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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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随了玉帝直入内宫,玉帝传旨排宴御花园中,那众仙奴侍候玉帝更了简装,这才春风满面出地宫来,与大圣同至御花园。分了尊卑上下,早有仙女如云,先献了两盏清茗,几盘仙果。玉帝微笑道:"贤弟久在佛境不归,不知天界俗乐还可入耳否?"大圣道:"微臣虽蒙圣上错爱,只是出身妖魔,字也不识几个,更别说这宫商音律。就当个齐天大圣也就只知吃喝玩乐而已。"玉帝抚髯而笑,"贤弟过谦了,如今你已是西方佛境如来座下武佛总领。古往今来似你这般成就者再无一二,今日重归天界,乃我天界荣幸。"二人寒喧不已,绝口不提刚才之事,就真如兄弟相见一般亲热。浑忘了当年天宫大乱之时二人势不两立的旧仇。
正说时,西天之外,鸾凤和鸣,飘来了无数瑞气祥云,鲜花净道,洒下了芳香氤氲。队队仙女仙童引了凤辇,径向园中飘落。玉帝不由立起身来道:"贤弟,你皇嫂来了。"那值日仙官早来相报,大圣也起身恭候。那王母头戴凤冠,身着霞帔,浑身上下珠光宝气。昔日人间母虎,今竟成了母仪天上的王母,容貌之中再无当年恐龙一丝影子,俨然有了高贵端庄的天后风采。王母一见玉帝,盈盈拜了下去,口吐莺声燕语:"臣妾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玉帝道:"今日乃是家宴,除贤弟悟空再无外人,不必拘礼。"大圣上前喏了一声"王母可好?"那王母见他如此礼貌,心中惊奇万分,愣了一下,方回礼道:"好,好,不知大圣何日东来?失礼了。"大圣忙谦。王母一到,不待吩咐御宴上好,三人理让了一会,这才重新归座。玉帝挥退了闲杂人等,园中立时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三人。
玉帝道:"贤弟久在佛境潜修,竟能一改往日风采,朕心甚喜。"王母也道:"大圣今日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想必修为大有精进。"大圣道:"微臣留在西方佛境,一是我师金蝉子苦劝,要我修身养性;二来也是两位师弟日久情深,不忍分开。那西天虽称乐土,却是清苦至极,哪比得上天宫富贵?这次虽是奉了如来法旨查办金羽一案,也厌烦了青灯佛卷,要在天界长留暂不归西了。"贤弟所言,正是朕意。自你上次东来,三百余年中,朕心时时挂怀。那西天佛境怎能与我天界相比?你就留在天界,与朕共享这荣华富贵。"玉帝听大圣说要留下已是有些心动,再看大圣如今态度,更是一万个愿意了。王母仪态万方地笑道:"能得大圣镇守天廷,是我天界众神之福。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急待英雄如大圣者力挽狂澜。来,为大圣荣归天界先干了一杯。"

大圣谦谢不已,三人又谈多时。大圣开口道:"今日大殿之上,不知那北玄武犯了何事?"一提及此,玉帝龙颜不悦,就把三星御状所言一一道出。大圣恭听一毕,道:"杀他之事万万不可。临行之前,佛祖曾言他乃应天劫而生之人,要我千万留他性命保他周全。所以大殿之上,微臣一时情急多有鲁莽,还望圣上三思。"玉帝半信半疑,目光闪烁,道:"贤弟之言当真?三界共知,那金翅大鹏乃如来佛母之弟,让这黑厮如此侮辱,怎又会让你前来保他性命?"大圣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个中天机岂是微臣能知?"王母点头道:"那如来佛祖能知过去未来,他要大圣如此必有深意。"玉帝也不便开口,只在心里道:难道说为你一言,朕还要亲上西天问那如来不成?
忽然心中想起一事,对大圣道:"朕怎忘了,那北玄武是你结义的兄弟吧?"大圣正色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莫说他只是我兄弟,就是至亲骨肉如此,微臣也是一视同仁,绝无偏袒。"王母欣然道:"大圣乃非常人,自是不会有所偏私。圣上所言可有些多虑了。"说时向那玉帝连施眼色,那玉帝顿知自己失言,陪笑道:"贤弟,恕朕失言,怎能如此小看了贤弟?只是今日宝殿上,众目睽瞪之下,那北玄武立而不跪忤逆君上,已是死罪,况他连犯大罪,若是轻放了他,以后朕怎面对众臣?"
大圣道:"圣上如此对我,为何不能同待他一回?且不说如来旨意微臣难违;就是杀他,也要三推六审,怎能听了一面之辞,就绑去砍了?"玉帝无言以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王母又端起杯来道:"今日大圣东归,乃天大的喜事,你兄弟二人只管说那等败兴的话作甚?在此无边美景之前,只宜风月不谈政事,来再干一杯。"将玉帝难堪轻轻掩饰过去。大圣玉帝二人一时都不开口,王母道:"臣妾倒有一计,不知圣上以为如何?"也不待玉帝表态,就道:"即有如来佛祖旨意,又有大圣之情,圣上只好各打五十大板,先办三星为首不查之罪,就……扣他三人五百年俸禄;那北玄武所犯罪行暂未查清,先官复原职,为防他脱逃,就用你至宝乾坤圈限他出入,只在他北极玄武殿中,也好修身养性,少出事故."大圣心中暗叹,想不到搬出如来佛面,只为北玄武求个不死,这要我如何向那孙悟空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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