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了解我二哥嘛！为何一声不吭地离开。害得我好找。二哥还误会你是阿史那云！和我狠狠吵了一架！”李秀宁似在责问，不满地嘟着嘴。
“是吗？”无垢淡淡一笑，似是事不关己，却突然转移了话题，“秀宁，三日后子时，我会驱散羊群马群，到时候突厥军内大乱，你们正可趁机攻营。”
“你放心，二哥本也打算用此计呢！你们还真心灵相通，不当我的二嫂真可惜了。”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却惹得无垢双颊火烧了起来。
月色朦胧，寒意笼罩在雁门郡上空。
马的激烈的嘶鸣声响彻了整个马圈——飒露紫暴躁地扭动着，前踢后踏，将背上的柴绍狠狠甩了出去。
“柴大哥，这么晚还有情致驯马？”李世民被那一阵阵嘶鸣声吸引了过来。
“我也是睡不着，走到这，见这马神俊不凡，便起了争胜之心。世民也睡不着？可在担心李小姐？”
“她从小便跟男孩一般四处捣乱，不爱红装偏喜舞刀弄枪。”李世民宠溺中带着些许担心。
“李小姐是个奇女子！”柴绍的眼底流过倾慕，旋即又被深深忧虑代替。
“确实乃好马！”李世民却没注意柴绍神色的变化，他已被飒露紫吸引了过去，手温柔地抚过马鬃，惹得它一阵摆头嘶鸣。
“不但是好马，性子也极烈。真不知长孙姑娘怎驯服它的！”柴绍道。
“长孙无垢的马？”李世民惊讶地盯住飒露紫，更是细细审视起来。
月光下，马昂首挺胸，白色的鬃柔顺得无一点杂毛，马头上一小撮滑亮的似能反射月光的黑毛——纯白身体上唯一的一点黑。
记忆的匣锁霎时被打开——白色的马，淡蓝色的胡装，浅蓝色的丝绒披风，清雅的脸，灿烂的笑，魅惑着李世民的眼，生生的疼。
“飒露紫!”李世民脱口而出，马儿欢快地嘶鸣，似是回应般将身体贴了过来，亲昵地摩娑着李世民。
“他在回答你，世民！”柴绍惊讶地叫着，“你怎知它叫飒露紫？”
李世民亦已怔住，眼里惊疑不定，却又隐隐透出企盼来，他失态地抓住柴绍的肩，急切地问，“长孙无垢的行李呢？”
“应是被李小姐拿走了…”柴绍更是一头雾水——话音还未落，李世民的身子早已窜进夜幕里。
包袱里是一些日常衣服，虽有些旧，却洗得干干净净，一根通透的白玉箫露了出来，月光透过窗投射在箫尾几朵镌刻的栩栩如生的梅上，晶莹透亮——直刺进李世民的眼…
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吹箫少女的身影却是愈加清晰起来——桃林下纱衣飞舞，如水的双眸清澈纯净。
他颤抖着手抽出那根萧，不料却将衣物全部抖落，蓝色的书亦随着一齐抛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深深的弧线，落在地上，三个遒劲的大字“兰亭序”蓦地跳入他幽深的眸。
他的心跳剧烈地不规则地跳着，嗓子干涩得似能冒烟——所有的回忆，被深锁进心底的回忆，在一刹那如海水涨潮般涌了上来…
李世民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着，手里紧紧握着那根晶莹剔透的白玉箫，他的视线凝聚在蓝色的册子上，竟是一刻也未移过。
月光温柔地洒过他那深如刀刻的五官，似镀上了一层银色…
“长孙无垢，你究竟是谁！”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