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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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冲洗着这座古老的小镇,一切都将变得焕然一新。看着窗外的世界,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时间流逝,思想在这一刻停止了。
“出去走走,好吗?”叶子躺在我怀里问道。我笑着点点头。
雨势已经小了。道路并没有因为雨水的冲刷而显得泥泞。我们共撑一柄花折伞往湖边的方向走去。微风吹过,带着一股凉意。周围的世界只存在着落雨的声音,仿佛万物正在听一场音乐会,主题应该是生命吧。
我们的步调很慢,好像前面就是世界的尽头。我们要好好的享受生命中最后的,美丽而短暂的时光。此时的安静胜却往昔的万语千言。彼此心意相通,生命在此刻连在了一起,我不再是自己的私有品,成为了彼此的共有财产。
连心湖出现在了视线里。对面的两棵梧桐享受着这欢愉的时光。湖面上的涟漪一圈圈的传向四周,然后归于平静,无休止的循环着,永不停息。
叶子走出伞的庇护,与雨水无阻隔的接触着。她轻仰起俏脸,闭上眼睛,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张开双臂,与自然相拥着。我收起伞走到她的旁边,淋雨的感觉蛮舒服的。
“淋雨可以使我感到自己的存在。”叶子扭头冲我笑道。
“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孤儿,所以我们要更加爱惜自己。”
“如果我有一双翅膀就好了。”
“希望没有猎人把你打下来!”我开玩笑道。
“世界上没有战争不就行了?”
“战争只是几个人的游戏,却牵涉了太多的人。它就像是毒品,深深的诱惑着好奇的人们。当人们意识到它的可怕时,却已无法自拔了。它是戒不掉的,即使献出自己的生命。它已经深深印刻在人们的灵魂深处了。”
“我们不谈这些了,好吗?”叶子嗔怪道,“好好的心情,让你说的都有些凉了。”
“不好意思。”我歉意的笑道,“我不是有意破坏你的好心情的。”
“咦?雨停了。早晨的雨果然下不长。”叶子的手伸在空中感知雨滴。雨确是停了,但天空还没有放晴,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叶子蹲在湖边伸手拨弄着湖水说道:“再过几天就可以游泳了。”
“你现在穿泳衣的样子一定很性感。”我想了想说道。
“喔!原来你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啊!”叶子笑道。
“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没什么正经不正经的。”我辩解道。
“这辈子遇上你是我最大的错误。”叶子叹口气笑道,“总是说不过你。”
“说不过我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微笑道。
“你是不是想现在洗个凉水澡啊?”叶子起身冲我诡笑道。
“我不欺负女孩子。”我连忙摇手说道,“你别逼我。”
“下去吧你!”叶子说着便把我推下湖去。我在湖里挣扎着喊道:“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救命!救……”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叶子哼声说道,过了一会儿,见我仍没有浮出水面,心里慌了,忙喊道,“康平?康平!你上来啊!你别吓我啊康平!”叶子忙跳进湖里,在里面寻找我的踪迹。好不容易才把我弄到岸上,但我已经失去了知觉。她慌了,边喊着我的名字边用手在我胸口用力的按着,希望能把我救醒。
一股香甜进入我的口腔,通过呼吸道进入肺里。我搂住叶子吻着。她从我怀里挣开,“啪”一声脆响,我支起身子,捂着被打的脸颊冲着她笑。她的脸颊因为生气已变得通红,叶子狠狠的压在我的身上狂乱的吻起来。
我支起她的身子,她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双肩传来的耸动,眼泪在眸子里打着转。她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回地上了。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叶子带着哭腔说道,“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人家在担心你,你却还占人家便宜……”
我抱着她劝道:“都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哭了,乖。”我起身坐在地上,用手撑直叶子的身体,看着她带泪的脸颊,真是我见尤怜。擦干她脸上残留的泪痕说,“换身衣服吧,不然该感冒了。”
我的衣服她可以穿,但她的衣服我就不能穿了。只好光着身子躲在毛毯里面。回想刚才的事情,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却仿佛上演了一个世纪。
“喝碗汤吧,别感冒了。”叶子端着姜汤进来,我挪到床边,笑着接过喝了。“挺好喝的。”我把空碗放在柜子上,叶子在床边坐下,头发还潮湿着没有干。“感觉还好吧?”叶子关切的问道。我紧了紧毛毯说没事。

“刚才的事情回想起来真的好笑。”叶子甜甜笑道。
“也许是吧。不过你的那一巴掌可真够狠的。”
“人家那是被你吓的嘛!”叶子躺在我的怀里,用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问道,“还疼吗?”
“打得那么重,当然疼了!”我怪罪道。
“真的吗?真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叶子躲在我的怀里不再说话。
“你发烧了啊!身体怎么这么热?”
看着叶子关切的眼神,我笑道:“你猜!”叶子想了一会儿,脸上飞霞一片,忙从怀里起来,“我看你是在发烧,我去找点药。”说完出去了,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天已经放晴了,久违的阳光从云缝里透出来,照射在地面上。从卧室出来,透过扶栏向楼下看,餐桌上已摆好了碗筷,下楼坐在餐桌旁。
叶子把菜端上来笑道:“闹了一个上午,饿了吧。”
“你的厨艺就是好!”我边吃着边说,“多谢夸奖!”叶子笑着帮我添菜。
“你的手没事吧?刚才泡在水里,现在又做饭,没发炎吧。”
“没事的,我刚才已经换过药了。”叶子笑道。
整个下午,我们在床上翻看她这几年的作品。当我看到达芬奇的那幅《蒙娜丽莎的微笑》时,感叹道:“她的微笑真的好美!”叶子却很认真的说她在哭泣,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看到这幅画时,我就被她那迷人的微笑深深吸引住了。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的微笑画出来。刚开始画时,总是画到一半就放弃了。她的微笑我总是捉摸不到。”叶子慢慢讲述着,“我放下手中的画笔,开始静静的欣赏,五个月后,我才有所感悟。我拿起画笔,凭着记忆,开始作我心中所理解的蒙娜丽莎。我一笔笔的勾画,心中开始积攒起忧伤,仿佛我就是她一般,我在作自己的自画像……我是流着泪作完这幅画的。当我画完最后一笔,感觉像是经历了她的一生。”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任何事物都不能只看表面,我们应该透过表面看本质。”
“道理就算这么简单,谁都知道。可真正做到的人屈指可数。”叶子叹息道。
“也许是因为人过于感情用事了吧。”我自我谅解道。
“这样也许是件好事。人过于理性有时候很可怜。”叶子看我一眼说道。
我笑了笑问道:“不会是在说我吧?”
“自己看着办。”叶子横我一眼不再理我。
晚上,我站在阳台看着夜空,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在感情上,我就像是一个婴儿,不知道如何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自己受伤,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但无论我如何逃避,都会有人付出代价,这到底是何苦来有?喜欢一个人难道是个错误吗?失恋之所以痛苦,也许是因为对方离开时,自己的心却还留在她那里忘了要回来的原因吧。
“站在那里,小心感冒了。”叶子走进卧室,见我站在阳台,嗔怪道。
“没事的,衣服已经干了。”我回头笑道。
叶子来到我身边,双手撑着护栏仰望星空,叹道:“今晚的夜空真的好美!可惜月亮还要一个礼拜才圆。”
“星星也很漂亮啊!”我安慰道。
“星光怎么能和月亮争辉呢?”
“星光是永恒的,月光每天都在变化。我相信星星的承诺,虽然很小,但至少不会变。”
“但女孩子喜欢的是月光!”
“可我只有星光……”我深吸口气,续道,“这也许注定我没人爱了。”
“一定有的!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叶子沉默一会儿,说道,“很晚了,睡吧。”说完走进了旁边的卧室。这两间卧室是相通的。
目送叶子进去后,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墨蓝色的夜空显得很深沉。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淡黄色的光辉掩盖了点点星光。我该怎么办?我的世界失去了重心,开始慢慢地倾斜,陷落,下沉,在无止境的深渊里,陷入了永远的黑暗,永远也无法挣脱出来了。
一些事物逝去了,就不应该再去强求她的再次出现,因为那只是妄想。何况她并不属于自己,何必要让自己再次面对分离呢?我们应该把她当作一段美好的回忆埋藏心底吧。一切事情都要适可而止,感情用事,只会更加痛苦。
用力的摇摇头,把所有的事情统统抛在脑后,上床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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