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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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人,是鬼,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都认了!”说话的同时,阿香已经从真珠的身体里导出鬼之灵魂,将它放入自己的身体里,同时脸上现出一抹艳丽的笑容,“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无害默然。麒 麟小说
太阳忽然一下子跳出地平线,放出万道光芒,万物也好像在这明媚的阳光中苏醒……而祭神坛中,一把被遗落的银刀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接着,出现了一个乌眉灵目的幽灵……
后世有得窥天庭者,曾留书一部,书中记载:阿香者,雷部推车之鬼也。但是他却不知道,阿香的体内有着两个永不分开的灵魂。
头一次见到沈重楼时,我在弹一首散曲。他淡漠而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然后说了句话。
他说,你要么死在此地,要么做我的刺客。
他硬朗的五官透着些漫不经心,鬓角的发丝随风微微飘动。好似那么一幅沉静的水墨图,背光,轮廓不清。
我没有时间犹豫,只是轻轻点头,他便伸过他的手。
用一手握住他的衣袖,另一手抱起我的琴。此一去,身后的每步,即成深渊。
傲行堡和天一城有什么不同,也许连我也无法确切地说明。但是最大的不同却在于,天一城的主人是闻于天,而傲行堡的主人,是沈重楼。
这个看似温和却犀利无比,淡漠而决绝的男人,向我伸出他的手,掏走了我全部牵挂,使我从一个艺伶,变成一个善于伪装的杀手。

他将我带回傲行堡,要我每日给他演奏三个时辰。于是清晨我须汲取一钵花露,细细擦拭唯一属于自己的那把古琴。然后,穿过重重回廊、拱门,到最幽深的一处花丛所在,静候他召唤。
每一次,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女子先从门后出来,妙曼轻盈,在低眉顺眼的我面前略作停顿,又扬长而去。
她们之中,只有一人可以自由来去。听说沈重楼赐她名“雪”,除了主楼和长亭,她可以随意出入傲行堡的任何地方,包括库房和帐房。
我常听到她在离开前说些什么,然后一阵沉默,接下来就是她衣袂飘动,步履之间,环佩叮当。
等待的时间长短不一。我或者席地演奏,或者在他帐外入座,或者陪在书房,更多的,是在竹林中设一个小几,伴他练剑。
沈重楼练剑,真的美极。我总是不留神便随他而去,只剩下手指机械地拨动琴弦。不枉我二十年来每日练习,废寝忘食,否则若我出错,必定坠入万劫不复。
因为他说,我要你的琴,和你的人,都是刺客。
小姐,请。
我点头,默默起身,将怀中的琴抚了一下。
这是在安抚我自己,因为今夜,是最后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月色一如刚来到这里的那天,透明的、淡泊的,照在清冷寂静的园中,似乎在不远的地方,笙歌高扬,舞衣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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