己吗?
右手握紧,手心中的无间轮回温暖而厚重。他突然想起珠联璧合后的无间轮回上浮现出的两行小字,心脏漏跳了半拍。
“天下不容,乃逃四方;置强器以防身,我选不死!”
……
“你老了!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故去西天时的波西法尼亚会成为什么样子?”王怒在心底无声询问。
老皇帝偏过头去,轻风带起一缕头发,灰暗枯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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