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姗姗的故事(6):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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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雪莱的墓志铭,”马万里淡定地说:“中文翻译是这样的:‘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只是经历了海的变异,已变得丰富而又神奇’,是莎士比亚《暴风雪》中的一句话。”
我点点头,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熟悉。
“可是雪莱安葬在罗马新教徒墓地,这里怎么会出现他的墓碑?”我问。
“可能是死亡诗社为了纪念雪莱而建的,墓碑是假的。”马万里说完,指了指几米之外的另一座墓碑,“你看,那边还有一块呢,过去看看吧!”
我们一起走向另外那块墓碑,这块墓碑上雕刻着几句诗:
“我来自墓地那里
无辜在给予平安的土地下安息
谁能描绘那无言的死亡的故事
谁能揭开那遮掩着未来的帷幕
谁能描绘那挤满了尸体的地底
啊!死亡是多么奇妙
在我们所知,所畏惧的一切上
死亡都盖上了他的印记和纹章
我的头沉重,我的肢体疲倦
在使我活动的并不是生命
那么生命是什么?我高声质疑
——死亡诗社”
依旧来自雪莱的诗歌,看来,死亡诗社的确与雪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奇怪的是白天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两块墓碑,只是见到一些荒坟凌乱地伏卧在枯草从中而已。或许是那个时候我们都急着要见到死亡诗社的主人,所以没有太在意这两块墓碑的存在。
这时的夜寂静得可怕。
马万里忽然语气怪怪地说道,“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谁?谁的一切都没有消失?”我问。
“雪莱的一切都没有消失!”他依然阴阳怪调地说。
这时我才想到他刚才念的是雪莱墓志铭上的第一句话。
“雪莱的一切都没有消失?”我反问:“一切?”
“一切!”马万里说。
“可是他一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我说。
“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着”
“你说的是他存在于人们心里吧!”我说。
马万里摇摇头,“或许真的有幽灵!”
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忙说“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幽灵啊?就算真有幽灵,雪莱的幽灵想必也能写诗吧。走吧!过去看看杨旸还有没有在那里,要是没有那可遭了!”
我们一起走向那栋小楼。夜色中的那栋小楼不可避免地多了一种阴森。
“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还有可能是指另外一个人。”马万里又说道。
“另外一个人?玛丽?拜伦?济慈?”我有些生气地说,因为我不想在此时此地谈论有关幽灵的话题。
马万里却说出一个让我更加震惊的名字来,“余东楼!”他淡淡地说。
“余东楼?”我的声音大了起来,“就是那个笔名叫做西村的诗人吗?三年前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当时的报刊媒体上都有过报道的,我还保留着其中的一份呢!只可惜买不到他的书了。”

“当时的媒体上的确报道过余东楼的死,但是——也许他还活着。”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坟场,到了那栋小楼的门前,杨旸会在里面吗?
“杨旸,你还在里面吗?”站在门外面,我高声叫了叫杨旸的名字。
一切都像预料之中那么宁静。
我们不约而同地走向那扇已经枯腐了的门,推开门后,就像白天一样,一种腐臭扑鼻而来。
“杨旸!”我又叫了一声。
依旧没有人回答,希望在此时破灭了,我听到我的心脏如同玻璃杯摔在地上的破碎声。
其实,这个结局早就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出现过许多次了,只是当最后一线希望都破灭的时候才“尘埃落定”。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来!”马万里镇定地说道,“放心吧,杨旸应该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二楼,“我们上去看看吧!”
白天所见到的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流血的耶稣,黑幕后面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于是我心有余悸地说道:“不,上面——闹鬼!”
“没事的,去见见鬼也好啊。”
“不!”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不能上去,咱们报警好了。”
马万里说:“失踪案必须在当事人出事24小时之后报警别人才会受理,而现在杨旸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还没有确定呢,说不定杨旸就在上面呢!”
我的勇气忽然大了起来,只要能找到杨旸,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好吧!”我点头答应。
我们从那道腐朽的楼梯上爬上去,楼梯“吱吱呀呀”的怪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地恐怖,到了二楼,我指了指那扇门,白天我就是从那里进去的。
马万里走过去推开了那扇门,我跟着走过去,斯蒂芬•金在《撒冷镇》中所描述那些关于马斯顿屋的恐怖场景又进入了我的脑子,同时一种隐隐约约的怪异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浮现出来,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门开了,黑暗呈现在我们眼前。
马万里举高了手电筒,雪白的电光刺破黑暗,照在一幅“耶稣受难图”上。
屋子里没有人。
马万里照了照那条垂到地板的黑幕布,“那里面是什么?”
“白天那个男人就是在里面跟我说话的,但是,”我怯怯地说:“当我冲进去时他已经不见了,消失得比什么都快。”
“咱们进去看看!”马万里意志坚决地说。
我跟在他后面,黑色的幕布再一次被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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