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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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父亲和弟弟那一组兵分两路地展开逃亡生涯,至今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知他们那一边的情况如何,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至少父亲的处境似乎还不是太坏,不然巴卡尔一定会第一个感知到才对!火龙背上的年轻人如是地想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驭龙的年轻人虽然担心随时都可能出现的追兵,可是为了同坐在龙背上的母亲与父亲的爱龙着想,他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停下来休息一晚,然后等到明天天一亮再继续赶路。
“巴卡尔,就在前面那个山林处停下来吧!”年轻人拍了拍龙背,命令道。
接获命令的火红色飞龙减缓了飞行速度,大抵又过了几分钟,它终于载着一男一女降落在茂密山林的一隅稳稳地降落。
逃亡前夕**来的食物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全部吃完了,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他对疲惫不堪的火龙嘱咐道,“我去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打到些猎物,巴卡尔,你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哦!”
说着他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绝丽女子,道:“妈,我去了!”
那女子不由担心地叮嘱道:“凯奥斯,天色已经很暗了,而且又是第一次来这个山林,你万事都要小心啊!”
“放心吧,妈,你儿子虽不是什么剑圣剑神之类的人物,但那些山林猛兽还难不倒我的!”为了让母亲放心,那名为凯奥斯的年轻人还是故做轻松地露出迷人的笑容。
那女子望着儿子转身离去的背影,她突然站起身呼唤道:“凯奥斯——!!”
凯奥斯回过头,疑惑地问:“妈,还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凯奥斯,还有你的父亲与弟弟,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你们一家就不必遭受这种浩劫,不必过这种被人追杀的危险生活,是我对不起你们啊……”连日的逃亡令这绝丽女子一直没有机会道出自己的懊悔,而现在终有将之说出的机会,只是她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原谅自己。
“妈,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啊?你非旦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反过来我还要感谢您给了我父亲幸福与弟弟母爱,如果你再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我可能会被老爸拿剑劈死哦!所以,妈你什么都不要说,好好坐下来休息一下,您的平安就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最大的幸福了!”凯奥斯虽平日穷于劝人词汇,可每当到这种特别的时刻,他总能说出让人心感温暖的话来,或许这也是他性格中隐藏的一大优点吧!
那女子一时感动的泣不成声,凯奥斯见状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劝道:“妈,你明知儿子最怕女性的眼泪了,倘若老爸知道我惹您掉泪一定不会轻饶我的,而且弟弟也会埋怨我的!”
这个时候火龙巴卡尔适时地为凯奥斯解了围,[夫人不必伤心,主人与艾利克少爷那边一切都很好,就像凯奥斯与艾利克少爷以及主人喜欢您一样,巴卡尔也很喜欢夫人您哦,所以夫人大可不必自责什么!]
“巴卡尔……”老天,虽然你给我这么大的试练与磨难,但我还是很感激你赐给我这么多关心我爱我的人,不管未来的命运将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只要我费莱娜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所爱的人,为了这个誓言费莱娜愿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如果上天真得存在神明,就请好好保护这些善良的人不受任何伤害吧!
没有打破那一龙一魔间的感到场面,为寻找食物的凯奥斯悄悄地离去。
籍借着变得愈来愈暗淡的光线,凯奥斯穿梭在灌木丛生的山林中。回想起刚刚母亲的态度,他内心中蓦然升起万千感慨。
“妈,其实你一点错都没有,该认错的人应是那些自命不凡的败类才对啊!”凯奥斯自言自语着,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远离母亲与火龙近一公里。
在山林中穿行的凯奥斯渐渐回想起九年前的记忆。
那时他才十岁,而他的弟弟只有三岁大小,天生体质孱弱的母亲便撒手归西,徒留下他们一家子的男人,父亲做为帝国的龙骑将军,就算是再会顾家的男人,也不可能把他和尚且年幼的弟弟照顾的很好。
尤其那个时候艾利克才刚刚懂些事情,虽然还不明白所谓的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一直都看不到母亲身影的艾利克总是哭着闹着找他要妈妈!而他当时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每一天,只要父亲一离开家,他这个做哥哥的就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弟弟。
而每当艾利克仰起酷似母亲的小小脸庞哭泣着拉着他的衣角,他就既心痛又无奈,但是人死不能复活,不管他有多想一家人能够回到母亲在世的那段时光,可天不从人愿,每一次最深切的期望,都化为最沉重的打击深深地刺痛着他同样幼小的心灵。
“哥哥,妈妈在哪里?呜……艾利克想见妈妈,哥哥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像个小不点似的艾利克一见到哥哥的身影,就不停着纠缠着凯奥斯。
“傻弟弟,妈妈已经不在了,她再也不会回到我们身边了!艾利克是我最乖的弟弟,哥哥还要练剑,到一边去玩好么?”每一次他都是用同一句话来安抚摆脱年纪尚小的艾利克。
起初,艾利克还总是吵着闹着让自己带他去找妈妈,但渐渐的,不知是他感到灰心,还是已经体会到哥哥所说的不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定义,自那之后,艾利克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竟发展成见他就躲的地步。
一开始,凯奥斯还以为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岂料他那个将自己心灵封闭在内心最深处的弟弟居然自此突然变得沉默削瘦下来,而且每天连饭都吃得很少,眼见这一现象,他与父亲都急坏了,可是不管他们问艾利克什么,他就是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父亲因失去爱妻而痛不欲生,再加上年纪最小,长得最像亡妻的艾利克一天天虚弱下去,那么坚强的父亲再也经受不住打击。数日后,他便在平定法比拉城的叛乱中行踪不明。
当这个不幸的消息一传回赫尔斯王城,凯奥斯只觉眼前一黑,连心脏都跟着像要窒息般揪痛着,难道他们的家真得注定要走向崩溃灭亡的末途么?为什么,他们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才招至命运之神的失宠?那一夜,凯奥斯紧搂着日渐虚弱的弟弟一夜未能成眠。
一连好几天,再次体会到丧亲之痛的凯奥斯似乎终于体会到弟弟当时的心情了!对于亡故的母亲,不能说他是个不肖的儿子,可是比起经常卧病在床的母亲,凯奥斯与其父亲间的亲子情感更要来得深刻一些。
而他的弟弟则正好与之相反,艾利克更亲近他那孱弱的亲生母亲。
“艾利克,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害怕失去唯一亲人的凯奥斯不停地向年幼的弟弟道着歉。
艾利克仰起小小的脸庞,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他的小手笨拙地为哥哥抹去不断溢出的泪水。
弟弟的这一举动使得凯奥斯更加自责,他紧紧地搂住怀中仅剩的宝贝,哽咽道:“艾利克,我可怜的弟弟,之前哥哥真不该那样对你……现在,这个家或许就只有你与我相依为命了!哥哥发誓,从今往后哥哥绝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为了你,哥哥什么都可以做,所以,艾利克,为了哥哥,你也要坚强得活下去!你是哥哥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你也失去的话,那我真得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艾利克……”

艾利克似懂非懂地抱紧了哥哥的颈项,近日来的寂寞与伤心全在这一刻化为了无尽的泪水,“呜,凯奥斯哥哥,不要再丢下艾利克一个人,艾利克好怕,妈妈不在了,爸爸也没了,呜……艾利克真得好害怕,哥哥……”
谢天谢地,一直不肯再开口说话的艾利克终于肯开口了,凯奥斯悲伤中带着一丝丝的心喜,向唯一的亲人保证道:“艾利克,我的好弟弟,不要再让哥哥担心了,哥哥发誓绝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永远都不会!”
那之后又过了半个月,在凯奥斯细心的照顾下艾利克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
为了哥哥而坚强活下来的他几乎每时每刻都与凯奥斯形影不离,仿佛只要一看不见唯一的亲人,自己就永远只能孤单下去一样。
看着弟弟如此依赖自己,凯奥斯更加发奋发图强,为了这个年幼却心思极为细腻而又体贴的弟弟,他必须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就在他立誓成为强者之际,他那行踪不明的父亲终于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带回一名美得不似人类的年轻女子!
“爸爸,她是……”即使用脚指头去想,凯奥斯也能够料想到接下来的必然结果。
面对几近质问似的口气,一向不拘小节的父亲竟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他知道以儿子的聪明才智可能早猜测到他将要公布出的结果。
可是……戴拉斯鼓起勇气,迎向大儿子凯奥斯无法原谅又带些指责的目光,原本应是一场感人的父子重逢场面,此时却演变成危机重重的对峙!
“凯奥斯听我说……”
“我不要听任何解释!!”愤怒失望的凯奥斯冰冷的一口回绝,以前在他的心目中,身为父亲的戴拉斯俨然是个神氏的存在,然而现在,他没有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挥剑,已算是他尽了做儿子的最后孝心!
“凯奥斯?!”戴拉斯的声音中饱含了几丝恼怒几丝心痛,没有想到一向最亲近他的大儿子,竟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抗做为一家之主的他。
见父子间僵滞的气氛就要被即将暴发的一场父子相残所打破,戴拉斯身边的女子轻声呼唤了他一声。
戴拉斯情深款款地望向那绝丽的女子,这一举动使得凯奥斯的心宛如刀割,这个人就是他崇拜敬仰不已的父亲吗?不!他不是!!如果是他的父亲,他绝不会为女色所惑,绝不会丢下他与弟弟独自一人在外快活!然而,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居然……
“哥哥,凯奥斯哥哥……”从午睡中醒来的艾利克见不到唯一的亲人,心急之下,他离开寝室四处叫喊,寻找着哥哥的身影。
当艾利克一见到凯奥斯的身影便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由于个子太矮的缘故,他只注意到哥哥的在场却忽略了另外的二人。
“哥哥……呜,艾利克以为哥哥又不见了……”不知是放心与担心哪一种心情占得分量更重些,抱住凯奥斯左腿的艾利克喜忧参半地啜泣道。
“艾利克,放心,哥哥不是说过,哥哥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吗?”转身半蹲下来的凯奥斯爱怜的将心爱的弟弟搂得死紧。
“艾利克?!”眼见小儿子不但肯开口说话,且气色也比他最后一次离家前更加健康,戴拉斯的心中不由百感交集,看样子,他的凯奥斯真得是已经长大了,这一刻,做为父亲的他竟怒气全消。
听到那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艾利克挣脱哥哥的怀抱,惊喜万分地叫道:“爸爸,是爸爸的声音,哥哥,爸爸回来了吗?为什么都不告诉艾利克呢?……”
“艾利克!”戴拉斯凑了上来,他想亲手再抱一下那酷似亡妻的小儿子,不料坚持到底的凯奥斯竟当仁不让地硬横于这一大一小之间……
“吼——!!”一声震耳的兽吼声将凯奥斯从过去的回忆拉回到现实,意识到危险到来的他即刻抽出了系在腰间的佩剑。
四周的光线已暗到无法识别一公尺以外的任何物体,紧握剑柄的凯奥斯屏住了呼吸,现在他若想辨别捕捉那野兽的动向,只能凭借着自己敏锐过人的听觉了。
“呼~~~!”愈加靠近凯奥斯的猛兽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觉察到猛兽方位的他轻轻地旋转了一下身体的角度,以便于在猛兽飞扑而来时能够发挥出剑技的最大杀伤力。
“吼——!!”那猛兽发出震耳吼声的同时,已分毫不差地直扑凯奥斯的方向。
有种防备的凯奥斯适时挥动了手中的利剑。
只听闻“哐铛——!!”一声,紧接着便是那野兽吃痛的狂嘶声。
如果是蓝月大陆上的普通猛兽,在凯奥斯如此强劲的剑势下只怕是早就身首异处,只可惜,这一次他似乎运气非常糟糕的遇上了非同一般的凶残猛兽!
意识到那家伙非旦没有断气反而本性变得愈来愈残暴,凯奥斯暗叫一声:不妙!这家伙莫非根本不是蓝月大陆上的普通野兽而是……残留散布于各国中的魔化兽吗?
听刚才那如同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也是不离十了,真没想到我凯奥斯居然能够‘有幸’遇上这种东西啊!
私下暗想的凯奥斯又摆开了阵势,准备迎击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魔化兽再度发起的攻击,与此同时,凯奥斯义母那一边——
“巴卡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的叫声?!”直觉不安的黑发女子询问着离她不远的火龙。
名为巴卡尔的飞龙已从休憩状况转为紧急警戒状,[夫人,我好像听到一公里以外有传来打斗声!不,不仅如此!在我们周围还有某种令人讨厌的家伙正在迅速接近中!……难怪,之前巴卡尔就觉得奇怪,这个山林未免也太过安静了点!这林子里竟连半声的鸟叫声都听不到,大概都是被那些家伙吓得不敢靠近的缘故!!]
“难道是魔化兽?!”黑发女子惊呼一声,真是讽刺啊,身为暗之魔族的她居然会受到这些家伙的群体攻击,只是对付它们她是不成问题的,巴卡尔也是。
黑发女子真正担心的是为寻找食物而远离她与巴卡尔的凯奥斯!虽然她很清楚儿子的武学功底,可是他所要面对的并不是普通的野禽猛兽而是比任何禽兽更残暴无比的魔化兽啊!!如果凯奥斯有什么万一,日后再见戴拉斯她该如何向他交待呢?
心念飞转的黑发女子立即对火龙下令道:“巴卡尔,你快赶往凯奥斯身边去!!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很抱歉夫人,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家伙已经到了!!]巴卡尔的心电感应才一结束,周围的灌木丛便响起一阵阵哗啦声。
不管天上飞的亦或是地上跑的,此时黑发女子与深红色的飞龙已被数以百计的魔化兽包围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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