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谜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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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最让我头疼的事是清洗排脓口了。据石大夫所说,幸亏治得及时,如果再耽搁上一晚,阑尾就穿孔了,到时候,怕小命搭上去啦。有些事情不想也就罢了,想想确实后怕。因化脓,手术后留下两个口子:一处位于下腹部,[作阑尾切除],另一处位于腹股沟[排脓时候,用于吸脓的插管。]作手术的地方,用针缝过,清洗的时候不要紧疼痛,化脓的插管处,清洗的时候,石大夫用镊子镊紧酒精棉球,在里边来回搅动,虽然时间不是太长,但我咬紧牙关也忍不住疼痛,石大夫看着我疼得躲来躲去,对我说:“刘啊!几年不见,你变的这样娇气,忍忍就过去了。”我也知道忍忍就过去了,但是就是疼的忍不住,每天估计到石大夫快来之前,我就开始自我安慰:再疼,有关公刻骨疗伤疼吗?再疼,有江姐指肚插竹签疼吗?人啊!最难面对的就是现实,真正石大夫来了,那些英雄人物也黯然失色了。到时候,该躲还照样躲,该闪照样闪。
这几天,我一口饭都没进,仅仅靠输液来维持生命,浑身象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今天是入院后的第四天,实算起来也就是三天了。[住院当天晚上就算一天。]上午,姐夫姐姐,二姐夫二姐开车来医院看我。我住的病房里,一下子显得乱混混的,姐夫和二姐夫在空床上说着话,姐姐、二姐坐在我床沿上,问我这几天恢复的怎么样?二姐撩开我的被子,看了看我的伤口处,对姐姐说:“村下,医疗技术差,病情诊断不清楚,有时候就把人给耽搁了。”听她们说话,我知道她们是从老家来的,她们回老家后,母亲将我发病的前前后后都和她们说啦。二姐继续说着:“如果发病当天晚上能确诊病情,不要注射止疼药,输些好的消炎药诸如:先锋霉素。病情就能得到良好的控制。阑尾发炎注射止疼药,不但起不到止疼的作用,反而会加重病情------”
“不过,还好。到县医院治疗了,而且咱弟弟还算命大,正好赶上他初中时候的同学值班,要不然,刚找人就够麻烦的-------”
“咱弟弟自娶了那个伤门星,[伤门星是农村骂人的方言,意思是倒霉的人。]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今天这儿不对,明天哪儿出事了,姐姐,你想想吧,咱们姊妹五个都挺好的。弟弟也很实在,没想到找了个什么玩意儿,人还不怎么样,毛病还不少。弟弟没成家之前,终年感冒都很少,自娶了她就不得安宁,这回阑尾发炎也是跟上生气诱发的。你还不知道咱弟弟那人,生怕别人说三道四,又怕父母亲为他操心,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一个人闷在心里,心里说话,长时间憋出来的啊!咱爸也真是的,一根茎,那会香那个伤门星的时候,咱们不愿意,他嘴张得象个城门似的,不让咱们姊妹参与,这下也好了,害得弟弟好苦哇!现在是蚂蚁提豆腐-----别提了。”
我的床头柜上堆满了香蕉、苹果、葡萄等水果,还是一些滋补品。我只好看睁睁地看着,就是不能吃。[这几天,石大夫不让我吃东西。]快到中午的时候,姐夫、姐姐们安慰我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他们说完,和父亲打了招呼就走了。
下午三点多了,石大夫进来,让父亲配合着扶我下床来回走动,我疼得直不起腰,他和父亲还是让我顶着,据石大夫说:手术后,一直没下床走动,时间长了怕肠子与肠子之间发生粘连。重新返回到床铺,浑身冒着虚汗,身上欲觉得无力。从作手术后到现在,才下地,因一直在床上躺着,火大。尽管每天要输好几瓶液,还是上火的很,想大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拉不下来。石大夫拿来两瓶开塞露,将开塞露滴入肛门,又过了一会,下腹部隐隐觉得发胀,父亲扶我上了厕所,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费了好大的劲,才拉了一点点。

晚上,石大夫对父亲说,晚上可以让我喝些稀饭了。阑尾手术,先后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后,回到家里,二十天一晃而过。每天大清早,我照例温习我的“功课”——到野外散步。穿过几间平房,再走过一块平地,就到了野外。没有鸟儿的歌唱,风儿也不轻易打扰。四周的树木、草地都陷入深思,我来回走动,象一位监考官,许是逗留的时间长了,隐隐觉得下腹部发胀。就近解决——畦垄。蹲下身,内衣乘机溜了出来,也想轻松轻松。“糟糕”,内衣也懂得害羞,打了女人的口红,我感到不妙,找到出事地点|——缝口处。返回去,找大夫洗扎,并且把这“谜面”告诉了母亲。全家人都感到奇怪,按道理出院怎么长时间,伤口不会发出什么事情恰恰出在我身上,针对我的“谜面”展开了“智力抢答”,征的答案不一而足。
王婶首当其冲,近水楼台先得月。王婶是我家的比邻,年龄比母亲小一岁,是我家的常客。她说是腰直挺胸的缘故。理由是:尽管大夫给拆了线,但是手术后伤势是由里望外好,不见舒林的腹部还肿着吗?表面稍微连一些,再往里还没好,舒林就挺胸直腰,可不绷着了。
李婶的答案也出来了,她还是亲身经历过的,谜底是吃了死驴乱马肉,那年手术后,伤口日见好转。一天,家里买回三斤死牛肉,家里剩些肉丝,我嘴餐得吃了,第二天伤口就化脓了,后来进县医院进行治疗,一个月后才治好。无巧不成书。我吃午餐肉罐头的事儿,母亲跟李婶说了,不然李婶也不会见题发挥。
宋嫂的说法也颇有意思。谜底是纱布拭早了,出院后,拆了肉线不该早早扯掉纱布。表面虽然痊愈,但是肉还是很嫩,不象老皮那么厚实,一经衣服来回摩擦,时间长了就破了。看来,伤口刚拆了线,还得重点保护呢!
刘姐的说法也值得考虑。答案是缝伤口时带入了线头。她说她做节育手术时,不慎带入线头,第六天伤口处化脓,经查带进了线头。而舒林二十天才出现,她有点怀疑,但是没有说什么。
张姐报出答案时,脸红到耳根。肯定是舒林没忌房。究竟孰是孰非,解铃还需系铃人。村里的大夫给清洗了几次,疗效不是太明显,问他象我这样发病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到县医院找到同学石大夫。当时他在门诊部忙,等他忙完之后,我将我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大家猜猜他是怎么说的?
他把我带进一间小屋,让我仰面平躺。“刘啊!你小子不要命了,手术没几天,你就-----”他面带微笑说,毕竟是老同学了,说话自然随便。我知道石大夫的意思,我惊讶地说:“没有啊!我连檫边球都没打过,你想想,老婆自我回家到现在,还没照面呢,案板都没见着,怎么打?”
他“哦”了一声,让我捋起衣服,经过详细检察,对我说:“手术时,带进一截儿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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