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法师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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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生大步走出家门,向村口走去,他知道德鲁伊龙还在那里,自己的障眼法还能管些用,至少,那两条龙没来拆自己的家。
极生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服装,甚至都没人给他讲解过,原因无他,大家都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极生发现这发袍的腰带内还带了一个头巾,遂将它取下,系在头上,留下两条长长的带子随风飘舞,袍子很大,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极生几乎睁不开眼。
风突然大了起来,路边的梨树初开的梨花飘了下来,洒落在了极生的肩头,极生这时才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死。他又害怕起来,下意识的紧了紧袍子,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极生还是感到有些冷,冷彻心扉。他看了看法师特有的银质怀表,怀表上用花体字刻着“红岩帝国法师公会授予隶属法师极生”,细看之下还隐隐有光芒流转。突然,光芒突突连闪了18下,接着在表盘正上方放起了绚丽的礼花。极生微微一惊,发现自己竟然18岁了。
念及此处,极生又紧了紧手中的魔杖,似乎,那就是他的希望。极生不再害怕,不为什么,就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师傅,他不能让人骂他是孬种,他得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因为,他成年了。
此时此刻,极山山顶祠堂内,极生的妈妈哭昏了过去,但仍死死抓住极月的衣角,村长极无炎落寞的站在一旁,拍了拍极月的肩膀,极月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他死死的攥住拳头,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苍白。极月就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极生用了手札里的魔法,却经验不足而失败或者出现偏差?事实上,极生用的的确是手札上的魔法,但是由于欧阳家法阵的原因而出现偏转,从地面进入了地下,被极山村的防御法阵判定为非法入侵。
极生此刻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但是他知道此事与欧阳家的女孩脱不开关系。想到欧阳家的女孩,极生突然想起来自己左手上似乎又什么纹身,他向左手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找了找右手,也没有。极生有些迷惑,但是在这种关头,再去想这些似乎没什么意义了。
极生不再迟疑,昂首向村口走去,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把大家的房子都毁掉,他要找一个合适的战场。这个战场要离极山村很远很远。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哪里比较合适,突然,他抬首看到自己往常训练时候的山洞,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可是他仍然不敢大意,毕竟他对德鲁伊还不是很熟悉,只是听大人们说过德鲁伊似乎害怕黑暗的狭小的空间。而自己训练的山洞恰好符合这一切条件。想着想着,极生已经在接近两条龙了,龙见到树中无人,并不惊讶,但是令他们惊讶的是这小子竟然还敢回来,不过也好,省的自己去追回来了。示威似的嘶吼了几声,极生的头一直低着,此刻,极生笑了。
转身,奔跑,加速,加持魔法,几件事在瞬间完成,极生飞一般的跑向极山。只是,极生忽视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两条腿,再怎么都跑不过四条腿。然而巧合的是由于极生前面的表现,两条龙以为极生又要耍什么花招,并不是全速跟上,否则极生可就死的难看了。
前面说过,极生的法力已经基本耗尽,法师的法力与体力是成正比的,此刻极生的体力本来剩的不多,此刻飞速消耗,极生当然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但是极生告诫自己,再跑几步,再跑几步就到山洞了,到了山洞就能争取到时间了。可是,步子在不听话的慢下来,眼睛在不争气的垂下来,极生,快不行了。
远方,两条龙看极生的速度慢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是认为极生是虚弱到不行了而追上去,还是极生这家伙有什么诛杀自己的方法而故意示弱?
正在这时,极生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刹那间,极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极生的母亲刚刚醒转过来,看到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大叫:“不!”,她跪倒在祠堂里,无力的望着远方,后面的几个村民本想拦住她,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这样坐着,也只好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极月此刻不断地自责,不断地自责,他想啊想,想啊想,自己为什么要把极生领入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噗”的一声传入耳中,极生的父亲吐血了,脸在一瞬间没了血色。极生的妈妈连滚带爬的走到丈夫身边,握紧了丈夫伸来的手,倚在丈夫身上哭泣。极月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着极生,向着极生的父母“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极无炎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忍住没有上去阻拦。极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大家都将头转了过去,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就是再慢,两条龙也已经到达了极生身边,他们终于发现极生真的是力竭了。心中也隐隐不忍,决定让极生死的漂亮一点,用尾巴一钩,极生被抛到了空中,极生只是力竭,还没有晕过去,此刻死亡如此逼近,他笑了,像是漫天的花瓣,他凌空抓住手中的魔杖,看来,不毁坏房屋是不行了,极生想到。
“当人类存在的时候,魔法诞生了,”极生用一种非常庄重的语调吟唱道,“雪花飘舞的时候,法师踏雪走过,不觉寒冷,因为他们心中的火焰旺盛啊;百花争艳的时候,法师在花间沉思,不为所动,因为他们心中的信念执着啊;绿叶成荫的时候,法师在树下端坐,紧闭双目,因为他们心中的渴望压制了啊;稻香四溢的时候,法师在田间大笑,前仰后合,因为他们心中渴望释放啊!妈妈说,其实还有一种季节,就是法师即将死去的时候,天边会笼罩乌云,天上会霞光万丈,法师的灵魂就是从那霞光上天的,俯视生灵;妈妈说,你不要死啊,天边的乌云是给侵略者的惩罚,天上的霞光是法师的礼赞,法师的灵魂不会消失,人间的快乐不能飞散;妈妈说,天神的微笑是两面的,他为了法师而笑——只是为了法师。天神啊,我是极生,是万千生灵中的一种,我笑过,哭过,累过,收获过,你就为我而笑吧,让天上飘下花瓣,覆满广袤的大地,染红绚烂的天空。笑吧,以吾之名,以天为媒,尽情的笑吧!”

极生吟唱咒语的时候,身体凭空飘到高空,此刻右手握着魔杖骤然抽出,杂耍般转了几圈,竟然在天地间“嗡嗡”作响,两条龙暗骂这小子真是奸诈,把他们耍了。在极生的头顶,粉红色的花瓣渐渐幻化了出来,衬着极生的一袭白衣到显得有些怪异,只是,花瓣越来越多,极生很快就被淹没了,花瓣充斥了方圆几里的天空,德鲁依龙觉得有些不对劲,在他们的脑子里,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咒语,叫做法师的礼赞,当法师尚存一息并且想战斗的时候,这就是最后的希望了。这个魔法不是什么暗黑魔法,但是对人体造成的负荷很大,因为这个魔法是引用天地间的魔法元素透过自己的身体来获得元素的控制权。许多人只能使用一次,之后,即使能活下来,也是没有一丝法力,但是如果加上某些不确定因素使法术成功,法师不但能存活,法力也会有所增长,但是前人研究了很多,始终没有弄清楚这不确定因素是什么。
有一个人研究透了,他是《诅咒手札》的作者。极生不是特别聪明,他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后一直不敢跟老师说,因为照老师的性格,肯定会试验一番。
此刻的极生也是孤注一掷了,不成功,就成“灰”,极生在花间将魔杖一挥而下,漫天的花瓣向着两条龙袭去,在空中扭成了两条龙的模样,撕咬,吐息,缠绕,下坠。两条德鲁伊靠后肢站立起来,踩碎了一些房子。德鲁伊喷出白色的火焰,灼烧着花龙,极生意念一变,花龙在瞬间化身为冰雪,不再具有龙的形体,凌空砸了下去。德鲁依龙晓得厉害,眼神一对,便得到了意见的统一。他们将背高高耸起,收起了利爪,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不住颤抖,牙齿回缩,肌肉不住回缩,造成了浑身的痉挛,骨骼“啪啪”作响,身形迅速缩小,变身为了人形的样子,也就是他们出生时候的样子。奇怪的是他们与极生的衣服是一模一样。
极山上,众人沉重的转过身来,就看到了龙变身的样子,同时看到了德鲁伊的装束,心中一沉,明白德鲁伊也打算战死了。
一名德鲁伊从腰间取出魔杖,双手抓住平举横在胸前,另一名则刷的亮出一把翠绿的大刀,双脚发力,跃入空中,就在极生的身边,回旋着给了极生一刀,极生没有慌乱,将身边的冰雪垒在身前,同时化为最高级的木系守护魔法——参天古木。古木甩动藤蔓,拦腰打出,这个德鲁伊突然甩出了手中大刀,直逼极生命门,自己则五指化丝,绕住古木的一根树枝荡了出去。极生闪身躲过大刀,不想武士德鲁伊在此时恰好绕到自己身后,握拳挥出,一束藤蔓在此时将刀缠住,向武士德鲁伊挥出,武士德鲁伊嘴角闪过一丝嘲弄,加快了速度,极生知道他为什么而笑,不就是另一个法师德鲁伊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极生差点挨了一个墨绿色的光球,只是,这光球也太不对劲了,果然,凡是接触到光球的树枝都渐渐破碎消散,就像是被腐蚀了。
极生吓了一跳,在他想来,这种法术应该是近乎无敌的,没想到这光球这么厉害。正在此刻,拳风扫面,极生已然中拳,从空中倒栽了下去。极生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咬咬牙,他灵巧的一个翻身,抓住一根藤蔓荡了出去,但是,极生毕竟是个法师,迅速的下落本就使他失去了重心,此时抓住藤蔓,巨大的冲力几乎将他的手弄断。更要命的是此时又是一个绿色的光球贴着耳朵飞了上去击中了极生所抓住的藤蔓,极生再次向下坠落。
极生被转的是眼冒金星,突然想起自己是个法师,而自己此刻应该还是有优势的,意念一动,极生被很有技巧的缠在了一根藤蔓里,极生知道下面会再次飞上来光球,但是他学乖了,下冲之势顿减的一刹那,他立刻让藤蔓松开他,他就靠着离心力飞了出去,与武士德鲁伊的腰刀擦身而过,极生知道自己如果靠眼睛去观察局势已经是行不通了,索性闭上眼睛,凭着对周围元素的感觉来定位。
极生感到下方法师德鲁伊周围的精灵越来越多,知道自己有危险,于是拼命的利用藤蔓四处转移,为了不被砍到,移动的又毫无章法。突然之间,他想到了自己的魔杖,对啊,自己的魔杖在哪?还在腰际吗?极生向腰际摸去,所幸,魔杖还在。只是,魔杖好烫。
极生直觉的发现对方想以自己的魔杖为媒介做什么事情,停在一个枝桠上,睁开眼睛一看,冷汗都出来了,脚下的法师德鲁伊不知何时聚集了大量的墨绿色光球,有些慌,而武者则站在法师身边戒备着。再看自己的魔杖,已经有些发红了,想来是因为施法过多的缘故。
其实,极生大错特错,他的法杖是吸收了过多的魔法元素得不到释放而造成负荷,如果他再次凭借自己施法,法杖会立刻碎掉。而法师德鲁伊的目的是以墨绿色光球打掩护,趁机向法杖灌输魔法元素借此引发法杖的自爆,而极生的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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