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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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力思忖貌似哲学的问题了。不过,在质疑这个世界残酷和虚伪的同时,我始终坚信,总有那么一些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去爱,去守护,去传递。
林遥打来电话,说他们学校明天早上有场打架,问我要不要去看。我很奇怪,怎么打架像是决斗,还能提前约定呢?这种预定好的争斗和挑衅为了什么呢?成绩?义气?尊严?还是,女孩子?
好奇归好奇,我对打架本身,并没什么兴趣。
2006年11月14日周二
期中考试的成绩揭晓,动荡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早上6点45分,和阿透骑车去学校,像两条鱼似的,在拥挤的车流中穿行。自行车碾过路面的声音,细碎无力,仿佛被压迫的呻吟。
考前曾和阿透约定,我们比三科的成绩,谁低谁请客。她说,比语文她吃亏,比数学我吃亏,最后确定比我们两个都算公平的化学、政治和物理。此时旧话重提,她犹豫而含糊的声音告诉了我,我是赢家。但这家伙非常赖皮,听到请客二字,嘴角向上弯起,像是质疑又像是嘲讽,斜眼看我,好像这不是承诺而是敲诈,我义愤填膺,又无可奈何。
作文得了33分。小音34分。沈老太在班里读了我们的作文,说犯了同样的毛病——没有明确点题。“你的作文太随心所欲,自由化倾向严重。切记,开头一段要点出论点,结尾要归纳中心思想,要紧扣主题,论点要鲜明,叙述要流畅,立意要高超……”,这是沈老太曾经教导我的话。再写作文时,我总是提醒自己,不要跑题,不要出格,不要抒情,不要自我……,果然,写出来的东西中规中矩多了,有板有眼多了,像模像样多了,可是……常常忘了原本想说的是什么了。
在楼梯口遇见萧瞳。依然是纯白的运动鞋,干干净净,温暖的面庞凌厉的线条,眼瞳里闪着光芒,半是热忱半是冷漠,看见我时,笑意才渐渐深刻起来。喜欢白色的男生常让我有种美好的联想,好像他们的品性也是一尘不染的清爽和洁净。我不想破坏这种毫无根据的幻象,虽然它很大可能是种错觉。

我很想弄清楚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可这很难,很难。我大概只能明白,我不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2006年11月15日周三
虽然几何挂掉了,老班还是在班里表扬了我,说我该拿到的分数都拿到了。接下来的英语和化学,也被夸奖。我的脸有点发烫,幸好,两侧的头发垂了下来,没人看得见。我心里明白,老师对我是宽容的,是鼓励的,是另眼相看的。于是感动到有些惶恐,担心保不住这些碎碎念念的明媚和炫目。原来自己这么在乎老师的评价!我在乎它们,远胜过那些对我文字的赞美。在被知识、目标和教诲严密包围的日子里,这样纤细的美好,令我难以忘怀。我喜欢生活是这种毛茸茸的温暖的感觉。
付饶很沮丧,说他把我的作文原封不动抄了一遍,交上去只得了22分。“哈哈”,我大笑着说:“同样的文章,我拿去得37,你拿去得22,肯定你的人品有问题。”他傻傻地说些不服气的话。他要送我生日礼物,问我喜欢什么,我说:“只要不是猪就行。”他大叫一声:“哈,多谢提醒,一定去买猪!”
读诗。黯然神伤。莫名却无法抗拒地陷入悲楚的情绪。心底的难过将我推进一个陌生的思考的空间,那是喧嚣中的寂寞,热闹中的安静,美好中的残酷,也可能是,残缺的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诗歌应该持有的姿态,也不知道怎样的诗歌才能称之为好的诗歌,但我想,让人心动的诗歌,一定不是坏的诗歌。
诗人总是比常人面临更多的困境,现实中的,精神里的。现实的困境来自于对精神的坚守,精神里的困境来自于对美、对爱、对崇高、对永恒的追求和向往。诗人是天真而又迷茫的梦想家和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这个词前两天刚刚和星河提起过。我让他用最简单扼要的话总结一下切?格瓦纳。他说:“切?格瓦纳,最后一个理想主义者,美与正义第一次结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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