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他是谁?舒晓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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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舒晓羽呢?我方寸有点乱,但路笑含却迎了上去,微笑着说:“你一定是苏晴吧?”我恍然大悟,这个青年看上去就是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满脸的谦和,哪里有一丝狂傲、一点霸气?只听苏晴奇道:“你连我的名字都知道,那和我姐姐一定是很要好的同学了,你们原先是一个寝室的吧?”路笑含含含糊糊地恩了一下,赶紧将话岔开:“听说一直你在国外留学啊,怎么回来了?”说着就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揶揄,“哦,我明白了,现在是圣诞假期,你想家了是不是?”苏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害羞,争辩道:“又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是我妈妈叫我回来的,我本来还和几个同学说好去澳洲玩的。”路笑含嘻嘻笑着说:“那还不是一回事,怪不得你姐姐说你还是个孩子,对了,你姐姐呢?她在哪里啊?”苏晴的脸暗了下来,忧郁地说:“她不知道你们来,是我自作主张让你们进来的,你是她老同学了,一定知道她大学里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在杭州的?”路笑含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犹豫,听苏晴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明白了,舒晓羽昨天一定没和他们说去杭州干什么,但回来后神色悲伤,他们也料到了几分,所以今天我和路笑含以老同学的身份前来,苏晴就想从我们这里了解些什么,但苏晴的话比较含糊,还是让我不能确定舒晓羽目前的状况,按理说苏晴和姐姐关系很好,又是留过洋接受过西方法制熏陶的人,不太可能帮着他父亲去胁迫舒晓羽,不过还是小心些好,别这边舒晓羽还没见着,那边苏小雨就露了陷,想到这里,我顺着苏晴的话对他说:“是啊,我知道的,晓羽的男朋友是在杭州。”我这话一点也不算是骗他,苏晴听了,点了点头,说:“果然如此,怪不得她不肯答应,昨天还要偷偷地跑去杭州,回来的时候却很伤心,谁劝也没用,一定是那个男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看着我,“你也是我姐姐的同学?”我却在想,她不肯答应什么?那自然是不肯答应嫁给那个张自敏了,这当然是我预料之中敢拍胸脯的事,这么说,难道真的是他们在胁迫她并断绝了她和外界的一切往来?或许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否则又怎么解释这两个月来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支支呜呜地应了一下,然后就试探着问他:“你姐姐现在哪里?我们倒是可以劝劝她。”苏晴听了,显得很高兴,说:“我正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她想不想见人,她昨晚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情绪很不好,我们急也急死了,我爸爸妈妈今天有个项目要剪彩,没办法,到公司里去了,刚才还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来问她的情况,还叫我劝劝她,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奇怪了,听苏晴的意思,舒晓羽并没有被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糊涂万分,看了看路笑含,她也是一脸的疑惑。苏晴却没看出我们的疑惑,自顾自地说:“那走吧,我们去她房间门口叫她一声,老同学来了,总不会不见吧。”果然,舒晓羽就在苏小雨的房间里,我们三人来到她的门口,苏晴敲了敲门,轻轻地叫她:“姐,你的两个老同学看你来了。”舒晓羽没有应声,我再也忍不住了,不管苏晴的诧异,猛地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永恒的时刻,纷繁的记忆瞬间涌出却又瞬间消失,逝去的岁月倏地接上却又倏地断裂,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那个静谧的夜里那个美丽的诺言穿越了时空在我的耳边凝固,这个清新的早上这个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曾在我的脑海里留下斧削刀刻般印记的女孩象历久弥新的冽酒让我如痴如醉。“晓羽,果真是你!”我颤抖的声音让她睁开了眼睛,象夜空中那最亮的星辰,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发出了明亮而奇异的光芒,可我还来不及去捕捉这璀璨,就象开放到极致的烟花,她的眼睛转眼间就暗淡了下来。
“晓羽!”我扑过去蹲在她的床边,指着身后的路笑含对她说:“你误会我们了,她是蔡阿姨的女儿!她就是路笑含!我们是清白的!还有,我老妈真的很喜欢你,她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无时不刻地都在思念你,你失踪以后,你知道我快要疯狂了吗?你知道你离开我以后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我最后悔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日夜夜里,我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你知道那是句什么话吗?那就是,我爱你!”这些话我情不自禁地一口气说了出来,没有一点停顿,没有一丝犹豫,这些话的的确确发自我的肺腑,出自我的真诚,代表了我的真爱,那一刻,我的眼睛里只有眼前的这个让我魂牵梦绕、曾经密密地占据了我全部心海的女孩,那一刻,我已经想不起曾经在眼前的这张床上安眠了无数个夜晚、我也曾对着她情不自禁地说出我爱你的另一个女孩,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不是也许,是一定!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以为面对的是同一个人,天地悠悠,混沌一片,我的耳边嗡嗡作响,仿佛都没有听见路笑含和苏晴退出房间时那轻轻的关门声。
舒晓羽的眼睛渐渐地又明亮了起来,但她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当她的眼睛最终明亮得象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时,蓦地,她奋起一跃,扑入了我的怀里,她的眼泪糊湿了我的脸庞,但她的声音却被我的双唇堵住了,我们相互呼吸着对方炙热的气息,我们相互品尝着对方思念的苦涩、重逢的甜蜜,我们的舌头缠绕着无法分离,仿佛一分离就会带来血淋淋的痛楚,我们的身子紧贴着分不出彼此,仿佛自有天地起就是浑然一体。终于,她的带着哽咽的声音从我们俩舌间的缝隙里断断续续地挤了出来:“热爱……你知道……我离开你……之后最想……对你说的……话是什么吗?……那也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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