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千年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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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千年诅咒四千年前,大禹治水后将天下分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岛,位于九州岛之首的冀州便是现在的河北一带。
河北有一座名叫冀县的小城,乃是当年大禹封定九州岛之处。冀县东郊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衡水湖,每到夏秋之际湖面上经常会出现海市蜃楼的奇景,远远望去如同飘渺的仙境一样惹人遐思,湖边的竹林寺每逢海市出现时,寺中楼阁就好像飘浮在半空中一般,于是又名悬空寺。
在历代方家术士眼中,冀州衡水湖一带南临河泽,东有活水,西傍大路,北倚名寺是难得的修道盛境。有人称此地作“小蓬莱”,每年夏秋之际不知有多少术士到此寻仙访道,巡湖而行在飘渺的水云之间寻找登天之路。
只是近代以来,衡水湖海市蜃楼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待到一九八○年,距上次出现海市已有五十年之久了,海市的奇景渐渐在附近人们心中变成一个遥远的传说,可望而不可及。
夏末的一天,渔民老张刚收起一网鱼,习惯地抬头看看太阳的方位,却见本来偏西的太阳此刻消失了踪影,转头再看只见东南天际的云雾中一座高山隐隐显现出来。
“东边哪儿来的山呀!”老张纳闷地自言自语着,很快他又看到南边天空中几朵不断舒展着的白云顶端有几座高高的楼阁隐现出来。
“是海市,终于出海市了!”很快有人明白过来,兴奋地大声喊叫起来。半空中飘渺无端的仙景引来不少行人驻足,也引来了县里的记者,他们赶来对着半空中若隐若现的山水楼阁赞叹着,不断按动着相机的快门。
而这时住在临湖一处小院里的人们却没有心情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异景。虽是夏末,但小屋里却生起了两个火炉。坐在床边的小恬紧锁双眉,凝视着怀里面无人色的雷克,右手轻轻地从他有些冰冷的额头滑过。
雷克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她怀里不停颤抖着,瘦削的脸上浮着一层细细的虚汗,虽然裹着数层棉被但仍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身上透出来。
小恬右手伸进棉被摸了摸紧贴在他胸前的鸡血石,感觉到石块火热的温度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门开了,满头白发的况子山走了进来怜惜地看着女儿和她的恋人,心中骂了句:“贼老天,你还要折磨况家多少代才停手呀!”
“恬儿,你休息一下吧!爸爸替你守着他。”况子山拄着手中的青木拐仗一步一挪地走过来,连日来不停地翻阅各种古卷早已使他的精力透支。
“爸,段叔叔什么时候会到?”小恬连忙起身搀扶着父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焦急地问道。
“你段叔叔刚发过青鸟过来,他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赶到!你赶紧收拾一下,蓬头垢面的见你段叔叔可不太好。要是让世容看到你这个当师姐的这么狼狈,看你以后还怎么摆师姐的架子。”况子山说罢挤出一丝微笑,指了指小恬因连续好几日未曾梳洗而蓬乱的头发和因为睡眠不足变得苍白的脸。
“世容他敢,看我不收拾他,大不了不要他这个师弟。”想到师弟,小恬露出几十天来难得的一丝微笑,但转眼看到床上的恋人心里又是一紧,问道:“爸爸,段叔叔真能治好雷克吗?”
“放心,他来一定行的,虽然贼老天的诅咒让我们家世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术法不能修习,但你段叔叔家传的祝由术可是和我们家的术法源自一门。”况子山左手探进棉被熟练地搭在病人的腕上,转头对小恬说:“快去洗洗脸收拾一下,你段叔叔很快就要到了。”
“哦”小恬应了一声,慢慢向外挪去,看着父亲阴晴不定的脸她的脚步停了又停,直到况子山对她挥手示意她才赶紧快步走出去。
“况师兄,子清到了。”小恬刚到院子里洗完脸便听到门外有人在不急不缓地敲门,连忙胡乱把脸擦干跑过去开门。
“段叔叔,您终于来了!快救救雷克吧!”小恬一打开门就急急说道。
来人五十岁上下身穿一件平常的天青色布衣,却别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飘逸。肩上挎着一个不大的药箱看到小恬便说:“小恬,别急等我过去看看。”
“子清来啦,快,屋里坐。咦,世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况子山闻声也迎了出来,看着这位和自己渊源颇深的师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说世容呀,别提了!两个月前刚过十八岁生日就跟我说要自己出去历练一番,结果第二天就没了影子。前几天用青鸟传讯告诉我,他在苏州干一件大事,不成功绝不回家。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太不让人省心了。还是小恬乖,学习这么努力,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科学家。”段子清紧走两步上前搀扶着况子山慢步往屋里走去。
“孩子大了就要出去闯荡,我就喜欢世容这脾气。唉,我让小恬去上大学也是没办法,眼瞅着自己家这么多东西就是不能学。”况子山一笑,随之又无奈地长叹。
“师兄,那诅咒不是只延及五十代吗?小恬不已经是第五十代了吗?还不能修习?”
“唉,谁知道,前些日子我也让小恬试着练了一些入门的心法,但每次练完都有阴阳颠倒、五行错乱的迹象,你有时间帮我参详一下,是不是她入门的偏差。”
说话间二人走进了客厅,小恬给父亲和段子清上了茶后眼睛巴巴地看着二人。
“师兄,病人在哪里,我过去看看。”段子清察觉到了小恬的焦急。
“你这么远赶过来,先喝口茶歇歇脚再说吧!”况子山看着风尘仆仆的老友,强自压抑着心中的伤怀,他知道也许这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再过几天自己就要整六十岁了,像梦魇一样纠缠了况家两千年的诅咒就要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还是先看病人吧,要不然小恬生起气来可就连我这个叔叔都不认了。师兄,女生外向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呀!”段子清微笑着起身。
“段叔叔!”小恬不依道,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显出几分女儿娇羞的美丽。
“那好吧!这边请。”况子山起身拄着拐棍向小恬的卧室走去。
段子清一进卧室便不由地“咦”了一声,连忙走到床前揭开棉被看向病人。
一股异样的酸味迎面扑来,只见雷克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解开他的衬衣只见全身肌肉都陷了下去,而且布满了青、黑、银、黄四色鳞状花纹。胸腹部凸露出嶙峋的肋骨,心脏部位高高隆起,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诡异地博动着,向外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胸前一颗血红的鸡血石亦随着脉动不时闪烁着红光。
段子清右手泛起青光按向雷克左臂,一股真气刚送入他体内便被一股诡异而冰冷的气息包裹住并霸道地弹出。
“段叔叔,怎么样?”小恬看着段子清变幻不定的神情不由心急得问道。
“恬儿,你上街买点儿熟食,再把后院那坛汾酒拿出来,待会儿陪段叔叔吃饭。”况子山读懂了师弟脸上的神情于是吩咐道。
“爸!”小恬明白父亲是想把自己支开,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在父亲严厉的眼神下应声退了出去。
“子清,怎么样?”确认女儿已经出门,况子山问道。
“是传尸虫中的第六代并尸虫,而且已到了五行补火的最后一步了。如果早几日发现也许还有救,现在恐怕……,唉,可怜的孩子。”段子清叹道。
“难道你也没办法吗?”况子山听到“传尸虫”这几个字时,便已知道了雷克病情的严重性,但仍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老友能够另有妙法治好未来女婿的病。
“如果不是你用鸡血石暂时护住他心脉,恐怕他根本就坚持不到今天。”段子清心里也在回忆着他所看过的古书中有关传尸虫的记录。身为医者,最难过的便是眼看着自己的病人无法救治,何况这病人还是自己侄女生死相依的恋人。
“贼老天,况家祖先到底做了事,让你这么对待我们家。有什么诅咒你对我一个人来好了,为什么要折磨我的女儿哪!”况子山用拐杖不停地击打着地面,心中满是悲愤。
“除非用《十散续命篇》”段子清突然想到一篇古籍上的记载,但未说完就马上住口,因为他随之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
“用那个真的可以吗?那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救回他们,反正各种材料家里都有啊。”况子山激动地扔下拐仗抓住段子清的手问道。
“《十散续命篇》能暂时延续生命,但也只是治标不能治本,而且还会使施术者和病人的命元完全连在一起,只要施术者一死病人也会随之死亡。师兄你也不要忘了况家的诅咒,这一篇虽然不是正宗术法,但施术时必须要聚集金、木、水、火、土五种真气打通雷克的血脉才行呀。我属木,但一时之间我们到哪里去找另外四种真气呢。”段子清说完,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如果用五行阴阳玉来代替这五种真气,用那个玉盒来激发五行玉的灵力,施术时将五行玉的灵力导入我体内你看可以吗?反正我今年已经六十了,诅咒一到也活不成,留下小恬孤苦无依,倒不如用我一条命换回她一生的依靠。雷克是个好孩子,小恬和他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况子山沉默一会儿,说出自己的打算。
“用五行阴阳玉中的五行能量来代替五行真气倒是可以,但是这样做危险更大,而且那个玉盒……”段子清触及到况子山坚决的眼神便把剩下的话咽回肚里,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吧,三日后丙子日是尸虫最后一眠,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来助你。”
“好兄弟,恬儿以后就拜托你了。”二人深深对视着,两双手紧握在一起,很多事情已在不言中。
“爸、段叔叔,我回来了!”小恬拎着菜篮子推门而入时,正好看到段子清两手各握着四根两寸有余的绿莹莹的玉针扎向雷克的下腹。雷克**的上身上扎满了散发着五色光芒的玉针,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彩色花纹正在诡异地扭动着。
“嘘,别吵。你段叔叔正在用龙尾针法给他补气。”况子清把女儿拉出卧室小声说道。
“那段叔叔有办法治好他的病?”小恬喜道。
“嗯,我早说了你段叔叔能行的,不过这次世容没来,他少了个助手,所以要费些时日。”况子清解释道。
“没关系,只要能治好雷克,多长时间我都能等。”小恬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
“傻孩子,你能等,也不能总耽误你段叔叔的时间呀!好了,快去厨房烧几个菜,待会儿好好谢谢你段叔叔。”况子清爱怜地刮了小恬的鼻子一下,把她推出屋子。
当晚段子清便在况家住了下来,每天子、午、酉,卯四时他都用龙尾针给雷克输入真气以来维持他日渐虚弱的生命。而每天深夜,况子清房中的灯总是会彻夜不熄,二人在灯下细细参详着什么。
经过三天的治疗,雷克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机,身上诡异的花纹也渐渐淡去。看着恋人逐渐好转,小恬脸上总算露出一丝微笑,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每天除了安静地守在雷克身旁就是做饭、洗衣,有时间还会在自己的书房里复习功课。况子山着女儿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心中总算放下了一些牵挂。
第三日下午,况子山吩咐小恬准备一桌拿手好菜,因为晚上要有大事宣布。
“恬儿,敬你段叔叔一杯酒,好好谢谢他。”席间,况子山一改往日不准小恬沾酒的规矩。
“段叔叔,这次真的太谢谢您了!侄女先干为敬。”小恬端起酒杯学着电影里的豪客一饮而尽。未料到陈年白干入口极为火辣且后劲极大,被呛得满脸通红,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哈哈,痛快!不过小恬啊,酒不要喝这么急,呛得难受吧!下次请段叔叔喝你喜酒的时候可要小心别再呛着呀!”况子清喝尽杯中酒,看着被呛出眼泪来的小恬哈哈笑道。
“段叔叔,你又笑我!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守我爸一辈子。”小恬双颊绯红,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因为害羞。
“是吗?那你卧室里躺着的那小子是谁呀?”
“那谁知道呀,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呀,那我可就不管啦!我还以为他是我未来的侄女婿呢,原来我认错人了,好,明天我就不给他治了,就让他听天由命吧!”
“段叔叔,我看您还得继续治他。冀南一带谁不知道段家人救死扶伤不计报酬,再说您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呀。人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您还是救人救到底好了。老天一定会保佑您长命百岁,让世容早日给您领回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小恬连珠炮般说个不停。
“哈哈,师兄看你的好女儿,正话反话都让她一个人给说了,看来我是不救都不行了。”段子清哈哈笑着,又端起一怀酒仰头喝下。
三人说说笑笑,况家小院回荡着久违了的笑声,月亮不知不觉已移近中天。
“好啦,酒喝得差不多了!我有一件大事要宣布!”看看桌上菜肴已尽,一坛白干也已见底,况子山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说道。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爸,你有什么事要说呀?”看着一脸凝重的父亲和段叔叔,小恬面带疑惑。
“小恬,今天我要给你讲讲我们况家千年诅咒的由来。”况子山用目光制止了想插嘴的女儿继续说道:“我们况家本是冀南一带有名的方术家族,特别是在两千年前的东汉时期,况家出了两个举国闻名的术士,况梦子和况云子兄弟二人。他们二人不但精通家传术法更是当时著名的风水师和建筑师,况梦子便是我们这一支的祖先了。他们兄弟二人分别设计建造了南宫的普彤塔和我们冀县的镇海塔。
但况云子在建成普彤塔后便神秘失踪,有人说他在造塔时发现了异宝,并且借助异宝飞升天界,也有人说那塔下有汉皇埋下的宝贝,他和那五百民工因此被官府灭了口。但离奇的是没过多久,况梦子也留下一个「况氏后人,五十代内不得修练家传术法,否则必遭天谴」的纸条而一去不回。从那以后我们况家人再也不能修习家传术法了,况家术法只是通过他们一个姓段的弟子传了下来,也就是现在的冀南段氏了。”
“这就是对我们家的诅咒吗?”小恬还是忍不住插嘴。
“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况云子并未婚娶所以况家只剩下我们这一支。自从他们失踪后,我们况家代代单传,所有传人都活不过六十岁,而且不到四十不会有子。到你这一代正好是第五十代。再过半月也就是爸爸的六十岁生日,所以我们父女团聚的日子只剩下这十几天了。”
“爸爸,不可能!你不会死的!”小恬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傻孩子,谁都会死的,爸爸老了,死没有关系,但是放心不下你和雷克。今晚爸爸拼出一条老命也要给你们留下一个美好的将来。只是爸爸再也不能照顾你们了,以后的日子就要你们自己保重了。”况子清说到这儿,朝一旁的段子清使了个眼色。
段子清会意,右手猛地伸出朝小恬的额头疾点而去。
“啊,怎么会这样!”段子清右手还未触及小恬却身子一软瘫坐在椅上,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同时况子山也发觉全身的力气正被一点点从身体中抽离。
“爸爸,其实那天段叔叔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能让您和段叔叔为我冒这么大险!三天前我在酒坛里放了一块**酥玉,相信已经融化到酒里了。有了这个,您和段叔叔至少两个时辰内不能动弹。”小恬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水,走到父亲身边伸手探入他怀里取出一个小玉盒,在盒底拨弄一番后,玉盒“啪”地打开露出里面一颗五色玉珠。
“恬儿,你……”况子山舌头也开始发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爸,五行阴阳玉我拿走了,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女儿就此拜别,养育之恩女儿来生再报。”小恬跪在地上连拜九次长跪不起,过了良久才用衣袖擦净脸上的泪花,将玉珠装进怀里,起身走向卧室。
况子山和段子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小恬算计,用尽全力摇晃着身体但却无法移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恬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雷克背出门去。
听着小恬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走远,况子山终于急愤攻心昏了过去。段子清静下心来催动元婴快速转动起来,吸收着体内的玉毒。
院前的衡水湖中忽然传来诡异的涨潮声,紧接着湖面上喷起一根数百米高的亮白色水柱,灿烂的五色光华围绕水柱不停转动着,衡水湖上空响起连绵不绝的异音。
所有的光华慢慢敛去后良久,段子清终于颤抖着站起身来,将况子山抱回卧室后,调息几下快步向外奔去。
他来到湖边,分辨一下方位后双腿用力一蹬凌空跃起,足尖在芦苇上点了几下,身子向前射出五十米后落到一个小岛上。
这里正是他和师兄推算出的五行俱全之地,本来今夜他们要在这里用况子清的残生来换取小恬一生的幸福,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小岛边上有一块直径约三丈的圆形草地被压平,地上的小草也变成红、黄、银、青,黑五色组成五个同心圆,它们虽然被某种力量压伏在地但仍然顽强地生长着,空气中还残留着些微的能量波动,段子清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岛长叹一声转身返回。
第二天,周围的人们开始议论昨夜看到的水柱和异彩,没过多久便有人在小岛上发现了被压倒的五色小草,而且也发现这里从此不再受季节变化的影响长年如春,小岛周围的湖水也长年不冻变成了温泉。
没过多久就有医学家证实小岛周围的温泉对治疗风湿、心脏病,糖尿病等慢性病有奇效。有好事者将这些现象联系在一起投稿给中国外星人研究协会,声称自己看到了飞碟和被飞碟压过而产生变异的小草。
一时间沉寂许久的衡水湖再次热闹了起来,到处是慕名而来研究这里种种奇异现象的科学家,当然还有各种慢性病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衡水湖上笼罩着一片如烟的薄雾。段子清跪在湖畔一座新坟前,点燃香烛摆好果品。他端起酒杯将一杯苦酒饮入腹中低声道:“师兄,你安息吧!就算踏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小恬的!”说罢拜了三拜起身,掏出罗盘辩了一下方位顺着小路向西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薄雾之中。
七年后,江苏周庄这座中国江南有名的水乡小镇,虽然历经了九百多年的历史,依旧保持着其古朴、明静的幽雅特色。
一个五、六岁扎着小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一家小吃店前,对着里面正在忙碌着的店员喊道:“叔叔,我要买花生糕。”
一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伙计努力探出身低头对她说:“月月又来买花生糕吃呀,小心吃坏了你的小牙哦。”
月月“哼”了一声,不理他反倒把自己的小手伸过去说:“给我。”
伙计哈哈一笑,双手在因为沾满油腻而变得像京剧脸谱一样的围裙上胡乱抹了抹,挑出一块最好的递过去,接过月月手中的一撂硬币数也没数扔到钱箱里,对着已转身出门的月月大声喊道:“小心点,别摔着。”
“啪”,边走边吃的月月刚走出几步便不幸被他言中摔倒了,她“哇”一声哭了起来,脸上沾满了尘土和因为摔跤而压在脸上的糕粒。
哭声吸引来周围几个行人驻足,在旁边议论著:“这是谁家的孩子呀!”“小孩子真可怜!”可就是没有人上前拉她一把。
过了一会儿月月看没有人来扶自己也就不哭了,反倒趴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群蚂蚁来回地搬运着自己撒落在地上的糕粒。
“小姑娘,你是不是叫月月?”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扶起还趴在地上的月月,抱着她柔声问道。
月月对于这个陌生人居然没有害怕,扬起还沾着糕粒的小脸望着他的眼睛回答:“是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
那男子轻轻笑道:“我当然认识月月了,因为我是你的舅舅呀。”
“舅舅?舅舅是什么?”小女孩诧异地问道,在她的小小脑袋里对“舅舅”这个称呼可是陌生的很。
“舅舅呀,就是月月妈妈的弟弟。”男子掏出一个手绢轻轻擦去月月脸上的糕粒,又拉过她的小手细心擦拭着。
“哦,原来妈妈的弟弟就是月月的舅舅呀,那舅舅是来找妈妈和月月的吗?”,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小女孩当然没有看懂。
“舅舅是偶尔经过这里的,舅舅的家在很远的地方。”他望着北方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心中却反问着自己:“难道真的是偶尔经过吗?”
“舅舅要去看妈妈吗?月月带你去。”月月轻快地跳下地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前走。
男子没动,反而从口袋中掏出一件东西握在手中紧了紧,展开上面的红丝线挂在她颈上说:“不了,舅舅还有事情,这个是舅舅送给你的礼物。”
月月好奇地把把玩着丝在线坠着那块半红半白的石戒,感觉着从上面传来的温热气息。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说:“舅舅,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嘴里虽然这么讲,脸上却带着明显不舍的神情,一双小手更是紧握住生怕他再收回一样。
“哈哈,舅舅又不是别人,舅舅送的月月当然要收下喽,不然舅舅以后不来看你了。回去就跟妈妈说是舅舅给你的,还有把这封信交给她。”年轻人笑笑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到月月手里。
“嗯,谢谢舅舅。”月月拿着信甜甜地笑了。
年轻人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后说道:“好啦,舅舅该走啦,月月跟舅舅再见。”说完没等月月反应过来就从这江南小巷中消失了。月月愣了一会儿,迈开小腿得意地回家了。
刚刚好像凭空消失了的年轻人又出现在小巷深处,目送着月月的背影离去后,他苦笑了一声“呵呵,姐姐,弟弟……”转身向小巷的另一端走去。
※※※※※“布谷-布谷-布谷……”墙上挂钟里的布谷鸟从钟里钻出连续叫了六声又缩回去。着一袭粉红色连衣裙的于菲趴在二楼的阳台上,神色有些焦急地看着家属楼的大门入口。
闷热的仲夏黄昏于菲却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寒意,东南方一团好像怪兽一样的乌云慢慢从天边压了过来,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又要下雨了。”回到屋里看看墙上的挂钟皱眉道:“这孩子,又不知道到哪儿疯去了,急死人了。”
“妈妈,我回来啦。”屋门被悄悄的推开,月月钻进来低声道。
“你跑哪儿玩去了?”于菲生气地看着刚刚进门的女儿。
看到妈妈生气了,月月怯怯地说:“刚才我去买花生糕去了,还有……”
“过来,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老偷跑出去玩,再这样下去妈妈不要你了。”没等月月说完,于菲一下把她拉到怀里照着她的小**轻轻打了两下,小家伙马上合作地哭了起来。
“咦,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于菲突然发现从女儿颈下垂下来的东西。
“这是舅舅给我的。”月月得意起来,早把刚刚挨打的事情给抛到九宵云外了。
“舅舅,你哪来的舅舅呀?”于菲疑惑着从女儿颈中摘下指环拿在手中。手里的东西显然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拥有的,根据她以前从某个人那里学来的知识判断这是一只用正宗血玉雕刻而成的指环。
如羊脂般洁白的玉指环握在她手中隐隐传来丝丝温凉的感觉,白玉中沁入的丝丝血痕像火焰一样燃烧着,令人觉得妖异无比。猛然间想起一个人忖道:“难道是他?”
“就是妈妈的弟弟呀,妈妈真笨。”小家伙看到妈妈在发呆于是放肆地说,突然眼睛一转把衣服里的信拿了出来在于菲的眼前晃了晃说道:“这个就是舅舅给妈妈的。”
于菲一看信封上的字迹立刻愣住了,嘴里轻轻的念叨着:“是他,弟弟……”。一连串闷雷响过,窗外的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美女、**、权利的争斗,一碗泡面搅热的三国,风情万种的皇后指引你进入争霸时代,机智、计谋、高智商的争斗,尽在,开启网游智商比拼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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