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书院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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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都城有座非常有名的书院——松山书院。书院院长姓柯、名清文、字镜明。据说他曾是西岳先帝的谋士,在帮助先帝建立国家后,虽正值盛年但他却辞官回家并建立了这书院。
到书院求学的学子,不论贫、富、贵、贱都被一视同仁平等对待。据说当今皇上也曾是那里的学生,并且还规定所有皇子到了一定的年龄都必须隐藏身份到这书院求学。
能在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的人不少,但能在功成名就时放弃功名利禄,选择平淡、清贫生活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如此一位淡泊名利的智者、师者令我无比尊敬,也引发了我想要迫切结交的心情。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我决定去书院拜访那位柯先先,去之前心里竟有些紧张,有点像是要去见校长的感觉,唉,若真能到那当名教师也未偿不是一种好生活。
出门前为着男装还是女装犹豫了一下,最后为了表示尊重决定以真实身份示人所以穿了件简单的女装。本来也想让秀云跟着去,可杨逸说书院在山中路难走她不会武功只好作罢。清静之地,净化心灵;山川秀丽,陶冶性情,书院也常常选址建于山清水秀、幽静云深之处。古人所谓名山事业,就是指此而言的。
装了一木箱的白纸,杨逸再带上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看身手也应是武功高强,驾着马车驶向书院。
路越走越小、马车越来越颠簸、环境也越来越偏僻幽静,因为不是入学时间的以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终于马车在一山谷前停下了。下了马车一看,前面只有一条小径进谷,马车驶不进去只能步行。两侍卫把木箱抬着,开始步行前进。
“为什么不把山路开大些呢?”我疑惑的问。
“柯先生说,如果这点路都不能走、这点苦都不能吃又如何能有恒心有毅力求学。”杨逸给了我答案。
嗯,换作现代我们也算是同行了,对这位先生的教育思想我很是欣赏。
进入山谷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松树的清香,谷中景色很美,清溪在蜿蜒松林中穿行,谷中气温比个面要低很多,耐寒的野白菊点缀在丛丛枯草中柔韧美丽。不时还有些小动物出来寻觅储备过冬的食物。穿过山谷来到山脚下,山上也种满了翠绿挺拔的青松,长长的石阶通向山顶。杨逸在前、我在中间、两名侍卫抬着木箱跟在后面,施展轻功拾阶而上。
半个时辰后来到山上一青石门前,门额上刻着“松山书院”四个苍劲古朴的大字,进入石门再上一段石阶便是书院大门,正门关着开了旁边一个容一人进出的小侧门,里面传出阵阵朗朗的读书声。
杨逸轻轻在侧门边敲了敲,一会儿便有一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出来,看到我们一行不象似来求学的不由愣了一下。
“各位到书院有何事?”彬彬有礼的问道。
“王府三王妃特来拜访院长柯先生,劳请先生通报。”杨逸表明身份。
那儒生打量着我们还特地看了几眼那个大木箱,“各位请在此稍等,我即刻去通报。”转身向里走去。
静静的听着里面那亲切令人怀念的朗朗书声,耐心等待。半柱香后那儒生出来了,向我们施了个礼。
“院长说各位若是来求学他非常欢迎,但如果是其它事情请恕他已离开朝廷不参政事,就不便相见了。”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吃了个软钉子,杨逸和两侍卫都看着我,等着我的指示。我这应该不算是政事但用言语也说不清。硬闯?那是不可能的。回去?实在是不甘心。我得想办法见到那位院长,想了一会有办法了。
“先生能否借笔墨一用?”对那儒生说。
“……好,王妃请稍等。”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我从箱里拿出一张白纸然后在箱子上摆好,等着笔墨。儒生拿来笔墨给我然后疑惑的看着。
沾好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唐代韩愈那篇著名《师说》中的第一段: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写好后把它交给那个儒生,“烦请先生再跑一趟把这交给院长。”这回他没有犹豫,惊异的接过去,飞快的跑了进去。
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等候,一会儿就看出里面急匆匆的跑出个人影,手里飘着我写的那张纸。
“慢点,先生您慢些走……”他身后传来焦急的喊声。
很快人就到了我眼前,是名老者应该就是院长了,刚才那名儒生也急忙的跟到了。
“您就是三王妃?”老先生还没来得及喘气就急切的问。
“是,见过柯先生。”我微笑点头。
打量眼前的老先生:头发、胡子已白,一身灰白粗布儒衫,脸庞有些清瘦但眼睛清明有神,腰杆挺直精神矍铄,一派儒雅风范。
“这是何物?您从何得来?”迫切的看着我,双手拿着那张纸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这叫白纸,至于从何而来就说来话长了。”我状似有些为难的看看那扇关闭的大门,再看看杨逸他们和那口大木箱。
老先生立刻恍然大悟,“快去开大门,请王妃进去。”连忙吩咐那位儒生。
进入大门就看到里面青舍密密、屋宇麻麻,院内三五步就有一棵郁郁葱葱的青松,让人看着也跟着挺拔起来,师生们都在上课,所以没看到什么人。
把我们带到了院中一大屋子里,把木箱放下后杨逸就把人**去守候了。屋门大大的敞开着,好似随时欢迎前来问问题的学生。屋里宽敞、明亮,摆满了各种书简。没有书童伺候,请我坐下后老先生亲自去泡茶,我连忙上去帮忙。
泡好茶坐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向我询问白纸的事,我大致向他讲述了白纸的研制过程,然后过去打开木箱。
“这些是特地带来送给书院师生的,以作宣传推广。”我指着那满满一箱白纸说。
“这些白纸大概要多少银子?”
“一个铜钱大约能买十张这样的白纸。”一箱不好估算,我拿起一起挂历大的纸比划着。
“竟然如此价廉,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老先生激动不已。
“我在都城内开了一纸铺,可以到那去购买,书院这较远我们还可以送货上门。”我直接说明了这次来的目的,也表明了商人的身份。
很多读书人都对商人存在着偏见甚至是鄙视,认为他们都是投机取巧、唯利是图的小人,对女人经商更觉得是离经叛道之事。可是我从老先生眼里却没有看到那样的神色。
虽然我是来推销白纸的,但是这里学生太多,因为担心我的出现会引起太大骚动而扰乱学院秩序,所以决定把这些纸交给院长,由他向其他师生介绍。
“竟然做出了如此神奇之物,王妃智慧令人惊叹,真世间少见的奇女子呀!”先生满眼的称赞,满脸的笑意。
接着又拿出那张纸,念着上面那段文一边捋着胡子点头,“没想到王妃年纪轻轻对这师道竟有如此独道精辟的见解,真是令人意外让人敬佩,也让老生引为知已呀!”老先生感叹着。
“我叫永安,老先生既然把我当知已朋友就不要称我王妃,就叫我永安吧。”让如此一位令人尊敬长者长者称王妃,让我觉得很别扭。
“好,永安,哈哈哈,没想到还能在晚年交到如此一位朋友真是令人高兴啊!”老先生爽朗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

“其实这段话并非我所作,乃是一学者所书我只是记下了。”面对这位真诚的师长,我坦言相告。
“那那位学者是何人?现在何处?”
“他……不在这个世界。”
哦……以为我是说已经去世了,老先生很是遗憾,也没有再追问。我又给他背了后面两段,他很是欣赏拿笔写了下来。后来我们又谈了些对教育方面的见解与看法,虽然没当几天教师,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学生,也学了那么几年的教育学,还是有些心得的,所以我们谈得很投机。而老先生也是名思想超前教育者,对很多现代先进的教育理论都能接受,并提出自己的见解。
谈着谈着都忘了时间,这时屋外院内突然热闹起来,出什么事了?我向个张望着。
“现在是午膳休息时间,学生们都下课了!”老先生解释。
都到中午了,虽然不舍但还是得向老先生告辞。
“我能看看学生用餐的地方吗?”走之前我提出来。
“当然可以。”
学生都去用餐了,来到书院用餐大堂外,看着里面那些排队领餐的学生,让我想起了大学的食堂。看着近在眼前的熟悉情景却感觉那么远,是啊太遥远了,已是隔世呀!这学院有着太多能勾起我回忆事物,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连忙向老先生告辞并表明会再来拜访。
此次之行意外的结交到了院长这位老朋友让我很开心,虽然已是午饭时间但不觉得饿所以也不着急赶路,边走边欣赏着一路的风景。
出来寻拾松子的小松鼠根本就不怕人,好奇的在我们脚边停留张望,伸出手指逗弄着可爱的小东西居然跳到手上与我嬉玩着。
“呵呵……”我开心的笑着。
人与动物如此和睦相处想必是书院里的师生对它们爱护有加的结果吧。
出了山谷,杨逸请我上马车,看了看那马车又看了看那崎岫凹凸不平的羊肠小道,然后摇摇头拒绝,早上是要赶时间现在我宁愿走路。
杨逸了解的不再相劝。走了一会,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寂静的野外声音能传得很远,我好奇的想赶往前面,没想到杨逸也听到了抢先一步挡在我前面。
“保护王妃!”一声命下两侍卫唰的站到了我两边,就连赶马车的也弃了马车下来护在了我身后。
想要去看热闹的念头被掐断了。这边刚摆好队形,就看到远处几个黑影一边打斗一边向我们飘来,看他们的身形武功应该都不弱。
杨逸挡在前面,护着我们往山谷退。皇宫里、江湖门派中都有人在此书院求学,所以江湖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争斗、撕杀都不得进入那谷中。
退至山谷却发现入口已被两名手执长剑的青衣人守住,他们虽不向我们动手但也不让我们进去。因为情势不明我们也没有立即动手,荒效野外的也不好四处乱跑,只是退往一边警惕的防备着。
打斗的人已近至十米之外,看清了大概有十几名青衣人在围攻一名蓝衣人,出手狠毒,招招致命。虽然是以多欺少,但也不能以此断定他们就是恶人,我决定先静观其变认清形势再决定要不要出手。
那名蓝衣人身上已有斑斑血迹,看来已经受了伤,应付得已有些吃力。而那群青衣人虽然人多但每人身上也都挂了彩。
青衣人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其中一人发出指示,看来是他们的头儿。其中几个人立即过来防备着我们,但未动手。
“宁卓风,你还是乖乖受死吧,这样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那头儿阴冷的喊道。
听到“宁卓风”这三个字,杨逸和两侍卫都吃惊的朝那蓝衣人望去。
“哼,想要我性命?凭本事来取!”蓝衣人虽是不屈,但也有些力不从心。突然从旁边斜出一剑,朝他心口刺去,他急忙向后倾仰,衣服被划破,一卷竹简掉落出来。但并没有人上去争抢,看来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只是一般书简。而这条路只通往书院,难道他是书院的人?
“宁卓风,你知道他?”我低声问杨逸。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是好人吗?”我又问。
他再点点头。
已经确定群青衣人并非善,谁知道在干掉那宁卓风后会不会对我们杀人灭口,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们出手。”我低声下命,一挥手几根银针射向防备着我们的那几人,全都应针倒下了。
我呢不是什么君子,所以呢身上藏些防身的暗器是正常的;也不是什么丈夫(无毒不丈夫)暗器上不会抹毒,但也只是个小女人所以沾些麻药也是允许的吧。
话音未落两侍卫就迅速地朝守着谷口的两人攻去,我们就去支援那宁卓风了。那些侍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动作敏捷、招式干净利索,没有花哨的把式。青衣人虽多但打斗多时已经力竭,而且又都受了伤,所以不用费多大功夫就都被制服了。我的银针都还没射几根,那些青衣人都倒下了,只剩下那头目和宁卓风在单斗。大家出手都很有分寸,只是把人打昏点**并没有伤及性命。
侍卫们又把我护在中间,观看着两人的决斗。好不容易有个一展身手的机会,还没打过瘾就结束了。
两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看到手下都倒下了,那头目显然慌了神,抬式有些急躁、凌乱。宁卓风趁着一个空档,飞跃起来脚尖点着刺向他的剑身,然后空中一个翻身一剑向那人的后心。
我连忙飞出两针,一针挡开宁卓风的剑,一针射向那头目。我依然觉得生命可贵,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血淋淋的消失。
宁卓风顿了一下落地将剑收起,看了一眼被刺昏的头目,没有多加理会,径直向我们走来。
“宁卓风谢谢夫人、谢谢各位出手相救。”他抱拳向我们致谢。
还没等我说话,他又从身上摸出一金牌递过来,“这是我的镖牌,以后不管有任何事需要帮忙,凭此金牌到‘宁威’镖局,我定会全力相助。”
杨逸居然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交给我。
“那,谢谢了。”既然收下了就道个谢吧。
“那些人宁大侠自行处理吧,我们要赶路先走了。”杨逸扫了一眼地上那些人,向宁卓风一抱拳,转身护到我前面带路离开。杨逸处理得挺妥当的,我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走了。
走到前面居然碰到我们弃下的马车,于是坐上马车飞驰回府。
回到府里时,宣熠澜和宣晔麒居然都在等我。
“怎么样,怎么样?柯先生没为难你吧?”宣晔麒担心的抢先问道。
“没有,先生很亲切也很随和。”我据实说自己的印象。
“亲切?”宣晔麒。
“随和?”宣熠澜。
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无法置信。我将如何见到老先生、见到之后的攀谈都原原本本的讲给他们听,当他们知道我与老先生成为忘年之交时,真是满眼的羡慕、满心的嫉妒呀。
宣晔麒走后我自动交待了碰到宁卓风并与人交手的事。
“有没有受伤?”他担心的抓着我的双肩上下打量。
“别担心,没受伤!都回来这么久了,要是受了伤还不早发现了。”我轻松的打消他的焦虑。
确定我没事后他才松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处理得还算妥当,只是以后要更谨慎些别再犯险。”他没有责备,只是关心的嘱咐着。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我顺从的点点头。
“你也别责罚杨逸,他已经尽职了。”我又加了句。
他点点头没回答。
今天真是精彩的一天,交了一位忘年知已,当了一回路见不平拔针相助的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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