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凌轩！”嵘非倒先急了，“你说什么混账话？！”
“嵘仙主莫急，我是按约定行事，怎么混账了？莫非其实是仙主对自己的外甥动心了？”凌轩飞身上台，动作依然轻灵。
台下一片哗然。
“住嘴！是你自己铁石心肠，与你越亲近的人你杀得越顺手。你向来如此，此时还要倒打一耙吗？”嵘非碧绿的眼里燃起一片火海。
我喝酒，只是喝酒，对他们的对话没什么反应。
凌轩嗤笑一声，“我是铁石心肠，杀了媳妇，杀儿子。嵘仙主不是警告过我不能对这将死的人动心么？你不会忘了只有杀死招魂祭品，祭出所有鲜血，才能最大限度地还原本体吧？”
我喝酒真似牛饮了，觉得越来越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台下哄闹声也乱做一片，嚷嚷着要温仙主回来……这吵闹这喧哗仿佛已与我无关，可眼泪不知怎的不停冲刷着脸面，苦涩混入杯中就着一起灌下。
终于在嵘非把桌子按进了第四个手掌印时，我的酒喝空了。
凌轩还在说，我从来没听过他说这么多话，“至于之后怎么处置随便你们，不过恳请明天再动手。今晚我想为他送行，萱境也有一些人在正在赶过来……”
“不必了！”我推开空的酒壶，摇摇晃晃站起来，酒气爬上脸，面色红熏熏。一路逃跑，被劫，莲红色长袍此刻狼狈地披挂着，衣襟被高台上的风吹得发出“鼓鼓嘎嘎”的声响。“不必了，我谁也不想等，嵘非可以现在动手。”
凌轩微微偏头看我，一双眼显露措手不及的慌乱之色。
我笑笑，因为我从没拂过你的意，你在惊讶我也会说“不”吗？
“那就不等别人，我为你送行。”
“我不需要。”
“离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凌轩语带焦急。
“主上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毕竟是我儿子……”
我眉缩了一下，不是告诉我不是吗？原来又是了。我点点头，“主上说的极是，但主上没听说过将死的人最大吗？”我拱拱手，“所以请别追究我的不敬了。”
我取出怀中斐修给我防身的紫金匕首，感叹一把好刃就是为了品尝鲜血而存在的。
凌轩变了脸色，嵘非想伸手制止我已经晚了。
刀尖抵住心口，施加灵力，刀刃的周围裹了层飘绕的红色。创伤口在这样的致命点，再加上灵力伤害，应该救不活了，我心里盘算着。
“离儿，你在干什么？”凌轩轻声问，像怕吓着我手中的刀似的，他伸出双手，“别做傻事，到这来。”
每次凌轩做这个手势，我总无法自已，这感觉太过亲密，太温柔，其实并不适合我们。我摇摇头。
凌轩见我不从，踏步就要过来。我握匕首的手一用力，刀刃“噗”的舔进一小截。凌轩登时愣在原地，再不敢过来。他原是在乎我一些吗？
混着火属性的刃首切进皮肤像是烧着了一般，炽烈而疼痛。
“温离——”嵘非弓着身子喊。
凌轩脸上满是恳求，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我。
“凌轩，我把命还给你。”我看着凌轩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无论死或生，转世轮回，我都…不愿再见你。我……爱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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