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执英义再受荼毒 又苏醒另入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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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当即字字清利道:“这世上让人开口的方法有很多,而我所知的最有效的当属三种:重财相动,美色相诱,严刑相逼。大王尽可都试一试,看哪种能让我开口。”
郭雄怒道:“你倒还真能逞口舌之能!臭小子!你们家还少得了金银财宝么?这第一种方法本大王压根连想都没想!什么美色相诱老子也不想再费那个事了!哼!本大王最喜用的就是这最利索有效的第三种法子!我再最后奉劝你一句,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大王好言劝你说得时候你不说,非得狠狠的逼着你说你才肯开口,那不是无趣得紧了吗?”
凌霄诮然一笑道:“那我也再奉劝大王一句,你而今因内功难复而退僻谷中,于人于己都有益无害,若能就此怡养天年,应算是件能得善终的幸事,又何必再沾惹江湖上的无谓纷争。”
郭雄霍然站起,一步步向凌霄走去!他每走一步,莫弃心头都是一下惊跳!但见他转眼已如座黑塔般压站在凌霄面前,异声可怖道:“这么说你是非要让我来硬的不可喽?”凌霄无动于他的威势逼慑,更是淡蔑一笑道:“早待领教。”
郭雄目中顿时恶光迭爆,面色瞬息变得狠戾已极!突然抬起粗重的大脚直朝他腿上伤处狠狠跺去!
凌霄登时大叫一声,向上挺起!却已被郭雄两名早就备待的手下反扭住两臂牢牢按住。几乎同时,莫弃也惊痛大叫:“不要啊!”向上扑来!郭雄恼忿已极,登恶骂一声:“你他娘的真是活得不耐烦啦!”当胸一拳将她重重击向一边,紧接着更是势同疯狂般,一脚又一脚地专朝凌霄那条腿上伤处接连跺去!
凌霄不由得连声惨呼,浑身**!莫弃跌在一旁,直觉胸口一阵闷痛,一时间本是难以再动,可眼见此情,周身如沸,不顾一切的跳起便又向这边扑来!却忽听一声不怀好意的得笑,娇杏已紧紧拦住去路,满面可憎笑意道:“怎么,心疼了?不过我却觉得舒服极了,你甭想过去搅扰大王!”
莫弃恨极,强行欲过,娇杏便当即动手出招!莫弃自入门中,满心满脑间都是要寻萧莫离报仇之念,虽苦练武功,但资质有限,又比娇杏晚入门了好几年,是以还不是她对手。只是这时激动拼力,倒叫娇杏颇感有些费事不耐,转眼几招过后,娇杏一把将她推向一边,对着郭雄另外两名侍在一旁的手下恼火道:“你们俩是死人还是瞎子?还不赶快把她给我拖到外面去!难道还只看着本姑娘和这癫子纠缠吗!”
那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赶忙向莫弃奔去。莫弃死命反抗,放声大叫:“不!我不走!”凌霄听到声音,拼力寻得一丝间暇,对她疾喝道:“你不走还想干什么!”只说了这一声,喉中已是一阵气急,不由呛咳了起来。
郭雄见他如此,一时倒也未再动作。凌霄稍能稳住些气息,急忙又对莫弃,气喘吁吁道:“快离开这里!我……我不想被个女子见到这副……受凌辱的模样……你留下……也没什么用,只能令我难堪……”
莫弃见他已是满头冷汗、面色惨白。心头奇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挣开众人捂住脸便向洞口跑去!方跑到洞外,便听身后又传来一声声打骂与惨呼……莫弃浑身震颤,不觉中早已泪水狂迸,再也不敢停留,紧紧捂住双耳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洞内郭雄挥手一示意,那两名手下立刻拖起已一时昏去的凌霄到那汪黑水边,将他俯脸按入黑水中浸醒。凌霄方呛咳了两声,郭雄已上近他后侧一把便揪住他长发反掀起他的脸,威慑喝道:“你说是不说?”凌霄双眉紧蹙,阖起的双目厌憎得连睁也不睁一下,浑身痛损无力下,更是不耐已极道:“你少废话,尽管动手。”
郭雄不想他竟真能如此硬挺,这一下更是直腾起一股怒焰躁火!气急败坏的一把松推开他,然后对着他后身就是一顿暴打,又专照他后腿上贯穿的伤口狠狠踏去!这一次凌霄没能支持太久便溃然欲昏,却总不露屈服之意。
郭雄对他这一场狠毒残害下来,自己也感有些乏躁无趣,停下动作。凌霄软伏在地,衣裂肤破、尤甚是那处腿伤更已被践踏得惨不忍睹,得此一暇后深缓喘息了两声,浑身一阵颤栗。
郭雄气呼呼瞪看了他这斯须,又喝道:“你还是不说是吧?”眼见他全不理会,躁挥双手喝命那两名手下道:“把他给我先拖到水里去绑着!只要死不了前就别给他吃喝的耗着,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那两人忙领命拖起凌霄,把他反缚坐绑到水中央耸立着的一只大木桩上。娇杏好不称快地边观赏边步上前来,朝郭雄搭肩一倚,娇迷迷笑道:“行了大王,如此甚好的你自己又生什么气呢?尽管让他坚持着,权当先给咱们那些受伤的兄弟们出口恶气!等在这黑水里泡上他两天,那条腿都该泡烂了,再把那重青粉、烈焰粉混着给他一敷,真是个铁人儿都得开口!大王你还怕他不说么?”
郭雄这才稍感气平,哼笑了一声。凌霄双目紧闭,早已痛得死去活来,这时下半身尽皆泡在水中,尤重的腿上伤口被污水一刺,更是痛得无法名状!仰脸紧紧后贴在木桩上,靠磨蹭动,强耐痛苦,却仍禁不住轻呻出来。
娇杏闻声朝他一凝视,更是得意调弄道:“小子,你尽管撑着,本姑娘正想好好折腾折腾你呢!你撑得越久本姑娘越能尽兴!”凌霄脸上大露厌恶,却再连睁眼理睬她一下也不想,已是冷汗迭流、混着污水的脸虚弱的转落向一侧。
郭雄冷“哼”了一声,伸手恶狠狠一揽娇杏道:“本大王今日被这小子弄得心情大坏,须得让你好好陪陪!”娇杏顿时蛇腰一阵乱扭,妖态百出、娇音媚骨道:“一切但凭大王吩咐!”郭雄满意大笑了一声,揽着她向外大踏步而去。

凌霄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彻底昏迷间虽然恶梦连连,却能好受些;而只要神志微苏便会感到痛苦,下意识间就愿继续陷入昏迷……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忽而似被人解开双手抬了起来,然后便似被放入一担架中,像处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船内般颠簸向前。他浑身软绵绵的,很想睁开眼来看看,却似乎连那点力气也没有了,而右下肢那种难当的剧痛又腾充感觉,令他一下子又痛迷了过去……
恍惚中只觉好象有人喂他喝了点东西,后来便逐渐听到有人在说话,吵得他心里很烦,初起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那声音却越来越显清晰,他也同时间神志越来越明,方知是真的有人在对话。只听一男人粗愣愣道:“……我派人去看看这小子怎么样了,他们却回报说人一大早便已被你带到这儿来啦……”
凌霄一听那声音正是郭雄,便再懒怠睁眼,耳中却不住传入他的语音道:“师妹,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哼哼,我看你还是对这小白脸念念有情吧?”一女子媚音入骨的轻笑了一声道:“你要我帮你抓他,却又要吃醋,这可真是好人难做呵。”正是那香儿的声音。
凌霄此时自是早已知那香儿便是郭雄的师妹“火狐狸”胡红香,只听郭雄没好气道:“算了吧!前日那一场混战中你有多少次机会可制住他?为何迟迟不肯下手?我那一干徒儿都快被这小子伤完啦,你还象个没事人看热闹似的置之不理!你这只见个稍漂亮些的男人便骨软筋酥的骚狐狸!早看上这小子长得好吧!”
胡红香笑道:“你不怪你手下尽养了些没用的饭桶却反来怪我?是你说只要让我帮你把这小子引进你的埋伏圈便好,剩下的事都由你自己来解决。师兄,你是岁数越大在我面前就越充面子呵!当初我曾劝你别干这虎嘴里探头的事——你倒看看这大小远近黑道上的人物,又有哪个敢轻易招惹秦家啊?但你心里搁不下那套功法,难从我劝,我与你同门师兄妹多年,虽然蒙你爱让、常凌威于你,但真有危难,也是要与你同往水里来火里去的,你既执意如此,我便也不再顾忌,因听闻这小子是个风流公子,便说就由我出头全盘设计赚了这小子,你却又不肯。”说着又娇笑起来道:“你既非要保持你那男人的尊严,又自认本事高得很,那还用指着我吗?光你怨我的这些话我这两天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啦!师兄,难得你总算还没轻视这小子,煞费苦心的设下那么埋伏,又带着你那干喽罗倾巢而出,结果还是得靠我一手调教出的杏儿立下大功才拿住了他,你这会倒又好有脸面的同我喋喋争论起来!”
郭雄大现讪恼道:“行啦师妹,从小到大你嘲笑的我还不够吗?总而言之你就是年青时的**骚性一点儿也没改!还简直更盛当年!这小子连做你儿子都绰绰有余!你倒看看你在林子里对他那副搔首弄姿、卖弄可怜的模样,也不觉得脸红!”
胡红香“咯咯”笑道:“师兄,你不是而今才知道我这性子吧?我就是个**之人,事前我听说他是个风流倜傥、潇洒俊秀的少年郎,就已对他大来兴致,不想一见之下,当真比传闻中的还显俊俏。这小子又待我不错,我思还听传他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公子,由不得便想和他多耍一会儿,看看他究竟能待我好到几时。”说着“啧啧”了两声道:“难得他竟始终不肯弃我,说实在的,他前日若真能带我闯过你的重重机关、逃出谷去,我原也就打算放他一马!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让他落在你的手里呵……”
郭雄顿时又焦躁起来道:“你果真是早看上了他!师妹!早些年我为你受的辱忍的气还不够吗!这好不容易才算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你就又耐不住了起来!多早晚你非得气死我才叫称了心足了意呢!”
胡红香微露不耐道:“我被你拘在这鬼谷子里也够长时间了吧!整天面对的就是你和你手下那帮没用的废物!这总算见着了个象样些的男人,还是由于你,让我耍耍还不行啦!哼,我还没骂你这条狠心绝情的恶狼呢!那天就命令他们那样大肆放箭,当真连我的死活都不顾啦!”
郭雄怒极反笑道:“你还真拿自己当是那落难的可怜乡女呢?我就不信那些箭若威胁到你的安全,你还能不显功保身!师妹,我对你一向也算是千依百顺、俯首贴耳了吧?那天你当着那么多人和那小子又搂又贴、眉来眼去的,就算他们明知你是在假装,我的脸面也大是无光啊!可你背着那小子对我暗使眼色,我还不是依了你强吞了那口气继续陪你装下去了吗?我郭雄这么大个男人为了让你畅兴都忍气吞声到这份上,你还没觉着满意啊!”
胡红香轻笑了一声,语气一转,又现出那般柔媚之音道:“行了我的好师兄,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这会子却又与我当真计较起来。你只顾说我,就不想想自己和娇杏是怎么回事?我把我最爱重的大徒儿都给了你,而且每次你到我这里来要那事,我也没拒绝过你,也算对得住你了吧?”
凌霄一直暗调内息,只觉脏腑百骸间已不似从前那般虚绵无力,鼻间闻到香风阵阵,待他二人自顾交谈了这么长时间,听去还是要说个没完,便睁开眼来,但觉眼前豁然一亮——只见自己已置身在一个花团锦簇、布置艳美的宽大香屋内,席地倚壁而坐,身下铺着一条柔软鲜艳的大花毯,面前数步外悬挂着一排粉红色轻如烟霞般的纱帐,帐后隐隐现出一张大床,床上斜倚着一女子身影,床旁站着一魁壮男子,自是胡红香和郭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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