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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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半个月前非常不幸的遇见龙祁天并被那个无赖捉弄一番被迫割让地盘后,这十几天来我便没再走出王府大门半步,生怕出门再遇见鬼。在这期间龙祁云给我回了封信,大致是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也许再有月余就可回来,让我安心等他,有关我的慈善计划他没多说,只让等他回来再做计较。算算日子,厉大少也该回来了。
“小西,派个人去家居店里问问大少爷回来没有?”想到大少,我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小姐您忘了,昨儿个许管事过来的时候不是禀告过说大少爷明天才能到。”
哦!好像是有这回事。唉,我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都怪那个死皇帝,害得我这些日子精神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的。时间倒带,我的思绪又飘回了那个晚上。
我的专用食谱让皇帝大快朵颐,赞叹不已。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吃的不过就是现代大家常吃的鸳鸯火锅而已。我前世非常爱吃辣,但这个时空辣椒并不是佐餐佳品,人们只当它野草一般。只所以没有对外推广这种火锅底汤,而是因为我不确定这里的人们是否能接受这种口味。没想到这个皇帝到是接受的很快,一边吃还一边埋怨我不该藏私。说实话我的本意是想用这个火锅吓吓他出口恶气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又让这个无赖享受了一把,给我郁闷的不行。
吃火锅的时候小西给皇帝斟的是上好的白酒,而给我到的是苹果汁。皇帝一看喝的不一样又不干了,质问小西原因,这一问差点没把小丫头的魂给吓到西天如来佛祖那儿去。我只好向皇帝解释说因为自己不会饮酒,于是平日无事时就教小丫头们制作这种由水果压榨出来的饮品,供每日就餐食用,只是这种饮品口味较甜,恐怕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所以才没有贸然给他品尝。皇帝不接受我的解释,只说他对酒也无甚兴趣,要求和我饮用一样的,并特别强调这顿饭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得区别对待,把我气得差点抓狂。小西已经被皇帝吓得两腿发软站不起来,我只好让冷风带她下去休息。没办法,只能我亲自上阵充当皇帝的侍女伺候他吃饱喝足了。我敢认定肯定以及确定皇帝是故意整我的,因为在我恨恨的给他倒果汁的时候,这个无赖盯着我一脸贼笑。
吃好饭准备分手时,皇帝又一次显露了他无赖至极的本性,非说果汁味道不错,让我给他准备点带回宫,气得我真想抓块豆腐砸死他。我推说天色已晚,明日一定派人送到宫里供他享用。可皇帝就是不答应,认为我在敷衍他。我哪能担得起那么大的罪名?无奈之下我只好吩咐崔管事把我私藏的水果及挤压器皿取出来,现场为无赖皇帝压榨了一大坛果汁。虽然我的功劳只占一半,另一半是皇帝模仿我的动作自己搞出来的,但是依然把我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皇帝看我一副狼狈的样子,脸上除了笑还是笑。
“小姐,二少爷来了。”什么?小二子来了?
“快快有请。”
片刻功夫,小二子大踏步跨进来,我赶紧迎上去,同时吩咐小西赶紧准备茶水。小二子额上冒着些微细汗,气息亦有些喘。
“二哥,何事如此着急?”我拉着小二子坐在沙发上,又掏出手帕帮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小妹,是有些事情,你可知道尹国舅?”小二子喝了口水开始问我。
“知道,龙祁云跟我提过,不就是尹皇后的胞兄,尹太师的长子吗?怎么了?”难道和他们惹上纠纷了。
“今儿个晌午,尹府派人找到店里,说昨儿晚间尹国舅的长子在店里用完餐回府后腹痛不止直到今儿辰时才有所缓解。这会儿功夫上官已经带着大夫去尹府了,二哥来知会你一声,这事摆明了是陷害。你最近小心些,大哥明日回来他会处理的,二哥走了。”小二子说完起身告辞,我也不留他。奶奶的,尹家开始动手了,只是这手段也太拙劣了,没脑子的人才会这么干。
“小姐,按规矩冷侍卫是不能进内院的……”
“少罗嗦,快去。”死丫头,跟了我那么长时间还是有点迂腐。
两口茶的功夫,冷石头已杵在门外不再进来。我站起身走到门口,示意小西清场。
“冷侍卫怎么看这件事?”待闲杂人等全部退下后,我直言问道。能得龙祁云另眼看待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他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事。
“回王妃,此事属下已派人调查,亦将事情经过飞鸽传书给王爷,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王妃不必挂怀,一切交给属下处理。”依旧是一副拽到家的口气,但是这次却让我很安心,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夸奖他两句,就见他躬身福了福抢先说道:“王妃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告退。”这人还真是……越说他拽他还就越拽。我点点头,这厮转身离去。冷石头走了半天,我才想起来,龙祁云既然能跟他飞鸽传书,为何不飞鸽给我?害我整天等信等得望眼欲穿。待他回来我得好好问问,放只鸽子绑封信传给我是浪费水?浪费电?还是浪费他家汽油了?怎么就那么难?
因为牵挂尹家长孙“食物中毒”的事情,所以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简单的用过早饭,我就招呼小西给我换装梳头打算去火锅店看看。刚走出院门就被冷风拦住,我有些不解,盯着他的眼睛不放意思是我需要解释。
“启禀王妃,属下认为这几日您还是不出去为好。”态度恭敬,声音冰冷。
“冷侍卫,我只是有点担心,想亲自去看看。”我耐心的陈述自己打算出门的理由。
“回王妃,属下说过一切交给属下处理,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请王妃不要出府。属下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调查清楚后自会向王妃禀报,请王妃耐心等候,三日后属下给王妃答案。”
“冷侍卫,这是王爷交代的?”我真是怀疑冷风的这番举动,这厮即便再牛气,也应该不敢公然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他敢这么做除非是龙祁云通过那啥飞鸽授意。
“回王妃,王爷很担心您。”听这话的意思我没猜错,算了,既然有人帮着“打扫卫生”那我也乐得清闲。其实我并没有特别担心这件事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个局,而且是个拙劣无比的局。既然拙劣无比那尹家又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原因当然不是他们的脑子进水了,我估计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风头太劲,尹家此举不过是一种警告,警告我手不要伸的太宽,警告我不要动了他们的奶酪。

不到三天时间,冷风就把“中毒事件”的经过和结果以书面形式呈给了我,不出我所料这仅仅是尹家的一个警告。既然暗斗双方心照不宣,事态发展自然适可而止。事件的最终结果是凭借厉大少高超的医术诊断出太师府长孙的腹痛并不是因食物中毒而引起,既然与“宜家火锅”无关,尹国舅当然要出面澄清这是一场误会,并亲自登门向我致歉。我自然也假模假样的安抚一番并虚伪的表明自己不希望这样的误会再次发生,言外之意就是你尹府若再主动挑衅就不要怪我夕照王府不客气;尹国舅也不示弱,说他自然也不希望和夕照王府发生这种误会,但是身为人父担忧爱子身体也是人之常情,因此才不得不叨扰。
这次让我不解的反而是厉大少,这家伙出差回来后没有直接来见我而是直奔尹太师府。本来他的举动无可厚非,因为不论是作为关爱我的兄长还是“宜家集团”的掌舵人之一又或者是杏林高手的医者身份,第一时间出面处理事故都是他的责任。可是根据冷风提供的报告我了解到厉大少向尹太师转交了一封龙祁云的信。事情就是奇怪在这里,他手里怎么会有龙祁云的信?他们什么时候见的面?依据事故的发生时间和厉大少的归程时间来算龙祁云不可能事先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么厉大少是因为什么事跑到边关去见龙祁云?据我所知这两个男人除了大舅哥与妹夫这层亲戚关系以外私下并无什么来往。难道与我委托他调查的事有关?若是有关的话那就更加证明了上官骏麟的话不是空**来风,龙祁云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依据他们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除了龙祁云纳妾我不能接受,其他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不敢面对。
怀揣这层认知这几日我过得焦虑不安,有心找上官骏麟详细打听又怕自己的状态伤害到他。派人找厉大少几次都没能见着他的面,给他留言也没得到回复。小二子不能指望,若是他知道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为别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是我的正牌丈夫,估计他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说不定到头来还得我费尽心思安慰他。冷风就更不用想了,尽管他可能是几人中最了解情况的一个,但是只要龙祁云不说,那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可能性比负数还负数。
我自认自己不是个无事生非又生性多疑的市井女人,可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又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在这场交织着权谋利益的情感纠葛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我不怀疑自己的感情,也不会轻易怀疑龙祁云的感情,但是我却不能完全相信天昊皇朝的夕照王这个身份。作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作为皇家的一份子,不管龙祁云愿不愿意他都要面对太多的所谓家国利益,并且为了这些利益而不得不妥协。就像他和厉雨瞳的婚姻一样,他不爱她,但是王爷的身份需要他娶她,他便牺牲了自己的感情成全了他的国家。尽管这场政治婚姻因为我这抹游魂的介入而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但是政治、深宫、权谋、利益的任何一点变数都足以将我们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扼杀在摇篮之中。
“小西,派人去家居店看看大少爷在不在?若是在就把大少爷请过来。”我需要了解真相,对我来说残酷的不是事实而是欺骗。
“是,小姐。”
等待其实是一种折磨,但偏偏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我没有厌世思想,因此我不怕等待。尽管现在的时间离派人出去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尽管书房的地上铺满了我盗版的名诗佳句,尽管小丫头们把午饭热了又热,我却依然精神亢奋不知饥饿在书房里写了又写,直到最后把管道升的《你侬我侬》写完,我才把自己整个蜷缩在转椅中闭上眼睛然后不停的自转着。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小妹,这些诗词都是你所作?可是有心事。”厉大少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终于来了。
我无力的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这个我用全部身心相信的人轻轻的说:“大哥,告诉我你为何要去见龙祁云?为何回来后一直不肯见我?我需要知道真相。”听了我的话,大少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他刚才看过的几首词折叠整齐放入自己的袖口内,然后才踱到我身边欲安抚性的抱抱我,我今生第一次拒绝了这个自己曾眷恋无比的怀抱
“大哥,小妹知道你最是疼爱我,但是对我来说事实比善意的欺骗要仁慈,告诉我龙祁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固执的看着厉大少,固执的重复自己的要求。
“小妹莫要担心,龙祁云是遇到了难题,但是事情并不完全是你想像的那般。大哥的确是因为你才去的边关,最初只是想证实一下先前查到的情况,毕竟大哥不能让自己最在乎最疼爱的小妹受到一点儿伤害。回来以后也不是不肯见你,而是龙祁云委托大哥办些紧急事情,所以才会耽搁些时日,让小妹着急是大哥的错。”说到此大少稍稍停顿了一下,大手在我头顶轻轻的摩挲,一脸温柔的笑。
“大哥,什么副将变节投敌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管,你只消告诉我龙祁云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上官与你都不肯明确告诉我?”趁着大少停顿的空当我继续切中问题要害,以防被他轻言少语的给忽略过去,毕竟在这样的情感问题上,男人与女人的立场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封建社会的男人与现代女人的思想就更是千差万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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