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芸的学生时代 第二章 中学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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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学习委员怡君学习很好,长得跟日本人似的,小鼻子小眼,而同位的稚文却是大大的眼睛,很有神,只是身材不太好,腿有些短。稚文虽不如怡君学习好,但小有来头,她的父母都是滨城大学的讲师,两个人就坐在青芸的前面,学习都很好,而且是形影不离,青芸暗中观察起她们俩来,看来她们俩都挺重视预习的。
寒假里,青芸也决定先预习一下功课,给自己订了学习计划,可回到家里,就又管不住自己了,抱着电视没完没了的看,等看完了又懊悔自己管不住自己,又白白地过了一天。青芸就这样每天都自责中过日子,每次看完电视心里都空荡荡的,有一种犯罪感,而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
寒假结束,新的数学书只是草草地读了一遍,而且只是读一遍,青芸也知道要想效果好,须做题,但一想到做题,青芸就开始觉得头疼了,于是就向自己妥协了,只读书,不做题。语文英语青芸肯定是不用预习的,只要把课本读好了,要求该背的都背了,肯定错不了根本不用课外书,而作文一向是青芸的长项,青芸从小就善于胡编乱造。根本不用课外书,成绩照样好。
高一第二学期开始了,青芸被批准住校了,再也不用每天骑半小时的车来上学了,周未的时候回家。每间宿舍住着十八个人,分上下床,学校要求铺白床单,被子也用白床单围起来,方方正正的,象个电视机似的。
经常有管理宿舍的老师来检查卫生,进行卫生评比,每星期检查评比一次,大多是在周末的时候,等做完卫生管理老师带着各寝室的室长检查评比后,住校生才允许走人。卫生做得最好的发给一面优秀流动红旗,卫生最差的发给一面黄旗,一直挂在宿舍里,直到下次评比时才传给新的被评为最差的宿舍。黄旗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哪个宿舍也不愿被评为卫生最差的,所以每次要检查了,大家都努力做卫生,地板擦得镫亮,都可以照出人影,玻璃也是擦得极其干净,连一粒苍蝇屎都找不到,盆放在床下统一的位置,毛巾和牙具都放在里面,铺上白床单,再加上码得四四方方的用白布围起的被子,把宿舍搞得跟医院似的,就差那浓烈的来苏水味了。
住校生受到严格的管理,平时不允许随意回家,有时晚自习时,管理老师还会到教室里去点名。晚上熄灯后,如果哪个宿舍还不睡觉,躺在床上聊天让管理老师看到了,那可就惨了,轻者老师会大喊一声,吓大家一跳,重者老师会进到宿舍来,连夜给大家开会,直到揪出捣乱分子来。
面对严格的管理,青芸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尤其是每天不到十点就睡觉,对青芸来讲太早了,以前考高中的时候,自己哪有十一点前睡过觉的?没住校的时候盼着能住校,现在住了校了,却总想溜回家。别的同学大都坐汽车来学校,青芸骑一辆自行车,骑半个多小时的路就能到家。所以青芸心一痒了,就往家跑,别的同学以为青芸回家开夜车去了。
每天晚上九点半打教室熄灯铃,十点宿舍熄灯,早上六点十五分起床,吃完早饭,通常是七点钟左右到教室上早自习。
学校住校几乎不花什么钱,每学期只交四元钱的管理费,食堂的伙食很好,饭钱也不贵,一个月十元钱出头就够了,而青芸的父母都有近百元的工资。伙食是大师傅做的,早晨一般是馒头油条稀饭,中午的饭最好,食堂里每桌上放着四大碟子,供八个人吃。如果不够,可以自己花钱再买。青芸正在长身体,总感觉饿,有时上午第三四节课还没上就饿了,晚上也是,五点多吃饭,到了七八点钟,就肚子咕咕叫了。
稚文和别的同学每周返校时总是拎着许多的水果和吃食,青芸懒得拎吃的,但每次书总是装得把书包撑得鼓鼓的,唯恐落下哪本。稚文住上铺,长长坐在上铺用水果刀削萍果,一边削一边还炫耀自己的削萍果的技术,长长的萍果皮垂着却不断开。青芸很少带水果,既使是带也是妈妈硬塞在包里的,但后来青芸也跟着带些油炒面之类的吃食了,油炒面是爸爸加工制作的,用面粉和着碎核桃仁炒熟,再掺些红糖或白糖,青芸饿了,就砌上浓浓的一碗,或干脆干吃。那时方便面是新产品,既可干吃也可泡着吃,很好吃但也很昂贵,不能常吃。
一个深夜,突然从一个女生宿舍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几个宿舍的灯顿时亮了,胆大的拎着墩布从宿舍里跑出来打探消息,有的站在房门那四处张望,更多的人是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后来,终于搞清楚了:一只老鼠爬上了一个女生的床铺,继而又爬到了女生的身上去骚扰她的美梦时,让女生发现了,于是有了惊呼。

宿舍里居然出现了老鼠,众学生议论纷纷,胆大的当成笑话跟同学们说,出现老鼠的宿舍,有的女生不敢住了,嚷着要回家,因为老鼠还有宿舍里,晚上甚至能听到它吱吱的叫声!
于是管理老师找来了一些老鼠夹、老鼠药放在宿舍里,给老鼠布下了天罗地网,开始和老鼠斗智斗勇,结果当然是比老鼠智商高得多的人类获胜,一天后,管理老师拎着附有老鼠尸体的老鼠夹得意扬扬地凯旋而归!
每天晚上青芸拎着本英语书或语文书回到宿舍,早自习一般看英语或语文,青芸很少用整块的时间来看语文和英语,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数理化上,可是成绩与付出却正好相反,语文和英语出奇的好,数理化成绩只是平平而已,青芸在作文的时间花费得较多,常常是别人都交上去了,而青芸还没有写完草稿,因为青芸总是想标新立异。
青芸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语文老师开始把青芸的作文拿到班里来朗读了,并让青芸参加了太平洋地区的中学生作文竞赛,题目是“二十一世纪——我们的海洋”,属科幻题材,可惜没有获奖,而同班的菲儿获得了二等奖,奖品是一本厚厚的辞海。
菲儿作文很好,一心要考上北大的中文系,平时自己总练笔不辍,身边还带着一个文字积累本,遇到好的词句就记录下来,但菲儿的语文成总绩不如青芸,菲儿其它几门的功课更是糟糕,但菲儿并不着急,因为菲儿知道物理化学等课文科是不考的,菲儿一心盼着高二的时候快些文理分班。
青芸的语文和英语成绩在全班甚至年级都是名列前茅的,但青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优势,觉得自己不比别人笨,为什么数理化学不好,所以把时间大部分花在了数理化,一心想把成绩搞上去。
青芸同时又参加了文学社,由一个年轻老师负责,老师请来了高年级的语文教研组组长给大家讲车尔尼雪科夫斯基写的《怎么办》,教研组组长长得仪表堂堂,讲得慷慨激昂,青芸觉得他比学校校长有水平多了。
当时的学校校长是个老革命,同时兼区教育局局长,每次在大礼堂讲话,总是掏出手表来,说:“我讲一小时。”也确实只讲一小时,但每次都讲得青芸昏昏欲睡。所以每次讲话时他一掏出手表,青芸就连忙小声说:“我讲一小时。”年轻老师还组织大家学习朱自清的《背影》,还有台湾著名作家的散文,题目青芸忘记了,只是记得开头是“山如眉黛,我的小屋恰如眉黛上的痣一点……”
班上来了新英语老师,是刚从师大毕业的英语本科生,其他的几个班英语也换了老师,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他们虽说刚毕业,但年龄却不小,教青芸班的老师据说都三十多了,还没有结婚。
新英语老师没什么经验,很腼腆,但青芸一见就有了好感,这是个男老师,三十岁出头,长得有些像影星朱时茂,但比朱时茂还精神,老师穿着一身蓝中山装,一绺卷曲而茂密的黑发垂在额前,简直是帅呆了。青芸顿时觉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整堂课都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英语老师。从此,青芸的英语学习更用功了,并很容易就打听到了老师的来历,因为同班一位同学的妈妈和英语老师的姐姐是同事。
英语老师在家里排行最小,在家里被认为最没本事,也最让表哥姐姐们看不起,因为英语老师的爸爸原来是一个大资本家,英语老师是三姨太生的,属虎,青芸算了算,知道老师是四九年生人,和新中国一起长大,大自己十六岁。
自从来了新的英语老师,青芸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美好起来,自己的心又开始沸腾起来,课间时间,青芸会有意无意地溜达到楼道走廊的窗子旁,往对面的办公楼望去,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高中外语教研室,经常看到青芸的英语老师趴在那里用功,从来不和其他的老师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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