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想说
章节提要：原来一些东西，是不该放弃的。你再离开，是你的，也逃不掉，终有一天会再找回来。
1
顾心怡的墓碑多年如一日的干净，照片却早已泛黄。
伊子清寥落地站在散落着菊花瓣的墓碑前，面容淡漠。她想问的还是那样一句话。
妈妈，你冷不冷，你寂寞吗？
凌卡卡习惯性的动作--嘟着嘴巴。
"你成绩怎么那么好啊，又是你拿奖学金，看来你要把奖学金带到高中毕业了啊。"
"你也不错嘛，考得也不差啊，可能明年就是你了哎，奖学金就请你KFC好吧。"
"哈，好呀好呀，庆祝我们高中再次一个班。"凌卡卡说得没错，这样就高中了。初中两年半学完三年的课程，过程是魔鬼式的。
"嗯，还真是的啊，时间过得真快，就这么一晃眼的工夫。"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子清你快点呀。"卡卡转过身拉过在她眼里行动如蜗牛一样的伊子清。
"到啦，这就是我家哦。"
卡卡说要带伊子清去她家看看，因为认识这么久了，她都还没去过呢，有点太不尽人意了。
伊子清在打开门抬头看到屋子的第一眼，就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的空间布置。卡卡的家住在四楼，这里面积并不大也不奢华，看得出只是普通的人家，可是布置的却很温馨，很有家的味道。
卡卡的妈妈从房间里探出脑袋放下手中的抹布说："呀，是子清吧，来，快进来坐。"卡卡眨了眨眼，"看看，我老妈很中年妇女吧。"这是她眼神中的意思吧！
伊子清礼貌地微微点下头说："你好阿姨。"
"总听卡卡提起你呢，还真是个有礼貌的女孩呀，长得真漂亮。"卡卡的妈妈笑得眯起了眼睛，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脸。
伊子清想，好久都没这么温暖的感觉了。
"还好啦，卡卡在学校很好，还很照顾我。"
卡卡跑过来扑到她妈妈身上，"妈，别吓到人家，看你！对啦，我的衣服什么的收拾好没？一会儿我就要和子清回学校了呢。"
母亲亲昵地拍了拍卡卡的头，"嗯，早就好啦。你过来看看还缺什么吗？"
卡卡手比划两下，"嘿，子清你先坐，等下啊。"
伊子清的东西几天前由林请的一个钟点工阿姨收拾好送到重新分的一个寝室了，是在伊子清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寝室人员名单里伊子清只认识一个人，就是凌卡卡。她忽然很感谢上帝，毕竟又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人的扑克牌脸。现在想来，至少还有卡卡。
在凌卡卡妈妈叮嘱一番后，卡卡一挥手，"子清，可以走啦。"
"子清啊，有时间来家里玩啊。"伊子清摆了摆手，在微笑的目送中下了楼。
新的寝室在四楼，她们到的时候另外的两个女孩子都已经在了，大家互相僵硬地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走在校园里只看到有零星的几个人在边走边聊着，一个假期没见，再没话的人也会封不住自己的嘴巴。这个时候，也再不会有鞋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嘎吱"声，很久前的一场雪已经预示着要跟冬天彻底的说"撒有娜拉"了。放假前操场上的枯枝败叶都在这几天被清扫员处理干净了，感觉整个校园都很清新，呼吸的空气也很干净，没有那么多尘埃了。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太阳照在大家的脸上显得大家神采奕奕的很精神。
"假期过得真快哪。"伊子清轻声说。
"是呢，还没过够，这下子又要学习，无比纠结。"
"喏，你喜欢读的杂志。"伊子清从包包里抽出来递到卡卡手里。
哈！绚丽的杂志封面上有很多文章的名字。卡卡看到封面上《烟花谢》三个大字后面的"文/安小狐"就开始笑，"嘿，子清，你又写了啊，真厉害，我要有你一半文采就好。"
伊子清撇撇嘴说："才没呢，我们坐会儿吧。"
在学校的南墙边有很多双杠，卡卡和伊子清就坐在下面。
天空有飞鸟划过的痕迹，云朵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的好看。伊子清对飞鸟的概念不强，她觉得飞在空中的鸟儿都可以叫飞鸟。
卡卡抱着腿用最舒服的姿势，安静地拜读着那篇叫《烟花谢》的文，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伊子清仰着头看着漫无边际的远方，眼睛是亮闪闪的清澈。
她想起了曾经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姐姐，她叫楠，一个安静又落寞的女孩，每天都抽烟抽的很凶，写了一手忧伤细腻的文。她记得她最喜欢中南海。伊子清喜欢叫她楠姐姐，那是唯一一个她用对待亲人的方式喊出姐姐二字的女孩。两个人的谈话很简洁，但是伊子清还是喜欢她，是骨子里说不出的那种喜欢。后来，那个叫楠的女孩子消失了，灰灰的头像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再亮起来过。伊子清在空间里说，楠姐姐，当我们可以仰望天空，就会觉得，其实那也是一件奢侈又美好的事情呢。
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上过网，只是在偶尔深夜的时候会有很怀念的感觉。
"子清，那后来林子遥回来了吗？"卡卡用手指敲打着那篇文好奇地问着。
"没呢。"心慢慢地，慢慢地游荡回来。
"为什么你的文总是那么悲啊，总是错过，读的好压抑。"卡卡收起杂志伸了伸腿，"所以你的性格才这样。"
天空中燕子、鸽子突然成群地飞过，声响哗啦啦的。
伊子清望着天的眼渐渐黯淡下来，转头看着卡卡皱了皱眉头，"啊？"
后面那句话被刚才的声响盖了过去，所以她没有听到。
想起那时候帖子上传的很凶的一句话，"当一个女孩仰望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是在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自己越发地爱看着天空发呆，"嗯，只是寂寞。"伊子清喃喃自语。
"你在讲什么啊？我都听不明白。"凌卡卡抓了抓脑袋迷茫地问。
"没什么啦，傻瓜。"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饿啦。"
"嗯，好啊，说好了KFC，我请你。"伊子清摆了个"OK"的手势。
2
KFC
卡卡满手蝴蝶虾，"哇，超级好吃啊，子清你也多吃点啊，你强烈需要增肥了。"
"嗯，将来我生个BABY就要你这样子，吃得好，睡得香。"她开起了玩笑。
"嘿，那下辈子轮回我一定做你孩子，呵呵。"
伊子清拿起汉堡，听到了心里叹息的声音说："明天，又要回到人群中去。"
凌卡卡抬起脑袋，把手里的鸡骨头扔掉，"子清，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呢？"
在那之前，一些青春校园杂志上，安小狐的名字已经小有名气，那几期都保持着专栏。伊子清偶尔可以收到一些读者们的来信，她每封都会认真地去回。毕竟有读者欣赏是件写手们都会很满足的事情，还有，如果没有她们的话那些不菲的稿费就不会到她的银行卡上了。
那样子，她会觉得自己可以独立生活，可以自己赚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想一直都保持那样的一种状态。
杂志社的编辑在电话中玩笑说："子清，你找个男朋友就会更有灵感哦。"
伊子清很客气，"男朋友？很累赘吧。"
她在心里狠狠地喊了句："屁。"
"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商量下，你以后稿子别用手写了啊，还是上网吧。我就是想跟你讲那样能方便些，读者们也好跟你沟通，他们都想了解子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哦，互动是吧，她没想拒绝。
"嗯。那好吧。"
原来一些东西，是不想也不能该放弃的。你再离开，是你的，也逃不掉，终有一天它会再找回来。
"哈，这样就好了，也方便宣传你嘛。"
"嗯，谢谢了。"
伊子清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去银行刷卡，卡里余额显示四千九百五十二元，她取走了四千块，买了一台普通的笔记本。
卡上的钱剩下的的确已经不多了，她小声地盘算着，但林川这个月一定还会打钱给她的，应该足够吧。
笔记本等一系列事情办好后，伊子清带着那个随时能引起人注意的东西回到寝室。或许还是有人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不是谁都有钱能买笔记本放在寝室里的。
卡卡穿着拖鞋朝她跑来，声音"啪啪"作响，她摇摇子清的胳膊说："这个要不少钱吧，你要上网写文了？"
伊子清把笔记本放在床上说："嗯，是啊，没办法的事，读者喜欢嘛，方便沟通。"
寝室另两个女生面面相觑，露出很匪夷所思的表情后又各忙各的事情。
凌卡卡爬到伊子清的床上，安静地看着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伊子清把快要忘记的那个QQ号码登录上去，密码是她的生日。已经多久了？伊子清真的想不起来了，那是多久前，她在书房里申请了第一个QQ号码，试着去体验虚拟的快乐。登录上去，Q里面还是那么几个人，楠的头像依旧灰灰的。现在，这个QQ号码的八位数字，即将在某个杂志论坛上公开了。
名字，仍然是安小狐。
那天夜晚，伊子清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一只白狐，被一个小女孩收养，女孩子叫安安，是个孤儿。女孩子待她很好，可是有一天来了一个商人，看到安安怀里的白狐动了念头。起先说是要买，安安不肯，抱着白狐不放手。商人叫下人强行抱走了白狐，后来安安自杀，血染红了她的白裙子。而商人得到了白狐后，把白狐的毛拔下来做了棉衣……
伊子清被梦惊醒，很久以前就听说，梦见白狐就是前世。
而安小狐的名字就这样诞生，也因为名字的特别，读者也在喜欢文章的同时爱上了她的笔名。
3
下课的时候高中组的班主任满面春风地把成绩单发下来，在讲台上对着一群新面孔中的伊子清说："伊子清同学，我听说你是很有潜力的，这次考试你的成绩是班级的第一名。"
接着班级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聚集在伊子清的身上，此刻光芒万丈的她站起来只是含笑地说了声，"谢谢。"
她听见并不陌生的声音说："切。"
是胡月月？！上天就是这样，偏偏喜欢捉弄人，好像凌卡卡和伊子清就离不开那样一个克星，盗版的铁三角关系啊。
不过成绩单上的成绩伊子清并没多满意。
伊子清，全校第二。
下课的时候，伊子清正要去看看年级的排名榜，刚刚走出班级就被拍下了肩膀，动作不重，但足以感觉到。转过头，竟是一张陌生脸孔，左耳上有一个大大的耳钉，伊子清发誓，在这个被沉重气息压满的校园里，敢这么张扬的戴个大耳钉到处晃悠的人，他一定是第一个。
"听说因为我的到来，年级的常胜将军排到了第二。哈，你就是伊子清？"
连说话都这么吊儿郎当的嚣张，可惜了那张可以当做招牌的脸了。
"嗯，你有事？"伊子清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男生来了兴趣，"从来了就听说，高中部有一冷美女，我还真见识了。"
无聊。伊子清在心里敲下这句话，准备走人。
"我叫林佳渝。"突然间语气转个调，变得郑重其事。
林佳渝？原来，刚刚排行榜上，年级第一的人真是他啊。人还真是不能貌相，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男生竟然学习成绩这么好，他那样子完全跟他的成绩完全不成正比吧？说小混混感觉还差不多，充其量是个好看的小混混。
"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除了惊讶一下外，她还是不买账。
凌卡卡不知从哪蹿了出来，刚想说什么，看到了站在伊子清对面的人，声音一下子变了调。
"啊，佳渝，你怎么在这啊？"
一句话说得伊子清要背过气去，凌卡卡怎么会认识他呢？她从来没跟她提起她跟学校里哪个男生关系不简单啊，不简单到名字都改成简称了。
见伊子清很迷惑，卡卡连忙笑着解释说："喏，正式声明下，他是我表弟啦。"接着她又吓一跳地喊了一句，"啊！我以为排行榜的名字是撞车，原来真是你啊。"
"你和伊子清一班？"这次轮到男生惊讶了，"我刚来不久，考试是在原来学校考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站得住。"
伊子清看了他一眼，跟卡卡说了声，"你们叙旧，我要回班了。"
"嘿！"男生见她要走，急忙补了句，"伊大美女，下次见哎。"
切！没劲。
"哎，你省省吧，子清是我最好的朋友哦，我可是很了解她的，你别打她主意。"卡卡装作很老成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这家伙已经长这么高了。
"我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的，我在你隔壁班，有事找我。"林佳渝做了个鬼脸。
"哦，我们的关系你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以你这张脸，我可能会被花痴包围，我才不要做中介哩。"
"长得帅也有错？"
凌卡卡真拿他没辙，反正永远都说不过他。事实上，虽然她算是林佳渝的表姐，但林佳渝比她大，不知道辈分是怎么论的，反正两个人是远房亲戚的关系。
伊子清整理课堂笔记的时候卡卡蹭过来，用手抓了抓她的胳膊，说："你怎么认识我表弟的啊？"
"我哪认识他？我们根本是第一次见，刚才是他先跟我说的话。"伊子清想想刚才的相遇，真有够无聊的。
他和蔚辰完全是不一样的人，虽然都有着好看的脸。
说起蔚辰，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呢，也没听卡卡像以前那么经常提起他了，可能大家都忙了吧。
"哦，这样啊。我这个表弟啊，长得帅而且成绩也一流，能迷死一群小姑娘吧，就是脾气有点问题，都是姨妈惯的。"
卡卡，苍穹都变得苍白，夏天要过去了呢。
4
在所有人眼里，可以被定义成最好的朋友的两个女生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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