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枪串刺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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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城坐落在精灵之森的中央位置,是精灵族的经济和行政中心,城外有片空地专供露天交易集会之用,有些广而告之的消息都会写在木板上竖立在这里。
不过,今天这里却几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途经此地或专门来看热闹的精灵族民众都躲得远远地望着。广而告之的大木板旁边竖着根柱子,柱子上串刺着一具像拆散了架的尸体,死状惨不忍睹,很多人一眼便认出那是跟着皇龙姬琉璃来到精灵之森的龙战士之一。由于这伙龙战士平日里仗势欺人为所欲为,最近更是公然采取极端手段破坏即将进行的精灵族女王选举,所以很多精灵族人都暗中大呼解恨,只是没有当场表现出欢喜之色而已。至于引来皇龙姬琉璃的精灵族激进势力分子则要么惶恐不安,要么恨得咬牙切齿、希望皇龙姬立刻派人来收拾“那个小子”。
“那个小子”当然就是现在正独自稳稳地坐在大木板下一张宽大摇椅上的龙血红,少年一边欣赏着碧玉城周围的自然风光、一边喝着血一般殷红的鲜葡萄酒。竖立在他身后的大木板上用鲜明红漆书写着这么几个玛罗语大字——“咬人的爬虫类生物袭击旅人的下场,等候饲主前来赔偿损失并领取尸体”。
玛罗语虽是混沌帝国人类国家通用的官方语言,但在非人类国家文化程度较高的地方也十分流行。相比文盲较多的兽人族和不太开化的亡灵族,精灵族、龙族、魔族的很多族人都多多少少懂得玛罗语。更何况这么简单的几个大字,更是明显得就算呆子也看得出是对皇龙姬势力的挑衅和嘲弄。
急于赶往魔都“黄昏”城的龙血红之所以决定在这里耽搁点时间,一方面由于森之女王碧达丝是支持琳的亲友,另一方面也是卖个大人情给精灵族、为将来做谋划。少年对政治没有兴趣,但在魔皇国国内寻找一些可靠的势力作为后盾还是必要的。
如果按照事实以森之王子安迪被袭的事去向皇龙姬琉璃提出交涉,非但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很容易被对方倒打一耙,甚至连碧达丝也被拉下水。不过以那个泰坦龙战士“袭击路过的旅人”的理由,由龙血红以个人名义提出交涉,对方就很难将此事扯上碧达丝与精灵族,而少年也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干。
当然这么一来,龙血红等于把此事全承担上了,就算他因此被杀,精灵族也只能看着他死。不过要想做事就不能怕担当责任,既然决定出头,就得有这个觉悟。所以到了碧玉城,龙血红让其他同伴先由约克带领去见森之女王碧达丝说明情况,自己则安安稳稳地搬了把椅子、开了瓶上好的葡萄酒在这里坐下。他才坐下,其他人无不识趣地躲得远远的,纷纷看着这个胆敢公然找龙族麻烦的小子低声议论不己。
第一批气势汹汹赶来的人却不是龙族的人马,而是推举皇龙姬为新女王的精灵族激进势力死硬分子、换句话说就是与龙族勾结的精灵族强硬派。几个为首的人大呼小叫地喝令龙血红对现场行为做出解释,少年根本不加理睬、只伸手指了指木牌上的字。对于龙血红的态度,这群蛮横的强硬派当然不满意,于是上来便动手。
少年不想和这群走狗级的货色多纠缠,也不想要他们的命,因为这些人毕竟是精灵族,收拾他们的事还是留给精灵族内部处理为好。所以,这群人每一个都只少了一件东西——一只眼睛、一个鼻子、一片耳朵、一条胳膊或者大腿,然后哭天喊地般满地滚爬着四散逃命。没有人看见少年是怎么出手的,他始终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把玩着一根乌黑的皮鞭。皮鞭是束起的,似乎根本没有挥出过。

龙血红估算着时间,此刻丝露与黑珍珠等人已在安迪与约克的引见下与碧达丝见面了,作为琳公主闺密的丝露和碧达丝的私交也颇深,由她向碧达丝说明情况最为稳妥。少年已叮嘱过丝露,转告碧达丝务必不要出面。目前,少年最担心的不是仍未出现的皇龙姬琉璃,而是尚未谋面的碧达丝能否信任他、让他全权处理此事。
第二批穷凶极恶地赶来的人是几十名龙战士,大概是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一看见竟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连话也不多问便冲杀了上来。随着一连串爆裂般的响声,铁甲龙、剑齿龙、泰坦龙、飞翼龙、霸王龙等龙战士变身状态纷纷展现在慢慢品酒的少年面前。换成普通人,看见这么一大群巨大爬虫类动物向自己冲过来,恐怕别说战斗连逃跑都腿软了。周围围观的精灵族民众纷纷发出惊骇之声,显然自从皇龙姬琉璃带着这群龙战士来到精灵之森后,此地百姓已深受其害。
其实精灵族的战士并非弱者,否则也不可能成为魔皇国五大主力军团之一。只是森之女王碧达丝为避免在精灵族内部不稳的情况下与龙族发生直接冲突,才严令军民对这群龙战士一忍再忍。虽然百般忍耐,但精灵族民众内心对这群得寸进尺的龙战士十分憎恶。如今出现龙血红这样敢找这群家伙麻烦的人物,实在令他们出气。不过,现场大部分人也觉得就算龙血红再有本事,要单枪匹马对付这么一大群龙战士是不可能的。有不少义愤填膺的年轻精灵已忍不住地摩拳擦掌,准备前来助战。
可这种事是龙血红不想看到的,如果这些年轻精灵加入战斗,那么这场纷争就变成了精灵族与龙族之间的血腥冲突,正好给试图扩大事态混水摸鱼的人以口实。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这些热血青年卷入战斗前放倒所有冲杀上来的龙战士。
空中明媚的阳光忽然之间黯然失色,欢快起舞的暗之元素精灵驱散了空气中其它属性的元素精灵,仿佛从冥府底层传出的咒语声在龙血红口中咏唱,比地狱的黑耀石更闪耀的赤黑光芒从少年身上爆现而出。嘴角泛起了残虐的笑意,龙血红端起着酒杯喃喃道:“……黑暗中诞生的暗之精灵,以黑暗的支配者之名命令尔等听从我令……化为染血的长矛、让我的敌人掉进无法挣脱的针山地狱!血枪串刺刑!”
杯中的酒像感染到狂血的快乐那样沸腾起来,冲上来的众多龙站士脚下平地而起般突出无数赤黑色光柱,光柱瞬间凝结成血色光矛。只是在转眼间,一座针山地狱从地下涌现出来,而像圣诞节的火鸡般被一根根血枪串刺在上面肚破肠流的正是那几十个中下级龙战士。像带着黑色幽默的死亡魔术般的情景,让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突然,几声掌声由远而近响起,一个冷峻中充满威仪的女声响起:“好绝妙的暗黑魔法艺术,看来是货真价实的上位血族。很好,你有资格和我对话,本公主便是龙族公主、下一任精灵族女王——皇龙姬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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