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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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你这种样子,我都看不起,更别说她了。”米娅猖狂地笑了,眼中尽是讽刺的意味。
黑衣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喝止了米娅:“走了!”
米娅显然不服,开始对着蓝胤菲咆哮:“你有什么资格带走海斯?凭你的资质,连作为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米娅!”德洛耶特忍不住开口了。
“怎么?海斯,比起你的救命恩人我来说,你果然还是更加在乎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吗?”
“救命恩人?”赫利诺没有再沉默,“救命恩人会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吗?救命恩人会想方设法抹去别人记忆吗?”
“你……”
“我说对了吧?”
“蓝胤菲!”米娅见嘴上说不过赫利诺,又一次将矛头指向蓝胤菲,“今天,你别想毫发无伤离开这里!”说完,她就像一只出笼的狮子般向蓝胤菲扑去。赫利诺和德洛耶特虽然眼见着她冲过去,可分身乏术——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一堆黑衣人。可是当他们发现米娅手中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武器时送了一口气。
蓝胤菲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条件反射性地向左边退了一小步,不想正中米娅下怀,她的左手在蓝胤菲面前一挥,灰蒙蒙的像粉末一般的东西迎面飞去,蓝胤菲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却失算了一点,米娅的目标是她的眼睛。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从蓝胤菲的口中发出。
“菲菲!”
“胤菲!”
赫利诺与德洛耶特顾不得眼前的阻碍,突破重围冲到蓝胤菲面前。
蓝胤菲捂着自己的双眼,剧烈的疼痛让她好像在一瞬间被夺去了视觉。
“菲菲,你怎么了?!”德洛耶特脸上满是忧心。
蓝胤菲此时此刻根本无法回答她,单纯是那入眼的毒粉,就足以令她失声痛哭——只怕此时,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赫利诺愤怒地冲向米娅。
米娅看了德洛耶特一眼,如同现在的神请,她从未见过。
“海斯……”她轻轻地叫道。
“菲菲的眼睛怎么了?!你究竟对她撒了什么?!”德洛耶特的双眼通红,竟像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海斯,我为了你牺牲了那么多……你怎么……”
“为了我?牺牲?难道你抹去我的记忆就是为了我吗?!”德洛耶特拣起掉在地上的一把剑,抵在米娅咽喉处,“把解药交出来,否则……”
“你……你要杀我?!”
“交出来!”
米娅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海斯不可能要杀我的……不可能……”
“米娅!”
听到德洛耶特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她恍惚地抬起头,冲着他绽放出一个笑容:“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海斯,我好高兴……这样……就算堕入地狱,我也不会难过了……”说完,她轻轻往前一倒,德洛耶特手中的剑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咽喉。
在米娅倒下之前,依旧可以听见她模糊的声音:“蓝胤菲,有……你陪……我……我也不会……寂寞……了……”
“米娅!米娅!”德洛耶特一把抱住她,看着她幸福地闭上了双眼——只是他现在很痛苦。
“呵呵,看来这次事情搞大了呢!”一边许久未出声的黑衣人开口了。
“什么意思?”赫利诺朗声。
“蓝胤菲小姐中的毒,是诺伊斯大人特地研制的,倘若人吃了下去,必定第一时间身亡,可现在它进入了蓝胤菲小姐的眼睛里,恐怕接下去等待她的命运,将是生不如死啊!”
“难道没有办法解吗?”
“当然有。”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赫利诺与德洛耶特一口同声。
“这个……”黑衣人故意拖了长音,“自然只有诺伊斯大人知道了。”
“开什么玩笑?!”
“难道要我们带菲菲去投靠那个什么斯的人?!”
“这个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话音刚落,那群人便消失了。
“怎么办?”德洛耶特看着早已晕倒的微儿与不知清醒与否的蓝胤菲,还有……米娅的尸体,沉声说道。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胤菲的事……我们先想想办法。”
“也对。”
即便曾经试想过一千一万种可能,也绝对没有猜到会是这种。
蓝胤菲在之后的两天内,一直处于深度睡眠之中,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醒来之后,蓝胤菲的视觉……完全消失了。
赫利诺与德洛耶特自然是气愤到难以自己,惊吓过度的微儿听了,也是震惊不已,泪水簌簌地掉落,埋怨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最平静的人,居然是当事人蓝胤菲本人。
“胤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原来的生气全部都消失了,整日就这样呆坐在一处,长此以往,她……”赫利诺难得地着急得形于色。
“可我们却什么都做不到!该死!难道要我们真的带着菲菲去投考那个什么诺伊斯?!”
“见鬼!”
“除了诺伊斯,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能治好菲菲的眼睛吗?”
赫利诺思考了好一会儿,正要说什么之际,微儿打断了他:“你们两个,声音就不能轻一点吗?还怕胤菲听不见吗?”
“我知道了。”赫利诺郁闷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往外面的走去。
说来倒也奇怪,蓝胤菲的心里居然没有像当时刚知道这个噩耗时的疼痛,她慢慢地熟悉了现在这个到处都是黑暗的世界,即便不甘心,她也只能认命,可是她……为什么还会有牵挂呢?在她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还有着一个人的存在——沙尔。可以她现在的样子,即便只是站在他身边也不过十为他途增累赘罢了,更别说帮助沙尔了……
“胤菲”微儿的及时出现,打断了蓝胤菲的胡思乱想,“今天感觉怎么样?”
蓝胤菲扯出一丝苦笑:“也就这样了。”
“对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的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哦!”
“不用了。”蓝胤菲动了动嘴唇,声音极不可闻。
“胤菲,你这是在怪我吗?”微儿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怪我被他们抓住,害得你……失去了视觉……呜……”
蓝胤菲顿时乱了手脚,急忙解释:“不、不是的!我只是……”
“你果然还是怪我……确实……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呜……”
“微儿!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不是你遇见了我,或许赛瑞也不会……”
“不!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这个姐姐太没用,没有能够保护好他……”
“好了,我们两个不要在这里自责了,”蓝胤菲决定要摆脱现在这个尴尬的场面,“你刚才不是说外面的阳光晒着很舒服吗?陪我出去吧?”
微儿抹去眼角的泪水:“嗯!”
蓝胤菲在心里默默叹气,微儿对她的良苦用心,她又何尝不知道?还有赫利诺、德洛耶特也是,但现在的她,只会成为他人的累赘,不论是沙尔还是别人,倘若自己的双眼永远无法复明,那么她宁可孤单终身,也不要拖累了这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一句话: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对她,如此;对沙尔,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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