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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傍晚回到家,我拿着刚买的新风筝去田野试飞。
老妈在厨房喊,又去哪疯啊?我拎着风筝边跑边说,我出去玩会儿,晚上回来写作业。老妈又喊,早点回来吃饭。我说知道了。
春天傍晚的田野郁郁一片墨绿,轻拂耳际的晚风吹着轻快的旋律氤氲在空气里,徐徐翩飞的风筝与孩子们的笑脸相互映照,四周弥漫着欢声笑语。
屏住呼吸,深吸一口气,徐缓地呼出,仿佛呼吸着生命的气息。沉沉暮霭中,归巢的燕雀驮着夕晖归来,此刻心灵绽放为美的落瓣,一首首如画的小诗宛如自由自在的溪流在我心中涓涓流淌。我把高飞的风筝插在地上,躺在茵茵如碧的麦毡,倾听微风对野花诉说的美丽情愫。
回到家里,饱饱吃了顿晚饭。看过喜欢的电视剧,找了件适合野外活动的衣服准备明天穿,然后美美睡去。
46
春天周日的早晨,阳光如甜美的残梦轻轻滑过窗棂,滑过脸际,留下一脸粲然。我伸伸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看看闹钟,差一刻钟到七点。虽然时间还早,我还是起床洗脸刷牙换好衣服,拖拉着拖鞋收拾东西。
妈妈问我,今天不是周末吗还去上课?
我说,今天没有课,我和朋友约好出去玩。
妈妈又说,别玩过头,中午回来吃饭不?
恩,应该回来的。12点不回来你们就先吃。
我吃过早饭,躺在床上看书,其实无心看书,只是没有别的事做。心里在想着林晓南看到风筝时兴奋的样子,甚至幻想我俩手牵手奔跑在无尽的田野里,林晓南俏皮地围着风筝转,傻呵呵地往我嘴里送糖吃。想到这些,我不禁傻笑出来。
不知林晓南在想些什么,估计什么都不想,还在呼呼睡懒觉吧。那她是不是在做一个关于风筝的自由甜美的梦,梦里会不会有五彩斑斓的天空,梦里会不会飘满青草的芳香,梦里会不会出现我的身影?这种悸动在我心里起伏许久才平静下来。
我八点一刻从家往学校方向行进,骑着自行车,沐浴在春风里。手里的风筝呼啦啦作响,有种青春奔放的感觉。
到学校的时候我看看表,刚刚八点半,时间还早,林晓南还没有来。
等待的心情是焦急和烦闷的,我就把车子停在树旁,在学校旁边的书店里打发时间。
我在书店里找到了几本喜欢的漫画家的漫画,可惜没带许多钱,就先站在那翻看,和卖书的大姐聊天。
大姐说,还是你们做学生的好啊,什么都不用愁,一身轻松。
我一边应承,恩恩地回答。一边心想,我的书包里的书快比得上你家书店了,再说轻松的话我该背座泰山了。
九点了,我站在树下向东张望,林晓南还不见踪影。
那家伙怎么还没到哪?该不会路上出了点小事?或者被她妈妈发现了她的企图?不可能吧,估计又睡懒觉了吧,她一贯没有勤劳的作风。肯定是的。我暗暗在心里祷告千万别出事就好,那事儿精总是大大咧咧不太注意这些琐屑的。
在我看来是无尽漫长的等待,其实刚刚过了五分钟,林晓南就从太阳升起的地方,鬼灵精怪地冒了出来。
她的打扮让我看了个目瞪口呆,穿一身咖啡色的吊带休闲服,背一个淡粉色小背包,顶着一头碎发在春风里招摇。
在我发呆的时候,林晓南已经到了我身边。停住浅蓝的自行车,朝我使劲地按车铃,听到铃声,我才回过神来。

林晓南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问,怎么样,这形象还行吧?
然后她看到了我手里大大的风筝,十分高兴。拿过去牵在手里呼啦啦转了几圈。满面春风的对我说,走哇,去放风筝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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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晓南叽叽喳喳像个小鸟说个不停,到了田野才缓了口气。
林晓南站在田野里举目四望,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呼—舒服呀。我坐在麦地里看她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林晓南把风筝送到我手里,我高高举过头顶,她一说放手,我就把风筝高高扬了起来,她牵着风筝开始努力地跑。等风筝徐徐平稳上升了,风筝线也越放越长,直到遥远的天际。
林晓南把风筝插好,一下就躺在麦地里,伸展双臂,一副拥抱大自然的架势。我坐在她边上,望着天空发呆。
曾几何时,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以后,我们的命运会不会像天边的云朵一样漂浮不定,抑或像这风筝一样,总在长大却有所羁绊?
林晓南说,这么好的天气,蓝蓝的天,淡淡的云,小鸟的啁啾,人们的欢笑,江哲就没什么感触?
我说,有啊有啊。只是感触良多,不知从何说起。
去死。林晓南笑着说。
你就拿那风筝说说看。林晓南故意刁难我,大才子说两句来听听。
我略微沉思下说道,仿佛抓到最后一缕留恋在晨光中的残梦,是真实还是梦幻?
呵呵,再说说那些云朵,看你还能瞎诌出什么来。林晓南饶有兴致地说。
晴朗的早晨,天上的精灵扑打着温暖的棉被,抖落一地棉花糖。小姑娘跟我斗嫩着那。
那小鸟那?
梦的使者,春的旋律。
那野花野草那?
是谁的芬香摇曳春的舞姿?
那我那?林晓南突然扔出一个炸弹,然后满脸诡异。
你啊?那个?恩......我迟疑着。
林晓南看到我的窘样,坐了起来,推了我一把,你倒是说说看哪?
林晓南看我迟迟说不出来,就假装生气的样子,说不出来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听了这话我拔腿就走。
林晓南急了,你干什么去啊?
我回头一笑,我去找豆腐!
林晓南“啪”一声重重躺回翻滚的麦浪里,作晕倒状。
如果春天是一幕生动的话剧的话,你就是整幕话剧的主角。我笑着对她说。
那就是说我是美丽可爱的春姑娘喽?林晓南有些得意。
我说不是,我说你就像春天刚冬眠结束出来跳舞的傻呵呵的小熊。
气得林晓南撅起了嘴巴。
我和林晓南闹够了,又放了会儿风筝。就躺在麦浪里享受着美好的时刻。林晓南从背包里拿出两罐果汁,丢一个给我说,渴了吧,喝吧。我接过来,打开,咕嘟嘟就喝了下去,林晓南在边上看着我笑。
林晓南说,以后很少有机会出来玩了,再出来估计要等到中考结束了。那时候我老猪他们也叫来,大家一块出来痛痛快快玩个够。
我说,好啊好啊。
邻近中午的时候,林晓南说时间不早该回去了。我们就收拾好东西,往回家的路上走。我把林晓南送到岔路口目送她走远,才骑上自行车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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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回到学校的时候,老猪问,昨天玩的还开心吗?
我说,当然开心。
我可担心了一天,老猪接着说,我怕一不小心......你被那母夜叉给吃咯。
你说谁那?林晓南突然满脸诡笑从背后冒了出来,显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一场杀猪好戏又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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