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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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见组长退出去了,看了看该死的匪徒,据文弱说,这个人是珠儿的杀父仇人,这笔账也是该算的时候了,杨平看着挂在他嘴角的那丝不屑的笑荣十分的不爽,飞起一脚踢在桌子上,匪徒被桌子撞了下,很痛,但是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杨平追问道:“你叫常天蛟,在大巴车上跳车自杀的那个是你的哥哥叫做常天鹏,你们是十年前几宗连环抢劫杀人案的主犯,后来在逃。警局里你们的档案有一人多高,就算你们不承认以前犯的罪过,这次抢劫大巴车,开枪伤人,足够告你一条蓄意谋杀!”
“别***装蒜!”常箫说着来个回身摆拳,擂在常天蛟脸上,后者的头猛地歪像一边,然后慢慢的转过来,恶狠狠的看着常箫。
虽然顺着嘴角鲜血长流,但是常天蛟却在笑,笑得让人摸不到头脑。突然,他双脚用力踹向桌子,站在对面的杨平毫无准备,整个人被撞得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常箫大吃一惊,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常天蛟带手铐的手勒住了咽喉——后者连忙使肘锤撞向常天蛟胸口,接连几下,就好现状在了石碑上,手肘疼痛欲裂。
“别动!”常天蛟大吼一声,阻止正要拔枪的杨平,“把枪放在地上,快点!要不然我勒死他!”
“那好呀,勒死他他算烈士,打死你我是英雄,警察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就尽管下手,他死了我们的工资就会增加,来!下手!”杨平最后几个字是怒吼这说出来的,手中的枪稳稳的瞄准对方的眉心——常天蛟的身高比常箫略高,刚好看到他的天灵盖。
“看来你们警察……”常天蛟挑衅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觉得手肘发紧,待他回过味来的时候,早被常箫使个过肩摔撂倒在地,一只大脚鸭子狠狠地在他胸口踹了一脚,“到了警察局还不老实?不打听下,姜剑平交出的徒弟是吃素的么?”
“你最好好好的合作,要不然受的苦可就大了!”杨平威胁道,“你说,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常天蛟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到了杨平脸上。常箫见状就要发难,杨平拦住,“这是好现象,好歹从他嘴里发出了声音!”
“呸!”常天蛟又是一口,这下杨平躲开了,直起身子,在地上哆嗦了几下,退了几步,猛地飞起一脚踢在常天蛟的脸上。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常箫说,“对待你这样的人我们才用这种手段,你最好合作,否则我们现在就能毙了你,但是你要能说出我们想知道的,我保证你能够减刑!”
“你这些年躲在哪?”杨平说着又是一脚,“你在哪个帮派躲着来着?是不是盐帮?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我保证会向法官求情的!”
“你们打死我吧,我是不会说的!”常天蛟挑衅的看了眼杨平,“我是不会做出卖兄弟的事情的!”
“那好,你就强硬!”杨平话音未落,常箫早就上了拳头。
钵盂大小的拳头雷在常天蛟的脸上,只三下后者就挨不住了,伸手想要挡,没想到杨平更狠,抄起椅子来狠狠的摔在他腿上。常天蛟痛的大吼了一声。
文笛再也忍不住了,他不能眼看着兄弟们乱用私刑,于是他不顾珠儿的阻拦闯进了问讯房,刚好看见杨平用椅子砸犯人。
“你们都疯了?”文笛大吼一声夺下杨平手中的椅子,使劲地把他推在一边,把常天蛟扶起来,柔声问:“没有什么大事吧?”
常天蛟冷笑一声,狠狠地说:“还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我不会打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你的行为让多少人不幸,毁了多少幸福的家庭!”
“你废话少说,多了我不会认,但从前做过的我绝对不会赖!要杀就杀!”
“你说得到轻松,你就没有想过你的行为是犯罪么?你就不明白在你手上染满的是鲜血,你身上背的是人命!”文笛冷冷的说,“按道理说,如果我不是警察,我会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揍你一顿,但是我现在是警察,是拿着纳税人工钱的官方侦探,那么我的责任就不光是要抓到你,还要让你明白你所犯的过错——你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放你娘的屁!有什么机会?大爷身上的人命堆积如山,死一千遍都算是便宜了!”
“你听着!”文笛伸手抓住常天蛟的领子,厉声喝道,“你……”
文笛刚想说什么,却被常箫生拉到一边,“你***跟她说说什么道理?这种人士能听得懂道理的么?你是不是这些年干文职干傻了?***书呆子!”杨平趁文笛离开没人拦着,又一拳把犯人撂倒在地,再次抄起椅子来。
“杨平,你给我住手!”文笛大吼道,“常箫,你也给我松开,你们要是在动手就是没有把我宫文笛当兄弟,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的!”
杨平见文笛面有怒意,连忙把椅子放好,再把常天蛟拽起来好好的放在椅子上,听文笛的安排。
“你渴么?”文笛没有理会杨平和常箫,直接坐在他对面,“常箫,去到杯水来!”
“你不用再问了,一句话,十年前的连环抢劫案我认了,但是你要想知道这些年我躲在哪,那是妄想!”常天蛟还是那句老话。
“那样也好,我想你就是说了也对我们帮助不大,毕竟你在盐帮只是个小卒子……那就把十年前你们犯下的罪行详细的作份笔录,然后我带你去祭拜你大哥……”文笛说的轻描淡写,只是随口一带,把常天鹏的死讯告知了常天蛟。

“你说什么?祭拜?我哥怎么了?”但看对方目光看这天花板,仿佛若有所思,没听见他的话。于是他又追问道:“你***快说呀!他怎么了!!!”头两句话像是还没有明白文笛的意思或是不敢相信文笛说的话,后面两句简直就像野兽的哀号。
“你别激动,人死不能复生……”文笛见他声嘶力竭,心痛欲裂,心想这下找到你的软肋了。想罢他接着说,“你哥哥到底为什么跳车,你知道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明知故问么?”常天蛟吼道。的确,那时候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他被珠儿打晕了。
“我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怎么能叫明知故问呢?你好好想想,那时候我在哪?”文笛柔声问,就像和好友在唠家常,“我不是被你给轰飞了么?可是你比那女人幸运……”
“那女人?谁?”常天蛟听说哥哥死了,万念俱灰,先前的锐气早就没了四成。
“我老婆——你比他幸运,她亲眼看见我掉下去,那种亲眼看到亲人朋友死掉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你哥哥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发出的惨叫声简直是恐怖之急……那是一个人渴望生命的叫声,他一定不甘心,肯定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就看着它摔在我脚下,烂成了肉酱……本来我想救他——可是……”
“你看着他烂成了肉酱?(小声地自言自语)你看着他摔成肉酱?(大声地质问)你怎么这么狠心?眼看着他摔死?”常天蛟大吼道,“你见死不救!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我哥哥!!!”
常天蛟说着扑过来,就要和文笛放对,但是被杨平狠狠地按住。
“你生气么?伤悲么?你知道你哥哥在死前在想什么?我就知道!就在你把我轰下汽车的时候,我清楚地明白我死定了,再也和我我的亲人朋友们见不到了,这是怎么样的遗憾——我的人生才走了一小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想,那些被你们无辜杀害的人应该也是这么想,他们死得太无辜了——三环门劫案,一家四口三死一伤,死者包括一个刚刚满周岁的小男孩,他是死在妈妈的怀抱里——她母亲临死前还用身体保护着自己的孩子——我想她一定哀求过你,求你放过这可怜的小生命——可是你怎么做?一枪打穿了这位母亲的心脏,子弹穿胸而出打在孩子的头上!北郊劫案,你们残忍的杀害了一为八十六岁的老人,外环劫案,你们连个孕妇都没有放过,连同在他家串门的亲戚一并杀害……”文笛说着顿了下,看看常天蛟回忆中的表情,猛然间见他身子颤了下——这是凭直觉作出的判断,这个细微的颤动或许连常天蛟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我问你句实话,我当时要救了你哥哥,你会怎么样?”文笛问道,看对方一愣,没等他搭话就再次问道:“要是我们换下位子,站在陆地的是你哥,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我,你想你哥会怎么做呢?他会救我么?我问你的实话!”
“我……”常天蛟心想怎么能?我们不在你身上补一枪就好了,怎么还会救你?
“我其实尽力了——但是他还是死了!”文笛诚恳地说,眼睛不错的盯着常天蛟的眼睛,那双眼睛好象是在说:胡说,你们做警察的,怎么会关心我们的死活?但是文笛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静静地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犯人也是人,既使你再怎么十恶不赦,也只有法律能够制裁。人杀人的动机无非是犯人想到的看似合理的借口,我们作警察的不光是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甚至所有的人都明白生命的可贵!
“但是你除了在乎你哥哥还会在乎什么人?”文笛接着说,“我岳父也是警察,当初负责你们的案子,后来因公殉职,你可知道我老婆的童年是怎么样的悲苦?姜剑平你也认识吧?他为了那些被你们伤害的人,为了给他们讨回个公道——也为了证明天理,他堵上了自己的一生——难道他们着么做都是因为恨你么?你猜呢?”文笛说到着又故意停下,但是眼神始终盯着常天蛟的眼睛,后者想回避,但眼球像是被什么魔法给吸住了,只好静静地听着。“他们只是为了一个目标——不要再有人受到你们的伤害——不要再有人受到你们的伤害!”文笛说到这用的是怒吼,把心中的愤恨,把珠儿的愤恨全部发泄出来。
“是呀,有时候,我真的想问你们,为什么要杀人?人杀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文笛说到这苦笑下,接着又叹口气,“人为什么杀人?如果我能找到答案……”
是呀,如果能找到答案,也许就能从根本处改变这些凶徒的心态,倘若每个人都能知道生命的价值不是某个单纯的理由就能剥夺的,到那时候,可能会没有罪案,也就不再需要警察了。而这也正是宫文笛当初豪气冲天的理想,但现在,现在看看常天蛟这样的罪犯,他这才发现什么是梦想,什么是现实。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的。至少现在他看到了常天蛟眼中流露的一点点东西——或许只是他自己这样认为,或许那是更本不存在的东西——懊恼,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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