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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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
护国侯身世成谜,谁也不知晓他的来历。
古老的黄河渡口,目睹了多少潮起潮落,见证了多少历代兴衰,有多少人来来往往,又有多少人到了岸的一边,就再也到不了另一边。
渡口码头,有一个人,挺拔卓然的身形,沧桑疲惫的神情,略显憔悴的脸孔上,一双深邃而多情的眼。
他负手傲立,看这一天的碧,一水的湍,感慨万千。
旁边的人却不耐烦了,“别长吁短叹了,哪,这个还你。”
望月微讶,那是他的剑,当日掷在了大殿上,不知后来让谁收了去,难得景千里有心,还想着替他找回来。
他执了剑,弹了一弹,扣回腰中,淡然一笑,“你总说要我拔剑,现在你看到了,除了细一些,锋利一些,也没什么稀奇。”
景千里哈哈笑道:“我看了你的剑,也服了你,血溅金銮宝殿,我可没有这般胆色。”
“胆色?”他幽幽一叹,“什么胆色,一时激愤罢了。”
景千里爽朗地拍他肩头,“不管怎样,我都服了你……哎,对了,还有这个。”他又摸出件东西递过去。
望月目光一凝,那是支竹笛,笛身老旧,但上面的笛穗却雪白如新。那是夏至两年前亲手缚上去的,喜滋滋拿给他看,他说“易脏”,她就小心收藏,不再轻易拿出摆弄,所以保存极好,她不在后,拿它做了陪葬物。
“你哪里得来的?”

景千里面不改色,“我从她墓里挖出来的。”
“你……”
“别气,开个玩笑,她下葬前,我从她棺里偷拿的,本想留个纪念,后来才知道是你的,喏,还你。”
他接过,却“啪”地折断,掷进滔滔黄河。
景千里愕然,“喂……”
“物是人非,她没有留一件东西给我,我留着我送她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她恼,就来托梦找他,可是她没有,从来不曾。
景千里气哼两声,忽然有点古怪地笑起来,“姓望的,你渡了河后,岸上有家‘泰来’客栈,我替你订了天字第一号房,我们相交多年,算我为你尽的一点心意。”
望月皱眉看他,不置可否。
“呃,实话跟你说,听说那间房闹鬼,没人敢住的,我特意替你订的,说不定会让你遇见认识的鬼。”景千里笑得越来越古怪,“你一定要去住。”
瞧见船来,望月没理他,径自登渡上船。
景千里在岸上急得大骂:“姓望的,你要是不去住,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望月仍是不理,他站在船头,放眼四顾,天青河阔,一片旷然。两岸的树木翠色正浓,杨花柳絮,轻柔飘舞,一路相随伴他渡河。
此时,又近夏至时节。
房间十分安静,清洁整齐,通室明亮,没有半点诡异,更别提什么鬼踪鬼影,三魂七魄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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