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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儿跑路去了广东,我则独自回到九镇之后几个月的某一天中午时分,刚起床,正坐在家后面的小庭院里边吃东西边和外婆聊着天。
突然就听见外面街上,警笛大作,一声连着一声,狂叫着由远而近,又由近至远。虽然知道自己最近并没有犯过什么事,这样少见地急促地警笛声却还是听得我心里感到一阵阵发慌。原本正吃得津津有味,美味无比的饭菜,一时之间也变得好像在嘴里嚼着一条棉裤一样,嚼了半天却吞不下去。
再继续草草扒拉几口饭菜之后,给外婆说了一声,转身走出家门。我想要尽快的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弄的这样满街警笛狂响。
九镇不比大城市,流子啊,警察啊,一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平时就算是要抓个什么人,只要上街找找就可以看见,根本就没有必要也都不会没有人情到出动警车大肆逮捕。
要知道,在九镇上一次的警笛大作还是多年前之,我们刚出道的时候,跟着三哥一起办黄皮的那个元宵节。
那次就废了两个人。
而今天,警笛的响声要比那天显得更加让我心惊肉跳,这又将会是什么事呢?
很快,我走到了自己迪厅之后,守在里面的贾义他们就惊异万分,却带着一股掩不住看热闹的稀奇兴奋感,告诉我了一件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聂尘死了!
就死在九镇旁边的神人山上面,离我们兄弟当年结拜那座小庙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
身上一共三刀,伤口全部在咽喉部位,刀刀致命!
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情所引起的争论与传闻铺天盖地完全覆盖了整个九镇的每一个角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不管你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你总是会接触了解到这件事情的一切细节。
就像是最近天涯随处可见的邓贵大和邓玉娇事件一样。奇妙的是,除此之外,这两件事情还有着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一个被人同情的杀人犯和一条受人唾弃的生命。
前面我说过,聂尘出来打流却又跟错了圈子,在那个错误的圈子里面,他学会了很多错误的东西。
比如吸毒,比如偷窃,比如骗女人,比如无耻。
但是让他丢了命的是他学会的另一个本事,而且在九镇,聂尘将这个本事发挥到了前无古人的极致。
这个本事叫做——敲诈!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跟在那些小混混身后,去学校、网吧、游戏室等地方找学生们弄点小钱。
后来,他学会了找十字路口摆摊设点,买瓜果,烟酒槟榔的小贩们赊点东西。
再后来,他学会了找亲戚朋友借钱。
再再后来,他又学会了去发廊,去找那些可以做他妈妈的女人们睡觉,要钱。
而这一切的经历之中,他发现了一个道理,一个让他感到可以生存的道理:无论是学生也好,还是小贩,亲戚,妓女也好,每一个人在厌恶他的同时,居然还有些怕他。往往他一开口敲诈,得到咒骂之后,却也无一例外可以得到钱。

于是,他懂了,开始吸毒之后,他更是将这种人生的领悟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这也让他一举超越了九镇所有的流子,而成为了老百姓口中的头号垃圾与绝对恶人。
恶人自有恶人磨!
磨掉聂尘的那个人,叫做张志威。
一个聂尘曾经叫过威哥的人,九镇十三鹰里面排行第十的张飞的结拜兄弟,也是一位屠夫的儿子。
日期:2009-05-2720:35:46

自古以来,春节都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没有之一。本来,这个节日代表的是团圆,幸福,快乐,吉祥……
但是在我的一生之中,在九镇人的记忆当中,曾经有过一个非同寻常的春节。这个春节给很多人留下的印象也许是刺激,是震惊,是举手称快。
对于我,留在心底的却是永远的后悔、内疚与伤痛……
险儿走了多半年了,胡玮也开始完全适应号子里面的生活,剩下的人们都各自过着自己原本的日子,不知不觉,转眼之间就到了二零零二年的春节。
人们开始回家;开始筹备年货;开始面带笑容;开始计划来年;四九年国民党撤退台湾之后,两岸民众之间从来没有通航,也就在这一年,在内地经商的台湾商人和知名人士,提出了两岸春节包机的构想。
春节,这是一个政治开始破冰的时刻,当然也是一个忘却江湖恩怨情仇的日子。于是,九镇的流子们也都纷纷收回了飘泊一年,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心,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们兄弟也是一样,腊月二十七那天,迪厅没有营业,我事先就在巨龙大酒店包下了整个三楼,叫齐了手下跟着我讨生活的几乎所有小弟,一起在那里吃了一顿过年饭。
人一辈子大大小小都会做很多的事,这些事里面当然难免也会有些让你悔断肝肠、却又忘不掉,追不回的事情来。
那天和兄弟们吃年饭的时候,我就做了这样的一件事情。
我记得那天有很多人,三楼的一间包厢和大厅里所有的餐桌都几乎坐满,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坐在包厢里面的是我、地儿、小二爷三兄弟和十三鹰里面大部分的人,以及专门叫过来一起热闹一下的红杰、大。
那天大家都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很多的话,一向老实本分的元伯喝得尤其多。胡玮被抓了之后,我就让元伯顶替了胡玮原来的位置,很多重要的事情,例如高利贷、帮樊主任收账等都交给了贾义和他两个人来管,再加上十三鹰那一战所遗留下来的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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