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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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过去了,但是前线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位骑士长都觉得事情不对,本想建议安吉尔国王回防,但是,每当他们见到木讷的安吉尔,都不知该从何说起。虽然银辉镇已经清理干净,但那股腐臭的气息依然可以闻到。整个银辉镇的外面简直就是个大墓地。各式各样的十字架就好比春天里的郁金香,只不过它们不会随风摇摆,更不会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一个代表着生机勃勃,一个代表着死气沉沉。但是换个角度看,又有谁敢否定,死亡不是另一种生命形式的开始呢?
每当夜幕降临,安吉尔国王就会来到这大片的十字架群中,有时负手而立仰望星空,有时单膝跪倒低头不语,有时静坐一旁目光呆滞。谁也猜不透这个17岁的少年国王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正常人又怎么会有在墓地散步的习惯?
转眼又是十几天,几千人马的消耗可不是小数,虽然国王催了几次,但补给物资始终没能运到。几位骑士长多次建议国王回到圣灵城,一个国家的首都,守军却少得可怜,这也太滑稽了。
安吉尔思前想后,依然决定驻守银辉镇,在他眼中,以兽人那微不足道的智力,要想进攻圣灵城必然会经过银辉镇。其实他的想法是对的,如果是铁血首领来攻打圣灵城,那么绝对会一跟劲不动的从银辉镇直冲向圣灵城,在他们眼中,战场上的刀锋对决不仅是勇气的体现,更是荣誉的直接载体,杀得人越多,说明这个兽人越勇敢,越会得到更多的尊敬。
但是安吉尔丝毫没有意识到,铁血兽人的背后是星光帝国,那些久战沙场的老油条可没那么傻,而且有一点必须知道,星光帝国虽然早有吞噬拉蒙莱斯的野心,但这个国家并不是由一群乌合之众建立的,星光帝国的各大骑士团团长都是品德极其高尚的老英雄,除非是国王的命令,或者由大教会直接派圣骑士团出战,否则他们才不会与兽人为伍。所以,肯支援兽人的,全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奸恶小人,从他们嘴里如果能听到骑士精神四个字,那上帝都会喜由心升。
终于,几千人马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如果不返回圣灵城补给,那么就该出现人吃人的现象了。留下了部分人马守卫银辉镇,让这些人先以打猎充饥,一旦国王回到圣灵城就迅速给予补给。剩下的人全速回守圣灵城。
骑士长们一路走,私下里一路聊:“国王究竟在想什么?”
“好歹我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能想出天才也想不到的事,也能做出笨蛋知道傻的事。”
“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我觉得圣灵城有危险。”
几位骑士长都表示同意,但他们心里,这件事还只是想象。本质上他们也不相信兽人拥有这样的指挥艺术,能够绕过防线,直击都城。
很快,大队人马又见到了威严的圣灵城。但他们却回不去,因为在他们面前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数以千计的兽人高举着战斧,嚎叫着,咆哮着,耀武扬威。圣灵城的守军疲惫不堪,看样子是苦战了很久。好在圣灵城城墙坚固,才没有被攻破。但也支持不了多久,攻破是早晚的事。
人类军队人困马乏,饥饿劳累,而兽人以逸待劳,酒足饭饱。相信这样的局面是个人都会选择如果应对。圣灵城骑士长卡亚•塞提元帅走了过来,面对如同自己亲侄子一样的国王,语重心长:“国王陛下,现在……”
没等他把话说完,安吉祥尔已经冲了出去,精美的配剑直指圣灵城,丝毫不管眼前有多少兽人向他冲来。
兽人的第二位少将曼森•铁血见此情景,一阵狂笑:“如果他是个兽人,倒多少可以获得些尊重。吩咐战斧兵团和勇气兵团象征性的加击那个可怜的国王,让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一定要把他放到城门,让怒吼兵团守在一旁,借城门打开的机会,一鼓作气冲进去。之后屠城!”
“遵命,少将!”
反观战场这边,看见自己的国王冲了过去,这几千的骑士自然不会干瞪眼,卡亚•塞提惊讶之余,迅速指挥战斗:“第二三骑士团保护国王,第一骑士团以及其他人跟着我击杀兽人!”
说完,战场上轰轰烈烈一阵骚乱。分不清哪是哪,也许这样的环境下,只希望冲出尘土后,第一眼看见的是兽人的战斧。

与此同时,又一位慈眉善目略带怒气的老人,走进了那间神秘的房间。
推开门,两个卫兵上前阻拦,虽然老人年纪很大,但身手毫不逊色,抽出配剑干净利落的将两名卫兵刺死,之后举着带血的剑,一路走到一张大得出奇的床边:“你们这些卑溅的杂种滚一边去。”话音刚落,床上几个赤身**却眉目清秀的男人吓得迅速逃跑。
“哎呀呀……”依然是那个放荡的女人,“怎么你也有兴趣光顾我这?”
“少废话,我对你那身臭肉没有兴趣!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但你要敢伤害我女儿爱迪塔,我保证让阿萨拉这个姓氏在人间消失!”
“哦!哈哈哈……”这个女人倒是丝毫不在乎生死,“你放心,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你那宝贝女儿,我肯定不动她。”
老人听到这翻话后,将带血的剑扔到了一边,转身要出门。
依然是在出门的瞬间,女人又说了句话:“如果要是为了你的女儿,我觉得你来错了地方。”
老人顿了顿,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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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灵城前,一路狂奔的安吉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爱迪塔!
能说他什么呢?对爱情的忠贞?还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正在走神之际,一把飞斧直奔面门而来,安吉尔下意识的侧身,由于太过紧张,整个人跌落马下。几个兽人迅速朝他奔来,安吉尔刚想迎击,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拽了起来,重新坐到了马上。是另一位大骑士长老将军泰普勒•斯艾德救了他,两个人一同向圣灵城冲去。
渐渐的,第二、三骑士团陷入了苦战,整个被兽人包围了,有的骑士已经太过饥饿,心里明白自己不大可能跑会圣灵城,索性停下了马,掉头向追击的兽人冲去。这种行为,几个骑士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骑士团并非兵团,纪律和骑士精神就好比灵魂一样融入了这支队伍,而兵团有的时候是血腥的。所以,骑士团里的骑士们都亲如兄弟。
已略占上风的第一骑士团不得不回防,总之最后,安吉尔国王是踏着骑士们的尸体来到了圣灵城门前。暗红色的大门缓缓落下,安吉尔和第二、三骑士团的骑士们迅速进了城,但是大门还不能关,因为卡亚•塞提元帅还没有进来,依然在抵抗兽人的攻击,如果他放弃抵抗,那么这群野蛮的家伙会像潮水一样的涌入圣灵城。

安全后的安吉尔,站在城门里面,像期待自己父亲归来一样的看着老元帅的苦战。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兽人的进攻越来越强,主力怒吼兵团的参与使得战局完全一边倒。防守圈越缩越小、越缩越小……
这时,卡亚对着天空大声的喊着:“安吉尔!关上城门!快关上城门!”
这声呼喊好像灵魂的刀,深深的刺痛了安吉尔的心。旁边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站在了关闭城们的机关旁边。但身为国王的安吉尔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你在等什么,小混蛋!像你父亲一样,爱这个国家的一切!快给我关上城门!”
这时,一位年轻的骑士走到了安吉尔的旁边:“国王陛下,请记住我们父子,爱这个国家!”说完,没等安吉尔反应过来,卡亚的儿子,德拉塔尔•塞提挎上战马冲了出去,边冲边喊,“快关门!”
当初,冲向圣灵城的决定只用了一秒,但如今,关闭城门的命令却用了十分钟。最终,麦沙•亚瑟主教从城中走了出来,向卡亚父子丢了两道圣光,之后吩咐士兵:“关门吧!”
厚重的大门缓缓升起,只留下一片惨淡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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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魂历0817,圣灵城骑士长卡亚•塞提元帅战死于圣灵城下
“皇室永远缅怀的先烈,圣灵城保卫战英雄
“拉蒙莱斯帝国国王,塞伦斯二世,安吉尔•塞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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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战到此为止就算告一段落,但是拉蒙莱斯的威胁却远远没有结束。不但有外患,那个让安吉尔隐隐不安的东西终于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国库里没钱了。
对于一个国家,金钱意味着你的强大,金钱意味着你有能力抵抗,金钱意味着你能在大陆上获得尊重,金钱意味着你能购买粮草支持军队的开支,金钱意味着你能活下来。但是当安吉尔进入地下金库的时候,却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大厅、一把威严的椅子、还有地上少得可怜的金币。
拉蒙莱斯帝国从建国以来,就很少向人民征税,还经常性的免除各项税务,所以整个国家连魔学院的开销都很难支持,这也许是老国王犯下的一个错误。一个人类国,没有强大的魔法威慑力,那么还不如兽人的小部落,至少他们拥有强过人类好几倍的身体。
踌躇满志之时,主教麦沙•亚瑟走了进来:“我亲爱的国王陛下。究竟是什么事,让您如此痛苦?”
安吉尔抬头看了看这个中年男人,就算他有做祈祷的想法,也没有做祈祷的心情。伸手指了指地上零散的金币:“没钱了。”
麦沙笑了笑:“陛下,老国王曾经对我说过。拉蒙莱斯是他力量的源泉,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他就会到圣灵城周围的乡村去转转,回来以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人民是力量的源泉,源泉。”
“您的意思是……”安吉尔似懂非懂。
麦沙又笑了笑:“有些人的罪恶可以宽恕,但是有些人的罪恶却永远不能宽恕。人民是你的力量,人民是拉蒙莱斯的未来,去吧,去找人民!”
听过这番话,安吉尔风一样的走了出去。
仔细品味麦沙的话,他的每一个字都是有着深刻含义的,如果刚刚那句话被教皇听到,那么麦沙很可能因为这个而失去生命,这是将人引向邪恶面的语言,看似很神圣,但实际上这更增加了安吉尔复仇的决心,激发了他的愤怒。
麦沙缓缓的走出了金库,石门关闭的全过程,他一直盯着金库中的那把椅子,直到石门完全关闭,再看不到任何光景……
之后,拉蒙莱斯帝国历史上实现了第一次加税,当然,安吉尔做得很好,民众们也很支持国王的举措,军队迅速得到了补给,至少恢复了一些战斗力。
但是大臣们却对此举措很反对,因为这是在吃拉蒙莱斯的老底,一旦某一天,人民对皇室的情意完全被“吃光”,那么拉蒙莱斯就是一个新的星光帝国。可面对这样的局面,除了向人民要钱,还有什么办法?几位大臣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因为国家的确困难。
伤痕累累的第二、三骑士团重新整合为第一骑士团,团长就是在战场上救起安吉尔的老将军泰普勒•斯艾德,再配上箭羽、雄鹰两个兵团,直接出征,对抗铁血兽人。看着大军浩浩荡荡的走出城门,安吉尔一阵辛酸。双手紧紧握住城墙,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参战。但是经过那一役,他自己也明白冲动的自己在战场上是个累赘。身边的爱迪塔把丈夫的一切举动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对此也无能为力,身为一个女人,她在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帮助自己的丈夫,竭尽全力的思考着……
夜晚,安吉尔国王在城堡的最高点久久的站立,盛夏季节,谈不上冷,但圣灵城依山而建,城堡又很高,所以还是有一些寒气的。
爱迪塔皇后在宫殿内怎么找也找不到他,最终也来到了圣灵城之颠,月明星稀,和黑铜矿那边的小镇比起来,这点星光犹如沧海一粟。安吉尔看了看远处,融炼厂火光不断,为了打早凯甲和长矛,这些工人已经几天没合眼了,从烟囱里冒出的浓浓黑烟就好比战争的阴云,永远挥之不去。
令爱迪塔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丈夫根本没有回头,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爱迪塔,你后悔嫁到拉蒙莱斯么?”
爱迪塔先是一怔,之后温柔的走到了丈夫身边:“当然不后悔,你是最伟大的国王,你是我心中最温柔的骑士。”
如果是平常,安吉尔都会亲吻一下心爱的妻子,但是今天,他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叹了口气。
爱迪塔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不要太在意,既然我们的敌人没那么简单,那么我们也不必要这么简单。”
这话让安吉尔心里一惊,仔细品位,似乎爱迪塔有什么话说,他扭过头看着这个美丽和温柔的集合体。
爱迪塔笑了:“不要总把目光盯向北方和东方,想想南方……”
安吉尔开始没明白,过了几秒,一拍脑门,脸上的愁容全消。抱起爱迪塔直奔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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