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谁能想象神奇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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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跑到胡疆边城城门口,只见城门紧锁,杜一一个跃身从马背上跳下,猛砸城门。沈千娇回头远顾,黑雾带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马蹄声声,仿佛直接就踏在了他们几人的心上。
再次感慨,生活真他妈好玩,因为生活总他妈玩我们。
沈天骄抬头竟在城楼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太子沈天同!只见太子轻装简饰立在城门之上,脸上似乎带着笑意。站在他身边的守将大声呼喝道:“炀国派兵突袭,尔等务必严守城门,切不可放炀贼进来!”
兵士们高声应和。
怎也料不到,同是一个爹的种,沈天同竟要置他们于死地!沈千娇、沈天骄互看一样,第一次,在彼此眼中看见同样的怨恨与阴狠。
时间仿佛凝固,黑风骑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仅仅百余人,冲到别国边防重地,仍无回头的意思。真不知炀国是如何洗脑,才能将如此多男儿变成完全忠于命令忠于国家的死士。
比小说跟蹊跷的现实生活仍在继续。霍耀卿蓦然睁大双眼----城门,居然缓缓打开了?!!!
“天骄、千娇!”霍耀卿高声喊道。
杜一杜二功夫了得,几个起身跳跃,眨眼工夫冲到城门,让其开的更大,凡有阻止者,一律被砍翻在地!
沈天骄、沈千娇二话不说,扬鞭重重抽在马上,风驰电掣般冲进城楼。就在这一刻,黑风骑也兵临城下,城门根本来不及关。任由敌人长驱而入尾随进入胡疆城。
到了此时此刻,他们仍执着的想要完成任务----带沈千娇、沈天骄回去。
就像小小的一滴水落入了油锅,城门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站岗的邯国将士们稀里糊涂的看见城门被自己人打开,又见宿敌黑风骑冲入自家领土。情况又不得人多想。将士们纷纷抽出腰间配刀,长矛等武器,蜂拥冲上前去抵御外敌。..
霍耀卿担心兵荒马乱中沈千娇与沈天骄被误伤,与杜一杜二施出浑身解数保护两人周全,并试图将他们**战圈。
可咱地沈小爷不知发哪门子飙。跳下马背,朝着城门楼的方向跑去。霍耀卿见状大惊失色,将沈千娇扔给杜一杜二,只身追了上去。沈千娇远远望了眼沈天骄离开的背影,眼底缓缓流动着说不清道不明地暗涌。黑风骑毕竟只得百余人,骚乱很快得到控制,边城大营的将领听到消息带了更多地士兵赶来,却被沈千娇拦住。
为首的校尉官本就心急火燎,见眼前穿着简陋。年龄不过双十的丫头一脸严肃的堵在面前,不耐烦骂道:“小丫头片子少碍事,老子现在没空搭理。滚一边去!”
恨厉的神情在沈千娇明艳娇柔地脸上一闪而过,她踏前一步。一巴掌扇在那校尉的脸上。咬牙切齿道:“兔崽子,连我的面子你也敢驳!?”
当章印拿出来时。众人才知,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是邯国鼎鼎大名的五公主,翼王沈千娇。
黑风骑被彻底包围,邯国守将们知自方已是微操胜券,于是不紧不慢靠近,准备抓几个活口。剩余的几十个黑风骑士站在同伴与更多敌人的尸首中间,默默彼此对视一样,抽刀抹脖子自裁了。
看着不可一世的黑风骑士一个挨着一个眼都不眨的抹脖子倒在面前,邯国地士兵各个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
司空写来嗦,这一切不过就发生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待一切血腥杀戮平静下来,沈千娇猛然意识到沈天骄还不知在何处,拨开众人朝着城门楼跑去。
城门楼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沈天骄半跪倒在血泊中,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他将脸埋在那人的颈窝间,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画面是静止的,只有血在不停流淌,流淌,绘制成奇妙地图案。

霍耀卿微垂着头站在一旁,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蓦然,沈天骄抱着沈天同地尸体放声大哭,血红地眼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我沈天骄在此立誓,定让炀国血债血偿!!!”
沈千娇将手拢在袖子里,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远处,夕阳之余最后一抹,黑夜即将来临。但我们都知道,黑夜过后将是崭新地黎明。
胡疆城的城门既没成精,也不是全自动的,只能说沈天骄沈千娇有个精明强悍的娘,在他们远走炀国的第一日,就打点好他们回来时的路。
起程返京的前一天傍晚,沈千娇登上最高的望楼,看到沈天骄静静站在栏杆处。沈千娇站在他身后许久,笑了笑,走上前,并肩站而立,同看夕阳西下。远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似在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许久。
沈天骄:“怎么不说话?”
沈千娇:“等你先开口。”
沈天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含蓄了?”
沈千娇:“我一向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沈天骄:“……回京后,咱们的麻烦事将数不胜数。”
沈千娇:“怕毛,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沈天骄无声的咧了下嘴,转过头看着永远笑得一脸灿烂的沈千娇:“亲爱的沈千娇同学,是我的错觉么?我觉得你的狼尾巴藏不住了,或者说,已经不想藏了。”
沈千娇:“鸡蛋因适当的温度而变化为鸡,但温度不能使石头变为鸡……我说,咱都谁也别装大尾巴狼了,走到这步再谈权力如浮云,未免太二了。”
沈天骄挑了下眉梢,转回头去。“你说的对。”
用脚趾甲盖想也知,沈天骄与沈千娇运着死太子沈天同的尸体回京所造成的影响不亚于引爆核弹,。沈天同突如其来的死亡,以及元寿皇帝的疑似软禁将所有矛头指向了涂多多娘三人。涂多多适时的解禁,让少数重臣与王公们面见皇帝。
往日里,弥漫在帝王寝室中浓郁的龙涎香变成了略显苦涩的草药味。朝臣们蜂拥而入,前脚甫一迈进门,就劈里啪啦竞相比着谁跪倒的声大,一个个连哭带滚地爬到皇帝床边,一口一个“皇上啊嘤嘤哭起来。涂多多坐在床边,握着元寿干枯如木的手,亦是双目通红,神色憔悴。元寿皇帝还活着,不过比死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处于昏迷状态。
太子沈天同的文师傅刘率天扒着床边,扯着嘶哑的嗓子哭嚎道:“臣对不住皇上啊,太子,太子被贼人害死了!”
有趣的说法,明明沈天骄沈千娇回来说是炀人害死的,可刘率天只含糊不清的说是贼人。同屋里跪着的其他人不由自主都将目光移到了沈天骄、沈千娇俩姐弟身上。
涂多多却是看着元寿,不清楚他此刻是否还存有意识,能听到刚才的话。她微微前倾着身子,仔细努力想在元寿面如死灰的脸上找到哪怕丁点生机。
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又快速的仿佛流星划过,涂多多看到元寿向里别过头,一滴浑浊的泪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瞬间消失在玉枕上。她缓慢的呼出口气,心尖有种不明显的钝痛,说不清是怜悯或是惋惜。
涂多多抬起眼帘,环顾内室,看到沈天骄向其他人一样,貌似悲痛的蜷缩着身体跪在地上。只有一个人特殊,那就是沈千娇,她的背挺立的像棵葱郁的小树苗,直直的跪着,二十年如一日宛若婴儿般纯净无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涂多多第一次在那里读到了从不属于神奇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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