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浮家泛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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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团成员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将分散的这些日子里的所见所闻互相交流一下。他们选择了一家浮云客栈。菖蒲百合说浮云二字写得很飘逸灵动,但百部苏叶觉得那两个字好象是他写的,有些漂浮,不够稳重端正。浮云客栈里,几个衣着古怪的江湖人士在谈论死亡话题。
色鬼:“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英雄难过每人关,我是被美色迷死的。”
吝啬鬼:“我是被别人的大方气死的,看见别人到死还不把生前的财富带进棺材,我死不瞑目。”
倒霉鬼:“我是摔死的,所以死无全尸,落下个终身残废,幸亏我生前买的保险死后还没过期。”
醋坛子:“我是嫉妒死的,可我死后还是吃醋。”
烧死者:“我玩火**,练**走火入魔而死,所以才那么黑。”
酒鬼:“今朝有酒明朝醉,我是醉神梦仙,活活醉死的,看我的酒糟鼻子。”
寻梦团一些成员忍不住加入玩笑当中,他们不知道,其实碰到的的确是些死人。
“我是校园里被同学用刀子捅死的,瞧,我肚子上还有刀伤。”
“我是笑死的,实在太好笑了,我到死也无法停止笑,这笑气实在太厉害。”
“我是伤心死的,总有让人难过的事情发生。”
“我是饿死的,所以死后唯一的梦想就是进饭馆。”
“我是吃太饱,撑死的。悲哀的是我到死还得做厨师,天天看着别人吃。”
“我是冷死的,没想到死后还可以穿暖些,活人做的纸衣服比布衣服还多。”
“我更冤枉,是被你们吵死的。”
“是啊,烦死了。”
“我是被人在背后吓死的,你们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你们知道那人是谁么?是我自己的影子。”
“我是被丈夫的袜子臭死的,我情愿死也不愿意再帮他处理臭袜子。”
“我是被人恨死的,因为我太可恶。”
“你的确讨厌死了,我真恨自己没能力把你恨活,好离开我们。”
“哎!我是无聊死的,没想到死后更无聊,当初还不如不死。”
那几个怪人听得出了神,不过他们也不甘示弱,挑战寻梦团的舌头和牙齿。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么?我是被人毒死的,所以吃饭前一定要用银针试试是否有毒。”
“看,银针变黑了,饭菜里有毒。”
“这可是河豚,人家拼死都要吃的,扔掉多可惜。那边有只狗,不如给狗试试。”
“毒死你陪钱,不如给乞丐吃,他们的命还不如狗。”
坐在门口乞讨的饥肠辘辘的乞丐很快把饭菜吃到肚子里,就算毒死,也心满意足了。乞丐又来到几个江湖人士面前,要求赏饭。另一桌饭菜重新摆上,银针还是呈现黑色。
“这里的饭菜怎么都有毒?”
店小二:“我们没下毒啊,你们看这么多人吃都没事,狗吃了没事,乞丐吃了也没事。”
“他们吃了没事,可偏偏到我们就有事呢?”
乞丐:“客官,你们还有没有可以毒死狗的饭菜,快拿来毒死我们?”
在一旁吃饭的百部苏叶看不下去这些愚蠢而多疑的怪人,站出来替店小二说话。
百部苏叶:“银的熔点低,稍微热一点就会氧化变色。当然了,你们可以等饭菜凉了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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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百合上了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车上人多,比较安全。只要没到终点站,她还可以继续有流浪的目标和方向。一个男的跟过来搭讪,那是百部苏叶,可百合还不认识他。菖蒲百合的同伴是个陌生女子,喜欢开玩笑。百部苏叶故意坐到菖蒲百合身后招惹她,菖蒲百合没理会。
百部苏叶在菖蒲百合身后唱:“FOLLOWME!”
菖蒲百合的女同伴附和唱:“YOUANDI!”
菖蒲百合听他们男女对唱,很搞笑,忍不住笑,笑了很久。百部苏叶的目的达到了,他不就是故意逗菖蒲百合笑么?看来菖蒲百合误解百部苏叶了,他本来是想炫耀自己美妙的歌喉,没想到被外人一搅和,倒成了说小品相声的。百部苏叶被菖蒲百合那么一笑,有些意外的尴尬,停止了吹嘘。
菖蒲百合下车了,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百部苏叶,他怎么知道她那么快就下车呢?菖蒲百合光记得好笑,没想到把钱包丢在了车上。钱包当然是百部苏叶捡了去,他回到宿舍后才打开钱包。里面有钱,还有张纸条,是菖蒲百合写的。是个百字,她叫百合,是表妹一枝黄花鬼柳叶的初中同学。
俊雅秀气的字,百部苏叶忍不住用笔覆盖了一遍又一遍。不对,应该是百部的百字。表妹说过她的一个同学很迷恋他,一定是她。百部苏叶兴奋地叫起来,没想到菖蒲百合和他是同宿舍的,正睡在百部苏叶下铺床。听到上面疯狂的骄傲,菖蒲百合很尴尬,担心别人猜出数字的涵义。
百部苏叶:“那是我的名字,我叫百部苏叶。我看懂了,我的初恋情人保存有我的名字,我是她的初恋。你是我的幸运百合!原来你喜欢的人是我,真是太幸福了。”
为什么菖蒲百合总是和百部苏叶纠缠在一起,碰到一起呢?他们之间必然是有密切关系的。百部苏叶和菖蒲百合怎么会忘记他们的过去呢?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在现实中他们无法见面,只能在梦中回忆起过去?梦与现实交织出来的到底是温柔陷阱还是自由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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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团成员变成一群蚂蚁,行走在地里。因为这样比较安全,而且蚂蚁的合作精神特别强,蚂蚁们在忙碌着。看见远处走过来的一个结实的庄稼人叫阿根的,冷漠而麻木地看了他们父子两个一眼,就走了,的确不太友善,虽然还是卑微恭顺着,一旦有了反心,这样的下人首先就拿主人开刀。

郝连环:“阿根来了,我们和他打声招呼。”
锁钥:“不,我怕。”
“有爸爸在,别怕。”
“我怕!”
“怕什么?”
“他瞪我。”
“他是吓唬你玩呢,别怕。”
“不,他真是瞪我,他想杀我。”
郝连环知道一定是嫉妒,穷人对富人的羡慕和仇恨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即使富人对他们仁慈,他们也不会感恩,因为地位还是不平等。
只有暴力才能维持秩序,而当下层人用暴力来对抗的时候,穷人和富人的地位就颠倒了,于是新的不平等确立。
这样的地位更替也是永远不会结束的,除非真的是人人富裕,富裕已经不是人们争夺的目标。
郝连环:“别胡说,否则他真会杀你的。哎,阿根,回来了。”
阿根:“是的,老爷。”
阿根有个儿子二狗比锁钥大好几岁,锁钥在同龄人中不是很受欢迎,二狗却和他玩得来。
但锁钥就是怕他父亲,每次找二狗,先看看他父亲在不在。
二狗的母亲是个和善的农村妇女,知道锁钥怕丈夫,因为丈夫性格暴躁粗鲁,连儿子都常被打来出气。
她不敢劝丈夫,否则也是被打的,只是尽力消除两父子的隔阂。
阿根听到动静了,叫二狗出去看看。
二狗的母亲:“少爷,来找二狗是吗?他在呢,进来吧。”
锁钥:“不了,你叫他出来吧。”
“别怕,进来吧。”
“我怕!”
二狗的母亲:“少爷,张开嘴。”
锁钥张开嘴,二狗的母亲将糍粑送到他口中。
二狗:“不甜他是不吃的。”
锁钥:“不吃了。”
锁钥尝了一口,因为不够甜,就摇头不吃了。
二狗的母亲比较慈爱,锁钥在她这享受到了特别的疼爱和呵护,把她当亲人看,有什么话都敢对她说。
当然孩子不知道夫妻关系比朋友关系要亲密,二狗的母亲也告诉过丈夫,孩子怕他,叫他以后别老是吓孩子。
二狗的母亲又拿出桂花糖,这次锁钥喜欢了。
二狗的母亲:“这是阿根爷的,要不要还他?”
锁钥:“……”
二狗的母亲:“好吃吗?”
“好吃。”
“还要不要?”
“……”
“我们去问阿根爷要好不好?”
“……”
“你不出声就要还给根爷了。”
“……”
一直不说话只管吃东西的锁钥真的递还给二狗的母亲,二狗的母亲又递给他。
“你说话才行啊,说,还给根爷。”
“……”
“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不好玩了呢。”
“……”
“还不还?”
“不还。”
锁钥摇摇头,小声地说,生怕被听见了。
阿根正喝酒,锁钥探头看看,吓得把头缩了回来,扭头就跑,差点没把变成蚂蚁的百部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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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大水了,蚂蚁们抱成一团,形成一个漂浮在水上的蚂蚁船。菖蒲百合趴在百部身上,六月霜和杜仲桑寄生和团体分开,拼命地游到菖蒲百合身边。菖蒲百合不忍心看他们被水冲走,伸出手把他们俩拉过来,几个人抱成一团。一条木船经过,蚂蚁们赶紧朝木靠拢,它们还听到船家的说话。
百部苏叶听出来是水上沐家,他坐过孪生兄弟俩的船,还到过逍遥国当过一段时间皇帝。
哥哥沐河清:“父亲,你们知道魔戒和华严之咒么?”
父亲木必子:“华严的复活是靠还魂丹,必须接受戒指和诅咒。”
弟弟沐海晏:“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水母:“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华严是水鬼瓦松阿鸡婆和乌桕白头翁的女儿。淹死十八年后才被救起,是还魂社头头飞龙斩血石凤丹救的。飞龙斩血石凤丹有两个心爱的徒弟,华莲和华严。飞龙斩血石凤丹特别钟爱菖蒲家族的小华严,本想娶她为妻。可是华严却跟百部家的人私奔,还生下孩子。后来百部家的少爷不敢违抗家族的命令,抛弃了华严。华严重新投河自尽,又被飞龙斩血石凤丹救起。不过这次他没那么幸运,华严吃了还魂接骨丹后反而魂飞魄散。飞龙斩血石凤丹不相信华严会死,无法接受事实。飞龙斩血石凤丹没有放弃,一直在河边等待十八岁的华严复活。听说飞龙斩血石凤丹在逍遥国和网国之间成立一个鬼国,专门收留冤鬼游魂,以为可以找到华严。飞龙斩血石凤丹还发誓,要让百部家的少爷当鬼国皇帝,让他心爱的小华严当皇后。”
父亲木必子:“听说我们沐家有人回来报仇了,不知道杜仲家是否能躲得过此劫?”
母亲水母:“上次那个无头鬼看来是站在杜仲家一边,否则不会编制和设置那么多谎言和陷阱。”
哥哥沐河清:“可还是阻止不了仇恨的种子,扑灭不了复仇的火苗,我们得做好准备。”
弟弟沐海晏:“百部和菖蒲家看来也难逃厄运。”
在水中跟着船上沐家漂流的寻梦团没听完魔戒和华严之咒的故事,大水把它们冲到下游,离开了水上人家的船。百部苏叶想起那个墓地里戴戒指的女人,原来是华严。怪不得肚子的衣服会鼓风,原来肚子大了。水上沐家与杜仲家到底有何是非恩怨?百部家与百合家的情仇爱恨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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