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邂 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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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春暖花开了,跟爹商量去都城的事。
“我原来在都城还有些产业,这么多年都荒废了,你过去重新打理一下。”
“爹在都城还有产业?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我惊讶的问。
爹轻轻地瞟了我一眼。我知道那是让我闭嘴别多问,看来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从爹那出来后,我到小姨那说了几日后要去都城打理产业的事。
“一定要去吗?不去不行吗?去别的地方不行吗?”小姨有些慌乱的问。
觉得小姨的反应有些过度,以前因为生意也常过门,小姨都没有如此担心过呀。
“爹有产业在那儿,需要人打理,风叔会陪我去,有风叔在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我尽量安抚着。
小姨嘴巴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临走前夜去找小姨,想好好陪陪她,没敲门就进去了,看见小姨匆忙把一块玉藏到枕头底下。其实不用藏,我在婴儿期就见她拿出来看过几次,基于尊重他人**权的道德准则,我从未探究。这年头没还能没点秘密呢,我不是也有个天大的秘密嘛。
一大清早,我跟风叔骑着马,出发了。
因为不用赶时间,边走边玩,半个月后来到了都城雍州城外的小镇“秀水镇”。
刚进镇子,便看见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像是在过节一样。以前也曾路过这镇子,没见这么热闹呀,问过风叔后才知道赶上这秀水镇一年一度的“赛诗会”。
这秀水镇真是名副其实,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每年春暖花开,都会有许多文人墨客聚集于此吟诗作画,逐渐便形成了这赛诗会。以诗应景,参赛者的诗必须描写的是这镇里的某处景色。获胜者还能得到朝廷颁赏下来的奖品,今年的奖品是什么还要等到明天比赛时方揭晓。
我甚是好奇,决定多住两日留下来凑热闹。风叔则说要先去收拾住处就先赶去雍州了。
第二天我早早便起来了,准备好好游览一番这秀丽的小镇。路上人很少,那些才子们应该都在屋里酝酿参赛大作吧。
清晨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烟雾中,沿着小道悠闲地漫步。跟着感觉走慢慢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江南小镇,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湖边。
那湖挺大的,周围的树都发了芽抽了枝,夹杂着些盛开的桃花。湖面微波粼粼,湖水清澈透明,让我想起了杭州西湖。
租了条小船,问了船家这湖竟然也叫西湖。
湖水很清澈,春暖时节,岸堤湖草也都长了出来,到处一片绿色。时不时隐隐传来湖上渔民的歌声。船到之处,偶尔惊起几只禽鸟
湖上泛舟,站在船头,放眼望去,前面不远处也漂着一小舟,上立着一人,身形修长,身着白衣,溶入这湖色中,我真是看到了幅江南水墨画。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船家忙把船往岸上靠。岸上不远处有人在卖伞,只剩一把了,急忙跑过去。
“买把伞(买把伞)”谁要抢我的伞?连忙转头望去。
是他?看这身形衣着,应该是刚才那泛舟之人,我不由地仔细打量起他来:薄薄的唇,嘴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挺直的鼻,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正打量着我,给人一种清雅、谦和的感觉。嗯,是我喜欢的帅哥类型。
就在我们互相打量时,那摊主不耐烦地问:“你们俩谁要?”
“我要!”我下意识地马上答道。真是,第一次碰上顺眼的帅哥,竟然如此有失风度,我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
他轻轻地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下午,赛诗会开始了。
评审们都坐在一亭子里,共有六人,由朝廷派来的状元、地方官员和几位有名的才子组成。

参赛者们环坐于亭外四周,椅子雨伞自带,当然愿意站着也行。我花了些钱买了个靠前的好位置,打着伞,悠闲地坐着。
奖品是一套御用的玉砚,这可是每个文人墨客都梦寐以求的。我对砚台没什么特别的热情,但爹却是非常的喜欢,于是有些跃跃欲试,赢回去明年给爹做寿礼也不错。
参赛的人很多,有写水的、写山的、写花的……
深夜将至,比赛接近尾声,还没有令评审满意的作品出现。
这时一男子缓缓地走上亭子,写下他的诗作。评审朗朗念出,是写这西湖的,写得很不错,亭外一片寂静,看来是没人再来与他比了。
我站起来,从容地走上去,放下伞直起身,正好对上那男子,是他,又是今天那男子,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碰上他了,真是有缘呀。
我有些歉然地看了看他,然后走到案前写下了一首欧阳修的描写西湖的词:
采桑子
轻舟短棹西湖好,
绿水逶迤,
芳草长堤,
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
不觉船移,
微动涟漪,
惊起沙禽掠岸飞。
亭内亭外,所有的目光都望着我,当评审念完之后,亭外顿时沸腾起来,都在讨论最后谁能获胜。
最后当然是欧阳修胜了。那人的诗虽好,但意境差些,早上的湖边人少,写起来未免有些冷清,比欧阳修的这首以轻快活泼的手法描绘着湖边百姓的日常生活的自然略显逊色。
我报上真名展涵月领了奖品,那人也大方地上来道贺,我是抄袭了别人的诗获胜的,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兄台可否赏脸明日结伴游览这小镇?”我趁机邀请他。
“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
“那明早湖边见。”
又与其他人推委应酬了一番,回到客栈天已微亮,匆匆梳洗一番,稍作休息,吃完早餐便急忙赶往湖边。
到了那日买伞的地方,见他已在那等候,连忙跑过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他微笑着答。
“那天很报歉,抢了那把伞。”
“你这么单薄,的确比我需要那把伞。”
“昨晚也对不起,我夺人所爱了。”
“昨晚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释然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他伸出右手:“我叫展涵月,很高兴认识你。”
他不解地看着我伸出的手:“我叫兰熠宣。”
我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得意忘形,忘了古代没这握手的礼节。
他依旧是微笑着宽容地看着我,这是个像春风一样人。
“兰兄看着不像是南泽人。”
“呵,展兄弟好眼力,我从西岳来在雍州办完事后回经此地,正赶上这赛诗会便多留了两日凑个热闹。展史弟是专程来参加这赛诗会的吗?”
“不是,我是要去雍州路过这也正好赶上这赛诗会……”
……
我们边走边聊,看到景致好的地方也会吟上几句诗,真是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了,准备回去时才发现我们竟是住在同一家客栈,住了两日竟然一次都没碰上,倒是在外面遇上了三回,真不知这是有缘还是无缘。
到了跟风叔约好的日子,明天要去雍州了,那兰熠宣明日也要回国了。
回到房里看到那把伞,淡蓝色油布做的,上面没有花纹图案,当下心里一动,拿出笔墨在伞上画下了那日看到的他在湖上泛舟的水墨画,并题上了欧阳修的那首词,签上名,印上章,拿到他房里给他留着作个纪念。
他满脸惊喜地看着那把伞,十分高兴地收下了,并为没有什么可回赠给我感到报歉。
第二日我们就各自上路了。
现在回想起,这两日应该是我最为愉快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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