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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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时候,春雨连绵。
教室里沉闷得透不过气来,大家都一门心思扑在桌上,背记,演算,为了两个月后的高考。
雨滴沿着玻璃杂乱地淌下,模糊了视线,我用手指轻轻擦掉薄气,外面的世界又开始清晰起来。
十八岁的女孩,到了此刻,心事一点一点细密起来,莫名的欢喜,莫名的哀愁。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齐飞。
班长兼体育科代表,帅气,阳光,亲切,这一切足以让我暗暗喜欢他两年。时光一点一点流逝,日子就这样平静地交替,直到某天,忽然发现日记本里塞满了他的名字,夹满了一张张小纸条,想到这么长的日子自己为他流的眼泪,忽然觉得不甘。就这样淡如水地结束自己的青涩年代?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高考之后我和他南来北往?
但不甘,又能怎样呢?
我和他仅仅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平日里只能缩在角落,看他光芒四射,看他从容优雅,怎么样也轮不到我这只丑小鸭的。
我把上面这句话写在草稿本上的某一页,合起。
窗外的春雨仍在不遗余力地下着,夜已深,我拉上窗帘,静静躺下。
楼下,谁家在放着CD,林志炫的《你的样子》——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喜欢这首歌,不仅因为林志炫,还有胖子。
胖子是我的同桌,很朴实的男孩子,笑起来天真无邪,有如邻家小弟。
其实胖子不胖,很标准的身材,但我不管,只要比我重的都叫胖子。
除了齐飞,他那样瘦削。
胖子喜欢唱这首歌给我听,闭着眼,缓缓吐出,真的很动听。
我说,胖子,以后谁做你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他笑,笑得很温柔,嘴角上扬,默不作声,然后深深地看着我,你做我女朋友吧!他的眼眸像投射在湖面的月光,打散了,波光粼粼。
我有点心跳的感觉,死胖子,说什么呢?
他低下头,有些落寞。
我也想过做胖子的女朋友,可是,他总是这样暧昧,令我捉摸不定。何况,我的心里对齐飞还抱有一丝幻想。
想着胖子,听着《你的样子》,我很快就睡着了。
这样烟雨蒙蒙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整个世界都湿漉漉的。我的心里也湿漉漉的.做了一半的试卷,忍不住扭头望向后方的齐飞,剑眉紧锁,很专注地做题,薄薄的红唇会微微嚅动。
我凝视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他离我那么遥远。.突然他抬起头,我吃了一惊,匆忙扭回脖子。
啊!我和胖子同时惨叫,头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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