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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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那羚羊在前面的空地上走到一半,桑鲁坦小声道:“顾伊,你们几个小孩去追它。”顾伊装做没听见,没应声,反而是小不点从他怀里伸出头,似是知道现在是在打猎,小眼睛里满是嗜血的光芒,在顾伊怀里跃跃欲试,身子扭个不停。
桑鲁坦一笑,听贝琳娜说过,这小子不喜别人当他是小孩,当下改口道:“顾伊,快带着她们两个去追。”顾伊这才答应,呼地站起,向外奔去。那羚羊听到动静,身体警惕地一顿,待看清了顾伊等人的来向,转过身撒腿就跑,只不过雪太深,腿是撒开了,跑得却是其慢无比。
顾伊看着它笨拙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故意在后大声叫嚷,赶它快跑。那羚羊倒是想快跑,可是雪地里由不得它做主,越是着急便跑得越慢,四个蹄子乱踢,尽踢在空处,激得积雪四处溅散。
顾伊跑到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却也比那羚羊快不了多少,不一会脸上便胀得通红,回头看了看,贝琳娜的腿短,跑得比那羚羊还要艰难,简直就要陷在雪地里起不来,看来别说指望她追猎物了,光是照顾好自己就已经殊为不易。黛丽丝踩在顾伊的脚印往前走,倒是轻便许多,只不过要拉着贝琳娜,两个人就只好都落后了一大截。
顾伊摇摇头,奋力拔腿,见离羚羊已近了许多,心道:“本少爷这便要立个头功了。”那羚羊挣扎了一会,似是踩到了雪浅的地方,身子斗然抬高了些,跑起来比刚才快了不少。顾伊一急,连忙加快脚步。
就这样一人一羊追了一里来地,仍是相隔着不远的距离。那羚羊似是变聪明了些,不再住山谷雪厚的地方走了,而是往山坡上跑,山坡上比山谷里的雪少得多,眼见得那羚羊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拉越远,顾伊心中一动,一边跑一边抓起雪在手中揉成团,往羚羊的身子前面扔去。
雪团砸在雪地里,一砸一个坑,羚羊的智力显是不及,还以为前面又来了敌人,不敢再往山上跑,只得转个角度重又返向山谷。顾伊心下暗笑:“你倒是提醒了我。”当下自己反而跑上山坡,在山坡上沿着山谷追赶,虽然山坡倾斜,走起来甚为不便,但总算比山谷里跑起来要快多了。
顾伊手中拿着雪球,看到羚羊方向不对,便砸一个过去给它纠正方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贝琳娜和黛丽丝都已经成了小黑点,他心下更是得意,还像牧羊人那样哼起了歌。
又转过两个山坳,顾伊不敢离得太远,瞅准时机,从山坡上向山谷的羚羊猛冲过去。那羚羊显然也知道了危险的临近,奋起余勇,四蹄翻飞,那雪在它身周溅得更欢了。顾伊瞪大眼睛一声大喝,双腿用力虎跃而起,双手在空中对准那羚羊的脖子抓了过去。小不点眼见猎物近在眼前,从他怀一蹦而出,闪电般跃上了羚羊的背脊,跟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它的这声吼比顾伊的那声可要高亢得多了,吓得那羚羊肝胆俱裂,不停地在原地跳跃,想将小不点从背上抖下来。
那羚羊一蹦,顾伊泰山压顶般的一抓自然就落了空,好不狼狈地摔在地上,双手还保持着猛扭羚羊脖子的姿势。他尴尬站起身,幸好没人看见,一抖身上的雪,重振旗鼓,和身扑向羚羊。刚一近身,那羚羊似是专等着他来一样,跳起后腿就朝着他的肚子来了一下。
顾伊踉跄后退,痛得直抽冷气,心道:“小畜牲,力气倒大,小爷的肠子都快被你踢断了,等一会抓住你,看小爷怎么收拾你。”那羚羊似乎是听到了他心里的狠话,终于什么顾不得了,也不管方向对不对,头一低直向前猛冲。这一下误打误撞,竟然跑向了山坡。顾伊两个雪团丢过去,那羚羊就当没看见,理也不理直冲上山,这边的山坡似是背风,积雪犹为得少,不一会那羚羊便转入山角不见踪影。
小不点还在它背上,顾伊顾不得痛,撒腿往山上跟去,幸好雪地上蹄印宛然,只要照着这蹄印跟着,就不会跟丢。不一会,蹄印旁多了一行鲜血,顾伊见过小不点的神威,心知这鲜血定是小不点的杰作,渐渐地,蹄印旁的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顾伊又不禁在心中同情起那羚羊来,遇到小不点这个煞星,也活该是你倒霉。

追得良久,也不知转过了几个山头,蹄印最后消失在一个山洞前。顾伊心头一松,心道:“进了山洞了,现下就算少爷我不进去抓你,你也迟早是流血流死。”想到小不点在那羚羊身上大挠血印的恐怖场景,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时,山洞里却传出一点动静来,似乎还夹杂着人声。顾伊心中一突,忙在山洞口外不远的一块大石头后躲起来,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脚印,不由叫了声苦,现在只要山洞里的人走出山洞往外看看,自己还是行踪还是得暴露。
他思量一下,决定还是等桑鲁坦他们过来再说,这荒效野外的山洞里忽然有人,谁知道是什么路数,小不点灵活得很,寻常人根本奈何不了它,不用担心它会出什么事。
正待回去和桑鲁坦他们会合,心中忽然一动,又没动弹:“何不用精神力看一看里面的情况,我离得远远的,如果有什么情况,逃跑也来得及。”心念及此,当下又后退了几十步远,估量着是自己精神力伸出的极限了,便张开精神力,几十步的距离精神力眨眼间倏忽便至。
山洞并不深,洞口飘满了白雪,却并不厚,没有雪的地方只有一丈来宽,里面有两个人,都是男子,一个躺着,另一个一只手中正拎着顾伊刚刚追赶的羚羊,一只手提着把剑,嘴里还在用汉语跟躺着的男子说着话,顾伊一来并不是很懂汉语,二来精神力虽能感觉得到音波的振荡,但终究不如耳朵听得清楚,那人说了一大堆的话,他却是一句也没明白。只是觉得那人似是因为有只羚羊自动送上门来,很是高兴。
顾伊在山洞里巡了一圈,终于发现小不点缩在洞角,恶狠狠地看着拎着羚羊那人,显然它对那人夺了它的战利品很不满意,看情形,那两个人并没发现它。顾伊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心道:“看样子,那躺着的人伤得不轻,那个站着的胳膊上也有伤,决不是普通人,这两人会说汉语,会不会是轩辕门的人?”
想到这里就待去感觉一下洞里面人的相貌,桑鲁坦等人担心他出事,却已经循着脚印跟了过来,顾伊叫他们禁声,指指山洞,小声道:“那里面有人。”桑鲁坦艺高人胆大,道:“我先过去看看。”说着,放轻脚步迳直走了过去。
顾伊的精神力并未收回,感觉着尽管桑鲁坦在雪地里轻轻落脚,走到洞口剩十几步远的时候还是被洞里的人发现了,那个站着的一猫腰,提着剑身子就贴在了洞口右边的洞壁上,慢慢地低头向外观看。
顾伊本待叫桑鲁坦小心,但看桑鲁坦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连忙住了口,费事无端端地惹人疑心。
那人听着声音到了洞口,忽然间身子一侧,长剑已向桑鲁坦削去。桑鲁坦脚步一错,身体微倾,让了开去,手中的带鞘长剑侧着在那长剑上一拍,道:“是我,桑鲁坦。”原来他只一招就已发现出手的人原来是派出去跟踪精灵族的哥桑。
哥桑只觉剑上一股大力传来,握剑的手震得生痛,直欲撒手丢剑,听到桑鲁坦的话,心中好一阵惊讶:“想不到他轻轻一拍,力道却如此之大,当年的轩辕门天才少年果然名不虚传。”心中虽然讶异,神色间却很是欢喜,道:“大人,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桑鲁坦的眼睛看向了那躺着的人,待看清那人面目,不禁惊道:“主公?!”
躺着那人轻轻一笑,道:“桑鲁坦,最近还好吧?”桑鲁坦蹲下身体:“托主公的福,一切都好。”眼睛看向了哥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主公怎么会受伤的?”
哥桑一声苦笑:“说来话长,大人你先看看主公的伤势吧,其它的我回去再一并告诉你和桑托斯大人。”桑鲁坦轻轻解开躺着那“主公”的衣服,检视伤口,皱眉道:“伤得很重啊,哥桑,去外面叫其他人进来,做副担架,我们尽快接主公回去治伤。”
哥桑出了洞,见到外面远远站着的顾伊等人,挥了挥手。顾伊见他的面貌有些熟悉,显然就是山上轩辕门亲野派的人,心道:“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他受了伤怎么不回山,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干嘛?”
进了山洞,那“主公”已经坐起身来,桑鲁坦向着贝琳娜招招手,贝琳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那“主公”脸上,试探着小声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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