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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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那是谁的肚子在叫?姑娘好笑地抿紧嘴唇盯着他的脸,“你就拿着吧!”
她坐在对面的茶铺瞧他半晌了,他分明唇干腹饥,要是真的不缺钱,天黑至此为何不等到明日再来卖画,何必急这一时呢?想来定是等着卖了这幅画好去买米如今他的画已毁,她若是不送他点儿金子,今晚他必要挨饿受饥。
再说了,依照族里的规矩,女子给男人钱乃是理所应当的,而且面前站着的还是位翩翩弱公子。
见他不伸手来接,她明白书生的傲气容不得他接受乞来之食。她很干脆地接过他手里破掉的画,揣进了怀里,“这画就当是我买了,钱你拿去!”
可那是被跺坏的画啊!平芜的男人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接受她的钱,他想抢过来她攥在手里的画,却又不敢有违礼教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女子拉拉扯扯几番犹豫下来,姑娘已将画揣进袖内,这就起身要走。
“你……你等等!”平芜喊住了她,“这钱我先拿着,画你也拿着。等改日有机会,我送你一幅平芜的《凤求凰》。”那可就值钱了。
在京里的时候,他若不是怕丢脸,多作几幅书画,署上“平芜”的名字早就不愁钱使了。如今到了越州他也豁出去了,做画送人也算正常。若有机会再见,他一定做上一幅署名“平芜”的《凤求凰》送给她。
姑娘没将他的画当真,只是微笑着拢了拢袖口,“你的《凤求凰》就很好了。”

终于有人在不知道他就是平芜的状况下认可他的才艺,目送姑娘远去的身影,平芜满心激动。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菩萨?还是尊金菩萨?原来,凤求凰得以为“凤凰”!
哈!得意啊!银袋里装着一锭金子,平芜走路都带着风。说来也许诸位不信,这年头做官难啊!他那点儿俸禄要送礼,要随礼,还要用来请客吃饭互通友情,若没点儿额外收入哪里能够?
只可惜,他身在清水衙门,半点儿福利都捞不着,连年终分红都少得可怜,让人无法有所期盼。身无家产,又无田产,成天只有出的份,绝无进的机会。能有锭金子带在身边,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此刻,支使起阿呆来他都颇有威严,“阿呆,去看看县官有没有将越族的族长请来?莫非要本官等他们?未免也太大牌了吧?”到底谁才是官?
阿呆受命前去,很快又折了回来,“爷,越族族长在外厅等您。县官说越族族长的身份在越州极其尊贵,向来都被请到外厅待客的。”
族长的身份真的比他这个四品京官都尊贵?看来这个族长的银袋里一定有很多金子。平芜没好气地挪动身子走向外厅,停在屏风外,顺着侧光他看到一位穿着异族服装的女子半歪着身子倚在圆凳上,半睁的美眸像在审视着什么,脸上灿烂的光华直让人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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