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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岁就结婚,到了八几年,可以做生意了,自己买了台狗狗车(就是手扶拖拉机)和他妈妈一起到处赶场(乡镇的一种传统集市,也叫赶集。)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不容易啊!”
苍凉的语气里面是无数的艰辛,不平愤懑和无奈,但是好像也夹杂着些许满足。
“你们几个一起玩没有关系,我爸爸当年也是几个兄弟一起闯出来的名堂。一直搞到了团长。
老子这一辈子赶不上我爸爸了,但是我希望险儿今后可以像他嗲嗲一样,不要像老子这么没有出息。老子也是生错时候了啊。不然,也不是今天这个样。我只要你们几个记住,不要搞坏事,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也莫像老子一样一世都被人骑着过!”
二十
险儿不顾他父母的反对,坚决跟着我们一起从他家走了出来。
他今天很高兴。但是我觉得是兴奋,不是为了脸上没有毁容而兴奋。
而是像一头关在笼子里饿了三天的老虎走出樊笼,而且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儿的那种兴奋。那种兴奋让我觉得有一丝的害怕和不安。
险儿提出要一起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喝点酒,吃顿宵夜,他有很重要的事和我们说。
于是一行人走到了镇西头的巨龙大酒店。
服务员安排了位置,点了酒菜,几个人坐了下来。
险儿也不顾我们的大力劝阻,自己开了瓶啤酒。拿了三个玻璃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依次一个个的倒满然后走到我的面前也这样给我倒了。其他人有样学样,一头雾水的这样到了下去。
全部倒完了,险儿端起第一杯说:“胡钦,这第一杯,我敬你,其他人作陪。这次你救了我这条命,今后你想要就拿去。”
我刚开口想说没有这么严重之类的话,他已经一口干完,两眼满是决毅之色。把拿在手上杯子侧翻,杯口对着我了。
没办法,我也一口喝完。
大家都喝完了,险儿拿起了第二杯:“这一杯,我敬你们所以人,我有你们这些铁聚(就是兄弟),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干!”
险儿拿起第三杯:“这一杯,就是我今天想说的话。我要和你们正式结拜!!!!愿意的就喝!”
一口饮尽!!!
一听这话,所有人轰的一声,兴奋开来。是啊,结拜!只有在电影和传说中说过的东西,桃园三结义,水泊梁山。这样的例子对我们当初的这些年轻人是多么大的诱惑和浪漫啊。
毫无疑问,这个决定全票通过,接下来我们商议半天。
决定趁热打铁,今晚就做。
地点就定在了九镇旁边的神人山上。
二十一
我们就在酒店买了一只大公鸡,然后跑到新码头卖香蜡纸钱的店里猛敲门,买了香蜡和黄纸,又跑到杂货店买了瓶白酒。再去袁伟家里拿了把菜刀。
一切就绪,一起走到了九镇东郊一两里外的神人山。
神人山非常小。大概也就是个50米高。但是山顶有座小庙,是九镇的信徒善人集资修的(我外婆就捐了好几次),供奉的是祖师菩萨和王爷菩萨(音译,叫起来就是这样,具体怎么写,我也不知道)。
那晚,天上一轮弯月,漫天的星空,银色的月光飘飘洒洒的照在上山的小路,可见度非常的高。
远处的蝉鸣蛙叫,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可惜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
树丛中,萤火虫飞来飞去,若隐若现。
几个兴奋的少年,一路高歌向山上走去。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唱的歌是古惑仔里面的“友情岁月”和谭咏麟的“讲不出再见”。
庙门已经关了,守庙修行的也是附近乡下一个苦命的老太太的。为人非常和蔼。在我们敲了半天门后,她老人家穿戴整齐帮我们开了门。
说明了来意,她老人家亲自帮我推算出了每个人黄历的生辰八字,并且帮我们一个个的写在了黄纸上。(真的非常感谢她)。
险儿一直对我那天救他非常感激,所以一定要拜我做大哥。
而经过险儿的和地儿的事件后,武昇他们几个一直也对我言听计从,所有一致认为我应当做大哥,然后按年龄大小排列。
我坚决的反对,最后在我说了句如果要我做大哥,我就不结拜之后,他们也终于屈服。最后决定按年龄大小来排。
武昇大哥,袁伟老二,小二爷老三,我老四,险儿老五,地儿老六。
点好香蜡,找老人家借了个大瓷碗。把酒倒好。大家从左到右,按循序跪在了菩萨面前。
袁伟一手抓住大公鸡的两条腿,一手抓住鸡头,把鸡脖子亮了出来.武昇拿着菜刀切了两下,可能是不忍心,切了两下,把鸡切的“咯咯”直叫,但还是没有切出血来。

其他人也没有谁赶上去帮,打架是有情绪在里面的,但是无缘无故的杀生,几个少年还是有些做不出来。只有险儿。
险儿一把推开武昇:“没卵用!”拿着刀对着鸡脖子就是一下。
鸡猛烈的挣扎,袁伟差点没有抓住,鸡血一下喷了出来。滴在的碗中的白酒里面。
鸡血放好了,该切我们自己了。
从武昇开始,他右手拿刀,伸出左手拇指。切了几下也没有见血。
实在不行,给了袁伟先切,也不敢下手,看来,谁都没有这个胆量啊。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们可以说是单纯的。除了险儿,这个先天凶神。
他一把抢过刀,对着手掌就是一刀,他的血最先落在的碗里。还给我们说不疼不疼。
奈何我们几个实在没有自残的勇气,小二爷想了个办法。后面的帮前面的一个切,最后一个险儿切。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武昇,袁伟,小二爷都顺利的切好。最后险儿对着地儿就是一刀,一声惨叫。
当时怎么样我就不说了。但是到现在,地儿手上都还有一道疤。
接下来,烧黄纸,学着电视上的。菩萨在上,我武昇,我袁伟,我小二爷,我胡钦,我险儿,我地儿近日在此结拜为兄弟,喝下血酒,就为一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了一遍。此时写起来虽然有些诙谐,但是当时的我们,心情是无比神圣严肃的。
一切搞定,给庙里放了三十元的香油钱,老人家看得出来很开心,说:“你们几个关系这么好,要珍惜,互相帮助,今后一起读博士,当大官。”
可惜我们没有这样像老人家说的这样走下去,现在想起这句话来也只剩下一丝苦笑了。
二十二
走出庙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份微妙的变化,彼此之间的感觉更为亲近。在那一个美丽的夜晚,我们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永久的团体。
谁都不想回去,我们一起走到了后山的一个小坡上,一起坐下。望着漫天的星空,聊了起来。
我们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险儿。
“险儿,你和向志伟的事怎么搞?”小二爷开口问道
“我要搞死他,我想明天就去搞。”
“险儿,你把我当四哥,你就听我一句劝,先不要找,他也是打流的,我们这样搞容易出大事,三哥说了帮我们。你放心,三哥不会乱说话的。”
“出什么大事,最多杀了他偿命!”险儿还是淡淡的说道。
然后,大家都一起劝起他了,还有人搬出了兄弟的情分来说,并且保证,时间到了,大家都会铁他。
无奈之下,险儿答应了先等一等。
我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说了一段至今我还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对我们影响巨大的话。说这段话对吧,但是它却导致了我们完全的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说它错吧,当时我们却没有其他的路走了,因为险儿是一定会报仇的。
“向志伟有黄皮罩,三哥说黄皮也有些小弟,他还有枪。万一他出面,你们说怎么办?”
“那就连他一起搞?”险儿毫无所谓、
“三哥不是会帮我们吗?”地儿问道
“三哥给我说了,我们一定想搞的话,他会帮一些,但是他只能保我不出事,他已经说出去了我是他弟弟,黄皮怎么都不会懂我。但是你们他说他不好再说是弟弟了,这样的话,别人也会说闲话。他觉得事情如果闹大了,可能他也不太好出面,我们毕竟不是他的人。他要我们再想想。”
过了片刻,袁伟说:“不如我们跟三哥混,拜三哥做老大吧?”
我说:“这个事,我们真的要想好。拜了大哥,我们和三哥的关系就不同了。肯定得要为三哥做点事了,那我们就真的要混了。”
“怕个卵,反正三哥也不错,跟着他,凭我们几兄弟齐心,今后一样可以赚大钱。”武昇说
“你们看吧,实在不行,我一个人搞就可以了。”
“险儿,你妈你说这个话是放屁,你一个人搞那还结拜个几吧啊!”地儿开口了。
“我看也只有这样了,拜了三哥,三哥才能光明正大的帮我们。不然凭我们几个真的可能要吃亏。再说,三哥还不见得会收我们呢?胡钦,你和三哥关系最近,你先问问看吧。”小二爷长长的吐了口气说到。
几个人又商谈了半天,夜色更深了,初秋的深夜还是有些凉意的。
我们决定先给三哥说说看,反正他应该也不会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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