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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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怪?”风梦辰结结巴巴地问。
他保持着那张笑脸,点点头。
“吃……吃人吗?”林中榭同样结结巴巴地问。
他笑着摇摇头。
“呼——原来吃素的。”他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吃素的并不代表就不会杀人啊。这么一想,刚放下新又迅速收紧、提起。
“我也并不是吃素的。”他语出惊人。
“你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吗?那……那不是很厉害?”林中榭大惊失色。他有这等修为,如果想杀了他,绝对可以做到不露痕迹。
他摇摇头:“我吃空气、水和光。”
“你……是什么妖怪?”林中榭小心翼翼地问。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枝金竹。
“金竹妖?”林中榭感觉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便大着胆子问。
“是金竹精。”
“那有什么不一样,你这妖怪怎么这么死板?”林中榭转了转插着蛇尸树枝说。
“妖比精要厉害。”
“哦——”他恍然大悟。
“也不是特别大嘛!”林中榭走过去摸了摸那枝金竹,“你几岁了?”
“四百十三岁。”他也跟过去,紧张地盯着林中榭说,“小心点儿,别弄坏了我的本体。”
见他如此和蔼,风梦辰和林中榭暗地里互相挤挤眼,开始执行“套近乎”计划。
不到半小时,他们便已经像相交多年的老友似的,十分熟稔了。
“哎,你除了这个竹林有没有去过别的什么地方?”他们三人一起挤在一个大秋千上,风梦辰晃荡着双脚问金竹精。
“我把整个登天岛都走遍了,还去过两趟华灯市,但由于担心本体没一次呆足一个半小时过。”金竹精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惋惜。
“真的?你去过华灯市?那有没有见到登天岛的妖怪?”风梦辰一下子来了兴致。
“我在那里见过好几只妖怪,他们都有好些都是定居在华灯市的。我好多法术还是他们教的呢!”金竹精看起来对华灯市的妖怪印象很不错。
“能教我们法术吗?”林中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可以。”他十分大方地笑着说。
风梦辰偷偷白了林中榭一眼,心想:“这个金竹精的修为还没我厉害呢!他想达到我这境界,少说也得再修炼个几千年吧!”
林中榭见他答应教法术,高兴得一下子跳下了正在摇晃的秋千,虽然秋千摇晃的幅度并不大,但也令他一个趔趄。他却丝毫不在乎,站稳后,手舞足蹈地又蹦又跳,甚至用手撑着地倒立。至今为止,他只会了修炼之法而已,法术是未曾学过半点,听说能学,虽然反应有点过,倒也是人之常情。
风梦辰和金竹精静静地等他平复下激动的情绪。风梦辰边微笑地看着他,边习惯性地掏出新买的手机瞥了一眼:“哎呀呀,糟糕了!吃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我得赶快回去吃饭,要不然他们得担心我了,说不定已经在到处找了呢!”他边说着边跳下秋千,拍了拍仍在那里发颠的林中榭。
“干什么?”林中榭不解地看着他。
风梦辰指了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说:“自己看看,你觉得该干什么?”
“呃……怎么这么晚了?该回去吃饭了……”林中榭原地转了一圈,找回插着蛇尸的树枝,拉上风梦辰就跑,“快快快,要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
风梦辰努力回过头看着金竹精,想跟他道别。林中榭却不由分说地对他又拉又扯,嘴里还不停地咕哝着:“干什么呢你,不想吃午饭了?再这么下去几时才能吃上午饭,快快快……”
金竹精只是含笑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快要走出竹林时,林中榭不知是因为风梦辰的缘故还是自己想起来了,他回过头对金竹精说:“金竹前辈,我们得去吃午饭了,下午再来看你,到时要教我们法术哦,可千万别玩失踪。”
金竹精笑着点头。
他们各自匆匆回去吃了午饭后就急忙又来到了竹林。
“竹子哥。”风梦辰叫了声。
金竹精立即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风梦辰和林中榭也不惊讶,径自捧出几盘菜和两碗饭让他吃。
他疑惑地看了看两人,按照他们说的试着用筷子夹菜。
“算了,算了,不会用筷子就别用了,直接用手抓吧!”风梦辰见他与筷子“搏斗”得满头大汗,便说。风梦辰为人十分懒散,没耐心教他。
他一听,如蒙大赦,立刻不顾形象地抓起饭菜就往嘴里塞,吃得“吧嗒,吧嗒”地响——跟猪吃东西时的声音似的。完了还舔舔盘子。看来他也不想被筷子束缚。
风梦辰和林中榭瞪大了眼:这盘子沾满了他的口水,还能用吗?
可他还没完,竟然开始啃咬盘子,等两人拉下他时,半个盘子已经被他吞入了肚子。
“这……这东西不能吃的,你没事吧?”风梦辰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他头也不抬地摆摆手,意犹为尽地死盯着被他们护在身后的盘子。
“你觉得很好吃是吗?”林中榭若有所思地指指盘子。
金竹精立即高频率地点着头。
“那就拿去吃吧!”林中榭侧身让开。
金竹精欢呼一声,一把抓起一个盘子有滋有味啃了起来。
“这……”风梦辰还有点担心他会消化不掉,林中榭却一把拉住我,用眼神示意他跟他去旁边,他会解释。
稍微走离金竹精远一点后,林中榭悄悄地对风梦辰说:“没事的,他可是妖怪啊!而且这些盘子我们本来就不打算用了,给他吃是把垃圾回收利用,省得我们自己处理。还可以做个人情。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风梦辰经他这么一说,顿觉很有道理,便点点头和他一起拣个地方坐下,看金竹精“进食”。
“该教法术了。”好不容易等金竹精啃完,林中榭急切地站了起来。
金竹精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好。”
接着,他便开始摆架势,突然又回头:“对了,我叫苏轻吟,你们呢?”
“林中榭。”
“风梦辰。”
互报姓名后,苏轻吟开始教授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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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梦辰的奶奶家是两层楼的私房。晚上,风梦辰一个人睡在一楼,他的爷爷、奶奶和叔叔均睡二楼。

风梦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呼——”一阵风吹过。他拢了拢棉袄的领口,朝窗外张望。
窗外,毛茸茸的黑色的风呼啸着疾驶,仿佛要把附近一切的生灵驱赶出它的地盘。被风吹过的地方明显得死气沉沉,煞是诡异,与华灯市山上的那次情景十分相似。
“阴风?”风梦辰低声呢喃。
“哗啦啦!”
“啊!”
楼上同时传来玻璃的碎裂声和他奶奶的惊呼声。
风梦辰连忙起身,也不开灯,蹑手蹑脚地朝二楼走去。在楼梯上,他心想:“阴风说明了附近有鬼魂肆虐,而奶奶的惊呼声说明她可能发现了什么异样,这异样很可能与着鬼魂有关。爷爷到现在没发出半点声响,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
楼上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鬼魂原来有两个。一个悬浮在半空,双手环抱胸前,闭目养神;一个正扼着他爷爷的脖子。他爷爷的手指奇怪地弯曲着,两眼瞪得老大,就差没掉出来了,他的和善的面孔发黑,龇着牙,吓了风梦辰一跳;他奶奶则哭着向他伸着双手,仿佛想要夺回他。
风梦辰一出现,两个鬼魂有若实质的目光同时朝他射来,使他一惊。他知道不能再耽搁,否则他爷爷随时可能丧命,于是迅速抽出一张符,默念咒语,符化作火球闪电般朝扼着他爷爷脖子的鬼魂射去。那鬼竟然一下子钻进了他爷爷的体内。
风梦辰欺身上前,将一道符贴在他爷爷的额头,念道:“道不同不相容,此处非汝所,速去。”
“吱”随着一声刺耳的高分贝的惨叫声,鬼魂化作一道黑影从他爷爷背后射出。风梦辰左手扶住身子发虚的爷爷,右手化掌,拇指与食指指肚相贴,向前一推。该鬼魂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便又是一声惊呼,散成一团黑影。
“噗”的一声,风梦辰一个趔趄。虽然他在听到背后的声响后极力躲闪,却还是被鬼爪抓到了右臂,棉袄的袖子被撕破一大片,鲜血直流。
风梦辰大吃一惊,这鬼魂竟能伤到自己,至少是万年老鬼了吧!
他把他爷爷往他奶奶怀里一塞,声音略显沙哑地说:“快带爷爷逃到中榭的外婆家去,我断后,快。”
他奶奶看了看风梦辰怕她担心而藏在身后的右臂,含着泪水坚强地点了点头,扶着爷爷朝楼下跑去。
鬼魂可能颇有些忌惮风梦辰,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全神贯注地与风梦辰对峙。风梦辰暗暗将流着血的右手握成拳,再次伸展开时,掌心赫然已自行形成了一道血符。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淌,一人一鬼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对方,寻找时机,屋里静得如地窖一般,当再次有一滴鲜血汇至食指指尖时,风梦辰动了。
风梦辰一动,鬼魂也立刻反应。风梦辰把背一躬,右手伸出满是鲜血的中食二指,由下往上斜斜点向它的心口。它将身子一侧,躲过风梦辰的攻击,紧接着将鬼爪一挥,一道气劲迫使风梦辰转了个身。风梦辰却顺势转身,右手一甩,一滴鲜血疾射而出,却大负众望地偏离了心脏数寸。而同时,它的一道鬼气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风梦辰原先的伤口。
鬼气一沾伤口,迅速蔓延。风梦辰伸长右臂,左手手捏剑诀,念念有词,接着手指泛起微微青光,点在右臂臂弯,然后缓缓下移,将鬼气逼出。驱阴毒的同时,风梦辰一直防着它,它却并不乘胜追击。
“难道它连乘胜追击都不懂?还是怕有埋伏?有或者是它有足够的信心赢我,想慢慢玩死我?”风梦辰心中闪着无数种猜测。
突然,“砰”的一声,一人破门而入。风梦辰一皱眉,却发现来人是林中榭。
此时,他正一脸焦急与担忧。
风梦辰冲他点点头,却不说话,默默地向他走去。离他只剩半米时,他竟猛然朝风梦辰出手,指尖瞬间弹出长指甲朝他抓来。风梦辰灵巧地闪到了一旁,带着轻蔑笑容看着他。他一愣,知道已经被风梦辰识破,怪叫了一声。
风梦辰微微侧头,果然发现身后的那只鬼魂已然不在,便自我感觉很有成就感,嘴角不由自主地荡开了弧度。
“你虽然见过林中榭,却不知道他的性格。他这个人即使心里很担心我,却不会表现出来,而是会装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风梦辰得意洋洋地说。心中却想着:“看来这家伙并不笨,居然还懂得使诈,虽然失败,但也不是它的错,谁叫它遇上的是风大天才呢?”
鬼魂冷哼一声,直接顶碎了“林中榭”的脑袋,粘稠的脑浆哗啦哗啦地往外涌,血腥的气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它狡猾地伸着半个脑袋,眼珠滴溜溜地乱转。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鬼头鬼脑啊!”风梦辰心里一阵好笑。
它见风梦辰笑,以为他是在嘲笑它没用,愤怒地使“林中榭”的身体爆炸了开来,一时血肉横飞。有几块肉带着黏乎乎的鲜血朝风梦辰飞来,风梦辰却不加理会,只是紧紧地盯着它。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低等的幻象,不至于伤人的。
但当“林中榭”的血肉快要碰上他时,他捕捉到了它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的笑意。风梦辰心知有诈,连忙闪避,却还是被它的阴风打中了胸部。棉袄有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浸透了内衣,但幸而避过了心口的要害。
风梦辰咬紧牙关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右手却忍不住微微发抖。看来还是低估了它的智商,竟然懂得将幻术活用。低级点的幻术本身是不能伤人的,它最多就是用来威慑、迷惑和诱敌等,而眼前的这个鬼魂竟然懂得将它用来障眼,借其来掩护阴风刃。
它一挥手,再次挥出一道阴风刃,而风梦辰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取出了宝剑,二话不说就朝它挥出了一道剑光,而不是剑气。
阴风刃遇到剑光,相互不受阻碍地各自向前疾飞。风梦辰大骇,这才想到光与风怎么能够互相限制呢?他原本是想用剑光抵消掉阴风刃的,而现在躲是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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