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盗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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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培尔瑞特为首的这群海盗,个个意志坚韧,拥有极强的团队配合培尔瑞特本人更是阴险狡诈,滑不留手,不给关岳一击必杀的机会。
关岳左冲右突,居然无法打破这十余名海盗的围攻;他忽然意识到,这群海盗非比寻常,定是经历过严酷的训练。关岳兴奋起来,大枪或拦或拿、或挑或扎,以“写生”之法绘景抒情,招式连绵直如浪涛,气势恢宏正若海潮。
真正武学,不在招式的繁复与强大,而是在于自身对天地自然的理解和精神意志的表达;就如文人写诗作词,画家描物绘景,无不源于天地自然、人文百态,然后因深刻的思想感情而得到升华。《八斗剑书》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它总结记载了,如何以兵器作笔、以内力为墨的具体方法,进而将书画技巧转化成书写天地、刻画自然的招式,直指大道至理。
十年来的日积月累,岂是等闲?恰逢交战之地滨临大海,与《沧浪破云》中的意境珠连壁合,殊归同途。关岳触景生情之下,终于在这一刻厚积而发,初步领悟境化自然的奥妙,演绎出怒海狂潮的真髓。
犹如实质的凌厉枪意笼罩四方,身在局中的海盗可就倒了大霉,但觉虚空粘稠似水,行动倍感困难,似乎每一分动作都是分外的费力耗神。
如果说关岳之前的爆发仅是昙花一现,不足为凭,那么关岳现在的表现,则是持久而弥坚,简直就和西大陆圣阶的领域,几乎没有什么分别了。
四处游走的培尔瑞特见状,心中惊骇异常,顿失战意,方知之前惊慌失措的那几个海盗所言非虚。首领尚且如此,其它海盗更是不堪,不觉行动迟缓,动作失真。
腥风血雨!
关岳蓦地大喝一声,顺枪在腰,步行连环,以身作轴,以枪为浆,转体摆枪,状如砣螺,先天罡气随之迸发,无数弧形气刃从枪尖甩出,笼盖四野。
海盗们纷纷暴退,同时运转斗气,舞动大剑,勉力抵挡。
不意关岳突然止住旋转,挺枪跨步,跃身直刺,登时有一名倒霉的海盗死无非命。关岳顺势挑枪猛击,先天罡气狂涌而出,挂在枪尖的尸体瞬间炸裂。在先天罡气的作用下,粉碎的血肉坚似钢铁,呈扇形激射开来。
众海盗应对不及,在血珠肉沫攒射下,千疮百孔,死伤惨重。
恰在这时,侍卫长斯蒂戈德率众透营而来。侥幸逃过一劫的培尔瑞尔,浑身狼狈,早有退意,见状疾呼一声:“撤退!”抢先败逃。
海盗们闻声,如逢大赦,纷纷跃向海中,或乘舟,或泅水,唯恐慢上一步。
关岳正自畅快间,意犹未尽,岂肯罢休?运起无上轻功,跃身抖枪,随后追赶。侍卫长斯蒂戈德亦率众,汇合狂暴、冰霜两大佣兵团,一起掩杀而来。
有那避退不及的海盗,尽数做了枪下之鬼、剑下亡魂;亦有那闪在两边,暂时逃得性命的海盗,众人皆不多加理会,自有随后赶来的战友负责斩杀。
培尔瑞特乘乱逃窜,十分幸运地顺利登上大船,回首处十分不幸地发现:关岳一路冲杀,赶至海边,仍旧不退,径直深入海中,乘风踏浪,仗枪赶来。培尔瑞特登时吃了一惊,不意世间还有如此绝技,急忙催促手下尽快起锚开船。
奈何大船不似快舟那般轻便,转舵起拔十分费力。培尔瑞特忧心重重,只能寄希望于船体巨大,关岳在缺少绳索的帮助下,无法逾越超出海面十多米的船舷。
他却不知在玄武帝国有一种名为轻功的绝技,关岳既然能够踏浪而行,区区十余米的高度,需要的仅仅是纵身一跃,非常简单。

当然水中借力十分困难,能够踏浪不沉已属难得,不可和平地同日而语。
急速奔行的关岳估算了一下距离,猛然把大枪向下一划,先天罡气狂涌而出,掀起一道滔天巨浪,借势腾身而起,脚尖在浪头轻轻一点,就如天神下凡一般,落在甲板上。
巨浪击在船身,将海盗们晃得东倒西歪,未及稳住身行,关岳已然挺枪杀来。
培尔瑞特惊而不乱,连忙指挥众海盗上前围杀关岳,心中却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毕竟船上好手有限,主要战力大多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死伤殆尽。
倘若关岳不擅水面作战,培尔瑞特的想法或者还有几分机会;可惜事实证明,身在船上的关岳,其凶猛程度还在平地之上。
仅仅是十数息之间,就有上百名海盗死在关岳的枪下。尤其可恨的是关岳居然借助船上的布局,根本不给以培尔瑞特为首的海盗们合围的机会。
亡命逃窜的培尔瑞特,十分悲哀地意识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脚下的这艘船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跃下甲板的那一瞬间,培尔瑞特似乎听到一声刺耳而且猖狂的大笑,当然这仅是他的个人感观;然后就觉背心一痛,失去了知觉。
关岳其实并不在意培尔瑞特的生死,亦没有进一步求证的心思。刚才向培尔瑞特射出那一箭,仅仅是一种战场习惯。他心满意足地收起弓箭,大笑起来。之前的撕杀,让他十分畅快,很有些重温旧梦的感觉。撕杀中的领悟,更是令他倍感喜悦。
这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溃逃的海盗们去意甚坚,没有做丝毫的停留,更没有不开眼的倒霉蛋儿去打扰关岳的安宁,就这样自顾地离开了。
毕竟关岳的疯狂与凶猛,海盗们可是切身经历、深有体会,能够安全逃得性命,已经觉得幸运万分、谢天谢地了,实在没有继续招惹关岳的勇气。
侍卫长斯蒂戈德驻足海边,望着离去的海盗,感到有些遗憾:“或者我能够做的更好,不应该就这样放任这些该死的海盗离开,可惜没有足够的船只和人手。”空想了一会儿,忽又哑然失笑:“眼下的收获其实已经超过预期,我又何必贪心不足呢?”
关岳的笑声传来,斯蒂戈德之前忙于指挥作战,不太清楚关岳的具体动向,怔了一下,忽闻前方的士兵欢呼起来,忙问左右:“怎么回事儿?”
少时,有传令兵来:“尊敬的骑士大人,马丁阁下独自缴获了一艘大舰。”
“什么?你能确定吗?”斯蒂戈德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仍然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海盗们的战舰远离海岸,马丁阁下是如何跨越的大海阻隔?”
“据目击的士兵说,马丁阁下是直接从海面跑过去的。”说罢,传令兵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异,十分紧张地看着斯蒂戈德,深怕面前这位大人继续追问下去。
幸好斯蒂戈德“见多识广”,瞬间就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寻思:“马丁阁下可是一位强大的圣阶,有限距离内的滞空飞行,对于他们这些圣阶来说,也许不是什么难事儿。”然后说道:“传令下去,尽快准备船只,我要亲自迎接马丁阁下。”
PS:答书友问,《八斗剑书》中的化境与职业等级中的化境确是同一层次,只是具体侧重的含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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