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航与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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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层面儿的较量素来妙不可言!
刀意能够瓦解敌人的斗志,关岳倒是心知肚明,可也不认为刀意会顺着阿尔洛夫的意志,直接入侵到识海,生出幻像,诱发心魔因此,关岳并不清楚阿尔洛夫失神的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阿尔洛夫莫名其妙地就暴怒而且爆发哩。
领域究竟为何物,关岳不甚了解,只从道听途说中,知晓些妙用与讳忌。真正身临其境,方知名不虚传,颇俱境化自然之妙。不过,秉承西大陆一贯的风格,领域的构造与功能同样十分粗糙,但是考虑到圣阶与先天同级,却也足以令人叹服了。
阿尔洛夫施放领域,固然令他自己战力倍增,但也给了关岳足够的空隙,蓄气聚力。因此,待到阿尔洛夫挟势而来时,关岳并没有像先前那样选择退让,而是豁然暴喝一声,先天罡气狂涌而出,砍山刀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浪滔天!
招如其名,真个是刀出意生,气涌浪现。
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就在关岳的操纵引导下汹涌澎湃起来,生出一道十余米高的巨浪,迎面击向阿尔洛夫。阿尔洛夫见了,心下早吃一惊,可惜躲避不及,只能爆发斗气碰抗。
轰然雷响中,珠玉飞贱,飘霖如雨。
水幕尚未尽散,关岳已然奔袭而至,掌中砍山刀疾若狂风、泼雨不进,根本不给阿尔洛夫全力发招的机会。数合之后,阿尔洛夫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关岳又突然爆发:“叠浪!”
叠浪是一种非常奇异的蓄力聚气技巧,能够通过积累前面数招的余力,瞬间爆发出远超自身数倍的劲力。当然也有代价,频繁使用叠浪,很容易导致筋脉受损。若非情势所迫,别无选择,关岳根本不会使用这种技巧。
阿尔洛夫措手不及,登时被击飞开去,足有数十米之远。关岳同样借势飞退,脱出阿尔洛夫的领域笼罩范围,及时地补充刚刚消耗的先天真气,保证自己随时处于全盛的状态。
到达先天之境以后,关岳原本可以时刻沟通天地元气,没有真气枯竭之危。但是领域的存在,一方面会压制关岳的行动,让他不得不消耗更多的真气;另一方面又会极大的干扰到关岳和天地元气的沟通,因此他不得不这样做。
待到阿尔洛夫重整旗鼓,再次来袭;关岳故技又施,仍然以海浪为先锋,破坏阿尔洛夫的攻势,继而配合“叠浪”技巧,就是不给阿尔洛夫全力施展的机会。如此往复数次,阿尔洛夫自然郁闷之极,无法相信关岳怎么会勇烈至斯。关岳却通过不断的交锋,发现海水的存在会极大地削弱领域的作用,于是变本加厉,时时不忘借助大海发起攻势。
细述起来,关岳其实占了地利之便。那沧浪破云刀法原本就是取意“狂风怒涛”,水中作战最是得力;“狂风”意境,很大程度上是“怒涛”衍生出来的附属。
可惜关岳的修行一直以《八斗剑书》为主,《沧浪破云》仅是作为参考,不曾领悟到《沧浪破云》的根本。是以之前的对战中,关岳仅用招式,具体意境却是经过改良的“腥风”。
直到阿尔洛夫施放领域,其势之大,已经不是凭借寻常技巧可以弥补的了;关岳这才开始完全顺从自己的战斗本能,借用地利之便、大海之势。
随着不断的缠斗,关岳初时仅仅是为了破坏阿尔洛夫的攻势和干扰领域产生的压制,渐渐却因此而领悟到沧浪破云刀法的妙处。原来《沧浪破云》中的许多招式,都隐含了驭水之法,如果配合“怒涛”意境,当真是珠连壁合,相彰得益。
以前关岳又不曾和人在水中缠斗过,却是坐拥宝山而不自知了。
关岳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露声色;眼见阿尔洛夫再次自空中袭来,关岳照例操水掀浪,只是准头差了许多,随即佯作惊慌失措的模样,身形急坠,往海中去。
阿尔洛夫见之大喜,只道关岳计算失误,直接扑入巨浪的凹处,来取前岳;全然不想一旦巨浪落下,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由于没有用海浪坏去阿尔洛夫的来势,刀剑相交时,尽管关岳早有准备,仍然不免被震的气血翻腾。根本不必诈退勾引,阿尔洛夫就已随着关岳的避让,自空中一路厮斗,落至海面。一入水中,关岳立刻利用驭水之法,以先天罡气裹挟海水,发起反击。
其中的道理,就如剑气刀风永远不如暗器弓矢更容易掌控、更见威力一样。
又逢巨浪适时落下,瞬间就将两人击散。阿尔洛夫失了关岳的踪影,未及搜寻,海浪已然再次袭来。原来关岳蓄谋良久,正是要将阿尔洛夫诱入海中决战。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关岳自然要比阿尔洛夫应对的更加从容。

于是两人就在海中缠斗起来,但是形式却已完全逆传。关岳把沧浪破云刀法施展开来,意存“怒涛”之境,频频利用驭水之法纵浪攻击阿尔洛夫。
阿尔洛夫能够凌空飞行不假,没有溺水之厄亦是事实。可惜水中终究和空中、地面有别,即不似空中那样无阻,又不似地面那般厚实,而是介于两者之间,阻力巨大的同时又不易借力。因此,阿尔洛夫在关岳的攻击下,登时就乱了方寸,不复前勇。
正是由于“水”的特殊性,阻力巨大意味着容易感知,不易借力意味着能够控制。沧浪破云刀法的奥妙恰恰是利用了这一点,从某种程度上讲,驭水就是局部改变大自然风貌和形态,所谓境化自然,不外如是。当然,就如圣阶施放领域要付出代价一样,频繁驭水的真气消耗也不是先天之境可以长时间承受的。
总之,《沧浪破云》的奇异之处,就在于提前让使用者,暂时俱有类似于境化自然的部分能力。限制也同样明显,一旦远离水域,驭水之法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幸运的是两人激斗之地恰在海中,关岳又凭借长期积累的战斗本能,及时领悟,正确应对,自然是愈战愈勇,稳据上风。
每当阿尔洛夫爆发斗气,想要远离海面时,关岳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利用海浪,配合近身缠斗,将阿尔洛夫逼回。随着海浪的不断冲击,阿尔洛夫的领域很快就名存实亡。
一方面海水的存在,会干扰领域的效用和控制;另一方面则是海浪的冲击,加剧了阿尔洛夫的斗气损耗。因此阿尔洛夫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收缩领域的范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必关岳定然能将阿尔洛夫斩于刀下。
可惜世事没有如果,他两个缠斗至今,天色不觉已是午后,东南方向忽然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大小船只足有百余,舰上悬挂的正是普拉德帝国的军旗。
眼见阿尔洛夫败北在即,甚至会有性命之危,普拉德帝国的舰队岂会坐视不理?当即就分出部分战舰,缓缓压来。关岳见状,考虑到自己的消耗同样不小,又不欲因为自己的原因,引发两国的战争,于是加紧抢攻几招,随后就在浪头,面向来舰,缓缓退去。
阿尔洛夫拣了一条性命,自海中跃出,一面剧烈的喘息,一面恨恨地盯着关岳,终究觉得消耗太甚,没有致胜之机,转身回奔自家舰队去了。
关岳上了旗舰,见寿斯尔瑞等人皆在,立刻命令道:“回港!注意警戒。”
众人领命,马上行动起来,均能理解关岳的担心。可兰公的的海军毕竟仅是初成,大小船只仅有十余,实在弱小的很,根本无力与普拉德帝国争雄。为了防止意外,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迅速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幸好普拉德帝国的舰队似乎并没有继续挑衅的心思,同样快速地离开了。
关岳稍作休息,乃问左右道:“可曾将那二人斩杀?”
寿斯尔瑞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总督阁下和阿尔洛夫激战时波及的范围太大,那两个海盗又是半刻也不做停留,根本不曾追到。不过,我们倒是有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
“总督阁下,请随我来。”
关岳随着寿斯尔瑞进了船舱,愕然发现船上不知何时多了数十名幼年精灵,于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在追击的过程中碰到了另一艘船,因为疑心那两个海盗,可能会藏身在他们的船上,于是向他们问询。结果他们做贼心虚,拒不接受检查。因为是中型舰,又没有悬挂国旗,所以我们以为是普通商船,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经过短暂的冲突激战,最终没有找到那两个海盗的踪迹,却发现了这些精灵们。”
“还有其它发现吗?”
寿斯尔瑞犹豫了一下,或者说思考了一下,说道:“他们的护卫大部分是普拉德帝国的人,身手也不像佣兵,应该是正规军。”
关岳当然明白佣兵和正规军的差别,除了精神气质,正规军的战力虽然普遍要高于佣兵,但是在人数较少的情况下,佣兵中反而更容易出现好手。联想到之前在商船上无意中听到的污蔑之词,以及阿尔洛夫的适时出现,关岳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于是说道:“告诉博瑞乌骑士,回港之后,安排人把这些精灵送到伊格尔大公那里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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