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互诉衷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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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秋生下了火车,径直到广场拦了一辆的士,回到了住所。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路看着熟悉的城市一路埋怨:“这个不讲义气的林丹丹,说好来接我,结果硬是放了我鸽子,回去得好好修理她。”
她的抱怨引得的士司机频频回头,她赶紧缩了缩舌头,闭上嘴。再唠叨,司机一定会误以为她是神经病了。
邝秋生回到住所,林丹丹还没有回来。她先将从家里带来的腊肠、核桃等特产一一摆放好,只等着林丹丹回来尝尝母亲的手艺。母亲知道她在这边有这么一个朋友,特地交待要让林丹丹尝尝到的。然后,她舒舒服服地冲了个凉,洗头发,躺着看了一会电视,打电话问林丹丹在哪,林丹丹那边很吵,一听就知道是在娱乐场所。电视剧很无聊,看了几分钟便关掉了。可她又闲不住,于是便着手搞卫生。
她不在的几天,两间小屋子已经被林丹丹弄得乌七八糟,小厨房更是乱成一团。辣椒汁放在厨房里,水果刀扔在沙发上。她摇了摇头,这林丹丹,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拾掇得像个女孩。不过她倒是很喜欢林丹丹的性格,两个人住在一起,可以排解寂寞,没事的时候斗斗嘴,倒也其乐无穷。
她搞完卫生,拍拍手,看看屋子,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非常满意。房子虽小,好在摆设很合理。二新冰箱放在墙角,沙发靠着墙壁,电视在对面,一个小茶几代替餐桌,上面摆放着一些水果。卧室里,有一个衣柜,供两个人放衣服,之外就是两张海棉小床,一左一右,非常整齐。
到了夜里十一点半。林丹丹还没回来,她正想打电话问问,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忙去开门,只见林丹丹醉得不醒人事,被一个男同事阿边半扶半架着回来的,满身酒气。邝秋生见过阿边,所以对他并不陌生。
“怎么回事?林丹丹可是从来不喝酒的,你们逼她?”邝秋生面露愠色。
“老大,我哪里敢逼她啊,是她自己抢着要喝,一杯接一接的,怎么叫也叫不住。也不知道她中了什么邪了,今晚一反常态。对了,她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阿边问。
邝秋生摇摇头,朝里屋的林丹丹的床,道:“麻烦你帮我把她放到那床上,谢谢。”
阿边做完这一切,识趣是告别,退门而去。
邝秋生见到醉得一踏糊涂的林丹丹,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午还是神彩飞扬的,转眼睛烂成一滩泥。她拿着毛巾将林丹丹的脸擦了擦,给她盖好被子,由她睡去。
邝秋生的心情也不平静,这趟回老家,她见到了一个人,一个自己在多年前没有把握机会,与他擦肩而过的人。他叫刘海刚,曾经,他是她的学长,一个才华横溢的社社长。她一直默默地暗恋着他,直到他毕业,他的身影渐渐消息在那座青葱校园。要命的是,她听说,这次刘海刚知道她回乡,特地来找她叙旧的。从旁人那儿,她才知道,当年,刘海刚也对自己抱有好感,只是碍于面子问题,一直没有说出来。

两人见了面,好感不减当年。双方家人索性添油加醋,试图促成这桩好事。毕竟,在老家看来,两人年纪都不小了,都该处对象了。
在广州摸爬滚打的这几次,邝秋生不是没有恋爱的。她的第一个对象是前公司的老板,那年她二十岁,刚到广州这座城市,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那时候,她年轻,青涩,白净的皮肤,会说话的眼睛。她的老板对她关怀备至,让她心生感激。在一次酒后,她向他献出了自己年轻的身体。直到一年后,后来她才知道,老板是有老婆的,只不是人在香港,从未在大陆露面而已。而她的老板呢,一直认为她是贫困人家的女儿,出来就是为了钱,他迷恋邝秋生年轻而美丽的身体,天真及活泼的性格。后来,这个问题说开了,邝秋生质问她,无果,再后来,她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老板拿出一叠钱,递到她手心。她气愤地将钞票洒开,扔到他的脸上,就那样走了,从此以后,再无往来。
后来,邝秋生觉得自己傻,当初为什么就没把钱收下来呢,为什么要做得那么潇洒呢?那么大一笔钱,应该可以给弟弟交好几年的学费了吧。……当然,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往事再回来一次,她还是拒绝接受那笔钱,那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邝秋生的第二个男友,是广州一间工厂的技术员,名叫戴勇,戴着一幅小眼镜,斯斯的,不善言辞。邝秋生和她在一起,没有很多的爱情,只是觉得他人实在,踏实,或者,跟这样的男人过一世,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这样的感觉没持续多少,不久后,邝秋生发现,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善言辞的男子,其实并不止与她一个人交往。她察觉到的时候,一点心疼的感觉也没有,双方和平地说声拜拜,就各自潇洒地走了。
与刘海刚的重逢,让她的内心激起了层层波浪,她想起了在社的时候,那些诗情画意的光景。后来刘海刚离校,再后来她中途辍学。
闲聊中,得知刘海刚现在在上海的一家网络公司任职,似乎是一位程序员。那天以后,他们彼此留下了电话号码,便没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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