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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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失败=死』了?」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是吗,太好了。只不过是死而已啊……」
「哪里好了!」
艾迪再也忍不住,满脸青筋地大声吼了起来。
「可是,艾迪,这总比变成连人形都没有的东西要来得好些……」
「如果有个万一,我也会好好地把你养起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明就是明。你就相信我的爱吧。」
艾迪用很认真的表情抓住明的肩膀,直直地看着他充满了不安的脸。
「是……是啊,只要相信艾迪……」
「就是这样。」
两个人露出了小小的微笑,两个人都开始主动把脸向对方贴去,就在嘴唇要相贴的时候……
「我来打扰了~」
却被突然就推门进来的圣凉给彻底搅黄。
明一把把艾迪给推开,通红着脸说着「圣凉,晚上好」,做出了抽筋一样的笑容。
「我拿了妈妈做的咖喱来。」
圣凉把一只手里拿着的托盘递到了明眼前。
托盘上放着盛了咖喱饭的盘子。
「是阿姨做的咖喱啊!这个超好吃的!」
虽然有点甜,但这会让明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吃咖喱的滋味来,明非常喜欢她做的咖喱。
明开心地眯起了眼睛,然后抬起眼来,偷瞟了圣凉一眼。
「阿姨她……那个……」
「心情还有点复杂的样子。不过是妈妈亲口说让我把咖喱给明送过来的哦。不是我。附带说一下,我爸爸还火着呢。」
圣凉耸了耸肩膀小声嘀咕了一句,把托盘放在了棺材上。
「今夜是满月啊。……咦?艾迪?你怎么了?连结界都张起来了?」
他看着滚在榻榻米上、满脸都写着「不满」两个字的艾迪问道。
「当然要张啊。我要做出吸血鬼的结界,来好好地保护我最重要的甜心。」
「河山先生已经给樱庄张了结界了。你在里面又张了个新的结界……」
「那个猫又说为了保险起见,我在这个房间里再张个结界好了。我毕竟也是个了不起的吸血鬼,这点小把戏还不在我的话下。」
「那就没问题了。」
妖怪跟退魔师的对话真是让人有听没有懂啊。
明干脆放弃旁听,趁着还没冷掉,心存感激地吃起咖喱来。
「猫又的结界里再加上一个吸血鬼的结界。真是完美啊。这个状态下就不可能有任何怪物或者恶灵袭击得到明了。哎呀,最近都是在做收服很强的恶灵的工作,所以我会担心也是自然的。」
「是啊,要是被那些坏家伙给盯上,正在变化中的明就成了最棒的食物了。不过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我的结界和棺材会保护明万无一失的。」
「是吗。如果万一有什么事的话,就请马上叫我来吧。我会和弁天菊丸一起跑过来的。或者留在查理的房间里看情况也没关系。」
这种话拜托你们到我听不到的地方去说啦!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明咯吱咯吱地嚼着东西,在心里发出了激烈的指摘。
「也不是今天晚上咬过之后明天就马上能变成吸血鬼的。大概要花一星期或者一个月。变成吸血鬼要花的时间也有个体差别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段时间里我一步也不能离开棺材。所以你就给我摘血莓来吧。」
「是是是。为了不让你饿死,我一定会每天都送血莓过来的。」
圣凉苦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这就告退了。明,下次见你的时候,就让我看看你变成蝙蝠的样子吧。」
「圣凉……」
圣凉很温柔地摸了摸明的头。
手上感觉到的体温,说明明还没有变成吸血鬼。圣凉为了牢牢地记住明的体温,缓缓地,很认真地抚摸着明的头。
通过窗口,可以看到一轮正像艾迪说的满月在熠熠生辉。
明穿着睡衣,凝视着用人类的眼睛看到的最后的月亮。
「明,到这边来。」
「哦……哦。」
艾迪以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的身穿燕尾服的正装仪态,胡乱地盘腿坐在被子上。
这个衣服实在和他的外表太不相配了,明微微地笑了起来。
「真是好安静啊。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而已。」
「因为我张了特别的结界。……你有好好地戴上戒指吗?」
「有戴有戴。」
明在艾迪面前正座下来,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克莱文家的戒指。
「好。」
「虽然我是个没什么长处的人,但是这长长的一生,就请你多指教了。」
在重要的仪式之前,明郑重地说着,向着艾迪深深地低下头去。
「我也是。我会满足甜心的期待,诚心诚意地永远爱着你。」
艾迪也深深地弯下了腰。
在认真地交换了礼貌的问候之后,两个人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对方。
「要是失败了,我可是会把你打成猪头的哦。你给我记住了。」

「你才是。一定要发自心底地相信我的爱,一直到最后才行。」
「我相信。」
「这样才对,我的甜心。」
艾迪满足地微笑着,从放在自己旁边的碗里拿起一颗血莓,放进嘴里咬碎,然后就这样吻上了明。
知道「血莓对人类来说就是剧烈的催淫剂」的明,一瞬间有些踌躇,但是想到这也是成为吸血鬼的第一步,就下定决心张开了嘴唇。
艾迪咬碎的血莓果实与果汁,伴着他的唾液一起温暖地充满了明的口腔。
甜美而浓郁的血的味道流入了明的咽喉中。
「啊……」
只是这样而已,明敏感的身体就立刻起了反应。他难以忍受似地皱起眉头背过脸去,用双手按住了胸口。
「艾迪……身体……好热……」
明用因为快感而颤抖着的嘴唇念着,自己开始脱起睡衣来。
「呐,再吃一个吧。」
艾迪又给脱下了睡衣的明喂了一个血莓。
看到明伸出舌头来接受果实的样子,艾迪的眼睛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深红色。
「过来。」
艾迪伸出手去,握住明的手腕拉了过来,明跨坐在艾迪的身体上,以湿润的眼睛俯视着艾迪。
今晚就是最后作为人类存在的日子了,所以我一定要把一切都记下来,即使我自己都忘记了,也会有你,你会一直记得身为人类的我。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明直视着艾迪。
眼睛会如此湿润,并不只是快乐的原因。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离开你。」
「嗯。」
「你是我的人。」
明微微地点点头,呼叫着「艾迪」,因为身体中汹涌而上的快感闭上了眼睛。
看到那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一直想要咬下去的脖颈裸露在跟前,艾迪的喉头咕嘟地响了一声。
想要咬下去,想要痛快地品尝他的血液,想要把他作为食物一辈子放在身边的。但事到如今,已经是希望他作为一生的伴侣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艾迪……!快点……咬我……快点……」
明重复着梦话一样的话语,因为快感而皱起了眉头。
「我想成为艾迪的同伴……」
艾迪眯细了眼睛微笑起来,将牙齿咬上了明的脖颈。
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丝毫不闪不躲。
但是脖颈上的肌肉却违反了他的意志,抵抗着艾迪的牙齿,不过这最终也只是无用的努力而已。
艾迪带着对明的灼热心情,将牙齿刺入了进去。
「艾迪……!」
从被咬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因为刺痛而僵硬起来的明的身体里。它就像血莓的果汁一样渗透进去,从内部侵犯着他的身体。
但是明却一点也不对这种异常的感觉感到恐惧。
所有艾迪给自己的东西,都不会有任何恐怖,自己会全部接受。
在奇妙的浮游感中,明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而已。
伤口中溢出的鲜血丝毫没有凝固的意思,染上了明的后背与胸膛,也润湿了艾迪的喉咙。
明的嘴唇稍稍地动了一下,低声呢喃着「我们一起……」
本来的话,应该说些更有情调的话才对,可是明已经再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言语了。明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很不甘心,他绕在艾迪身上的手抓挠着艾迪的后背。
「笨蛋,很疼的耶。」
艾迪用力地抱紧了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很可爱,虽然有点粗暴,但是这样也很好。
各种各样的感情在艾迪的心中交织混杂着,让他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咦……我……怎么……好想睡……」
明的手指像要抓住虚空一样弹动着,但是那只手臂很快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身体已经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动作了。
头脑中就好像被云雾覆盖了一样模糊。无法再维持意识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可以成为……吸血鬼了……」
明的身体慢慢地失去了力量,头也虚弱地低了下去。
眼前变得一片雪白,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在艾迪满足地拔出牙齿的时候,明便瘫软地倒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
「放心吧,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吸血鬼的。」
艾迪抱起闭着眼睛丧失了意识的明,为了清洗他的身体向浴室走去。
虽然吸血鬼讨厌水,但是艾迪想让明干净清洁地进入棺材之中。
打开棺材的盖子,把**的明放进里面。
这柔软的深红色天鹅绒,会温柔地保护着明的身体,直到他变成吸血鬼吧。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就与我在同样的世界里了。」
艾迪在微微张开的明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在盖上盖子之前又看了看明的睡脸。虽然直到合上棺材的盖子,「成为吸血鬼的仪式」才算最后完成,可是艾迪就是踌躇着,无法合上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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