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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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但我有条件......”艳儿说到这里,谢尚洪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
"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谢尚洪心急的说道.
"嫁给你的时候,必须是我父亲安然无恙出院的时候,还有以后不得再为难张遥,如一不许,我誓死不嫁给你,”向艳激昂道.
"当然,那是当然,一定要等伯父.......”说着顿了一下,换口道:"应该是岳父,大病出院的时候才共拜天地,至于那个穷鬼,你都嫁给我了,我还为难他做什么.”说完赶紧吩咐阿宝去医务室,叫医生抢救.
阿宝停了停,心想事情还不够牢靠,于是贴到少爷的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只见谢边听边点头,仿佛正中他的下怀.
听完阿宝的耳边语,谢尚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在柜子上写了张字据,然后拿给向艳,:"艳儿,本来我相信你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但为防万一,那小子又来纠缠你,让你意乱情迷地跟他跑了,那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所以,我请你签下这张字据,做为以后的凭据,请签下你的名吧!”
打开字据,洁白的纸上,歪歪斜斜的几行字写的很难看,向艳详细的看了一遍,什么都有提及,唯没有她所要的条件,于是又把字据还给了他:"字据乃你所立,内容中唯我所要的条件,你未提及,这样的字据我不签.”
谢尚洪拿起字据又看了一遍.原来向艳所要求的等父亲安然出院后完婚,以及以后再也不能为难张遥的条件没有写上去,只好又拿笔加了两条,再次交给艳儿.
前清卖身契困青女,而今民国字据锁情妹,在她签下字的那刻起,不由联想到前清为什么妓院那么多,买身的人那么多,她们都是被无情的现实无奈推入妓院,从而成了身不由己地成了买"笑”人,而今,她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解救自己的父亲,虽没有妓院那么恐怖,但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可想也不怎么幸运,不由感叹,是"命运”不可顽抗,是自己微小不能抵抗.
那风还呼啸着,是否在笑?不知道!唯一知道,谢一定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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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在今天变了,张遥抬着无力的双足,摇晃着走出了医院.那风,那雨,那雾.依然包裹着这个世界.
就是今天,新娘子变成了别人的老婆.就是今天,他从一个满怀憧憬的男子汉,变成了胆小无能的懦夫.风吹得他枯黄的头发飞扬起舞.雨打得他满身湿漉漉地像个落汤鸡.雾罩得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一切变得无关紧要了,他不担心自己的未来怎样.不担心自己在那里停泊或者流浪.世界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了.他只是一只可怜的丧家犬.
背后一个同样被雨淋的没有一根干纱的女子追了上来.他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走着,没有目的地走着.越来越近.那女子累得气喘吁吁地拦在了他的前面,分不清是哭是笑,是泪水是雨水的脸蛋,看上起很熟悉,原来,向艳追了过来.
他收了足,呆呆在站在那里.两人沉默的对视了许久之后.艳一下子将他抱进怀里.是泪,或是雨,滴答滴答在打在他的肩膀上,那水热热的,有点暖意.该死的鬼天气,是故意让他们心情灰暗,还是早知他们的悲惨,所以才泪化雨下,没完没了.
现在时间凝固了,不管天在下刀,地在崩塌,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不分不离.
好久好久,他们还舍不得分开,艳儿闭上那哭得红肿的双眼,将湿润的嘴唇贴到张遥红紫的嘴唇上,两张嘴吮吸着......彼此的呼吸很急促,心跳很急促,她把她的初吻给了自己心爱的人.
雨稍稍地小了点,湿漉漉的衣服,在他们热情似火的身体上,冒出一屡屡的白烟.时而被分吹进白茫茫的雾气里,瞬间分不清是雾是烟地混合成了一体.
静静的大街上,微弱的路灯光,照在地面上,显得很迷糊.偶尔路过的路人,皮鞋踏在积水里,水花四溅.吻得天昏地暗的他们俩停了下来.张遥正要放开下小鸟依人般的艳儿,她还紧紧地抱着自己,那么就多拥抱会儿.也许过了今晚,他们再在大街上相遇,也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医院里,刘医师连同几名资深名医,正给还在昏迷的向家誉抢救着,肖月娥站在病房外,沉默地......呆呆地......谢尚洪等不及抢救后"岳父‘‘的结果,正欲回家,旁边的阿宝也表示夜深院寒.急着回去.他狠狠地在他的头上敲了一拳,大声地骂道:"本少爷回家,你也急着回家,告诉你,今晚好好的守在这里,随时照顾好我未来的岳父,他想吃什么什么,你就买什么.万一有什么闪失,你也休想再回来......‘‘
阿宝点头哈腰地连声说:"是‘‘.此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刘医生走了出来,对大家说道:"病人已在抢救中,请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响了病人的抢救.‘‘说完写着"急救病房,请勿喧哗‘‘的病房门又关上了.
门前的青石板道,没有等到新娘子的足迹,可为什么还没有儿子的归踪呢?张遥母亲盯着那条马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去,失望地依然不见儿子回来.早听到从向家帮着接亲回来的王叔说,亲家突然生病,让婚礼泡了汤,那这么晚了,儿子应该回来给娘报个信.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亲家病得特别严重?她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是瘦弱的身体,经不起风雨,一定冒寒打探去了.
灰暗的夜色里,他们又紧紧地抱了很久很久,谁也不愿意放开谁.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旁边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的谢尚洪愤怒地拉着艳儿的手,正要给她一巴掌.手未举起,一只弱软且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不屈的说道:"::谢少爷,你是想打我吗?我在你没有救活我父亲以前,休想碰我一下,也休想管我的事情,我父亲还在危险中一刻,我们的协议字据就不生效.‘‘
谢尚洪放下那只气得颤抖的右手,说道:"::好,那就等你父亲活过来,你要是在这之前,做对不起我的事,以后别怪我不客气.‘‘然后气冲冲地走进轿车,啪地一声关上车门离开了.
望着很快消失在雾气里的黑色汽车,张遥担心的讲道:"::艳,委屈你了,为了你父亲,让你往狼窝里送,现在都敢对你动手,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说着猛地敲打着自己,恨自己没有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艳儿右手握着他敲打自己的手,左手举起挽起他掉落下罩住脸蛋的乱发,没有遮掩后的脸显得很耐看.看着记着,那模样今世不能忘记,在后世也更不能忘记,今生不能在一起,那来生一定要好好地做场夫妻.看着记着,她忽然再一次扑进他宽厚的怀抱里,在他那有些硬硬地带着老茧的肩膀上,深深地留下一行牙印.
张遥痛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啃声,只是有些不明白地问道:"::艳儿,你怎么了?‘‘
艳儿扑腾着她那双大眼睛,很深远的回答道:"::遥,你知道吗?我怕我忘记了你的样子,所以在你的肩上,留下我的记号,就算我们今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来生,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们来生再做对没有世俗烦恼的鸳鸯.‘‘
张遥再一次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她喘不过气来,感动地说道:"::来生......那我们祈求上苍,让来生我们没有世事变故,没有造化弄人......‘‘
他们本该为一对,是世事变故拆散了他们.
他们本该为一体,是命运造化分离了他们.
他们谁也舍不得谁,谁也离不开谁,幸好伤别时心已愿,泪也干,没有说再见,最好此生别再见.
一对的一体拆散了,分离了.艳挣开遥紧紧的拥抱.匆匆地跑向了医院,留下最后一句:"::遥哥,答应我,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在空气中回响.
一对的一体拆散了,分离了.遥放开想要离去的艳,望着她头也不回地跑想医院,连忙怕对方听不见似地喊道:"::艳儿,你也要答应我,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同样要好好地活着......‘‘在风雨中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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