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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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皇帝造访王府十天后,龙祁云又被他哥给整出差了,好像是皇帝接到密报说是镇守边关的某某副将欲投敌叛国,这厮赶到边关消除隐患去了,故而此次出差时间不定,或许三个月或许半年或许更长。男人走之后,他之前调拨给我的名叫冷风的侍卫也正式上岗。
我独自坐在“云霄阁”内想心事,冷风像个木桩子般站立在不远处。这是个肤色黝黑,长相端正的男人,虽然模样比我熟悉的其他男人要差些,但我觉得他气质不错。只是这个人有点阴冷,调到我身边后他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终日板着张脸,从不主动发一言,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我曾问过龙祁云这个新保镖的来历,可这厮并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温柔的说了句:“为夫走之后,瞳儿万事小心,不可鲁莽造次,有难处就吩咐冷风,他自会帮你料理。”此话给我的感觉是身边这个貌不惊人的男子很有几把刷子。
对于龙祁云这次出差,我没有像上次那样无动于衷,他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事实上从他接到皇帝的旨意之后,就整日的粘在我的地盘上,晚上也不回他的“留听馆”睡觉,而是留宿在我卧室隔壁的客房内,每晚把我收拾利索,等我睡着后他才回房休息。除了不给我洗衣做饭,其他有关我的一切事务都被这个男人包办了。龙祁云走的当天我坚持把他送出城,并亲手给他带上一个自己熬了几夜偷偷赶制的礼物:以QQ情侣绣做成的现代称之为挂件的小玩意,挂件背面绣有“平安”二字,正面则特意绣了“龙云童”三个字。龙祁云默默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我给他带好,才小心翼翼的捧起我的脸认认真真的在我额上印下一个长长的吻,然后打马离去,未再回头。目送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我的眼睛里流下了泪水。是的,我不舍这个男人,从最初嫁给他、抗拒他到现在心里默默接受他,中间没有挫折磨难、没有生死考验、没有惊涛骇浪,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那么的风平浪静。犹如润物细无声般,平日相处产生的冷战、争吵、温馨……一点一滴的改变了我们最初的相处方式。他转身离开之前的那仿佛要把我刻到骨子里的深深一眼让我相信他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叹了口气,我掏出龙祁云送我的那块玉佩轻轻的抚摸着,默默的思念着。其实这是一块质量很普通的玉佩,若不是玉的正面镶刻着一个“云”字,估计这个玩意十两银子能买一大把。但这是那个男人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是他心中的无价之宝。想到他那句终生守候我的承诺,心里既甜蜜又惆怅。
时间的公正就在于它从不会因为人的喜怒哀乐而改变自已的前进步伐,转眼之间龙祁云已经走了快半个月。听福伯说边关离京城的距离以那个男人的脚程来算的话,单程就需要约十天的时间。知道这个情况后,我第一次无比怀念现代的飞机和电话。无法放下牵挂,我郑重吩咐福伯:若王爷来信,不论什么时辰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于我。
日子过得无聊至极,从未想到龙祁云的离开会留给我这么大的失落感。为了克服这种情绪,我决定让自己忙碌起来。于是吩咐小西给我换装,打算出去走走,顺便考察一下市场,正式着手准备“宜家家纺”的成立事宜。因为冷风的加入,所以我的御用跟班增加到了二位。小西一开始就对这个‘新鲜人’有些敌意,我分析了两点原因:一是冷风始终板着一副扑克脸,不够讨喜;二是他的加入让小丫头觉得自己在我身边独一无二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主仆一行三人徒步走到城区的时候已接近中午,新年已过,大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熙熙攘攘。鳞次栉比的店铺酒楼因新年而显得焕然一新,小商小贩们或许是为了讨个新年伊始的好彩头,不但吆喝买卖态度和蔼可亲,连衣着亦比平日光鲜了很多。远远的一眼就能看见“聚丰馆”如王者一般矗立在大街小巷之间。不看见它不觉得有什么,一看见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饿的很厉害。未有任何迟疑,我迈步朝那个方向走去,边走边寻思: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到上官骏麟?
管事掌柜的一看见我便远远的迎上来,躬身作揖请安:“厉公子万福,小老儿给您请安了。我家公子吩咐店里最好的包间‘惟识厢’以后由公子专用,公子楼上请。”掌柜的说完便退让一旁,躬身作了个“请”的姿势,一旁早有伙计前头带路,我也不客气,率领两个跟班即刻跟了上去。
“惟识厢”设在聚丰馆顶层,与其说是个包间,不如说就是一开放式总统套间。用现代话注解就是休息室、餐厅、书房、客厅……样样俱全。装修风格简约大气而不失华贵,设施摆放整齐却不古板,整个房间格局布置独具匠心。心下暗想:上官的品味当真不错,不愧是我的朋友。只是掌柜的的话让我有些犹豫,上官把这样一个地方留给我专用,显然他并未因我是王妃的已婚身份而放弃自己的那份坚持,但已默默接受龙祁云的我又能拿出什么与他回应呢?
“厉公子,请您稍等片刻,我家公子说话就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管事掌柜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有劳掌柜的了。”说罢我示意小西给他点打赏,被推辞掉。不愧是上官的人,说话做事头头是道。不但没有被沾染一身铜臭味,此举反到显得我俗不可耐。心下突然有些鄙视自己的这一行为。同时也有些奇怪上官骏麟究竟身在何处?即便管事掌柜向他通报我在此地的速度快如闪电,以忠郡王府离“聚丰馆”的距离,他也不可能以‘说话就到’的功夫赶到这儿来。要么他本来就在这酒楼内,可如果这样的话,这家伙来见我的速度又稍显慢了些。想到这儿我不禁又骂自己无聊,想那么多干嘛?上官只是朋友又不是情人。
“惟识厢”厅堂里挂着梅、兰、竹、菊的画卷,我站在“梅”字画卷前细细的端详着,小西站在我身后,冷风则杵在门口像尊门神一样纹丝不动。

“瞳儿,你来了。”这是一声惊喜,然声到人未到,我转过身静静的等待上官出现。片刻功夫,白衣飘飘的上官骏麟以谪仙般的姿态站到我面前,不顾管事掌柜、冷风及小西闲杂人等在场,就亲热的拉起我的手与他一同坐下。在冷风远远的硬硬的逼视下,我不着痕迹的把手从上官的拳头里抽出来,同时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上官一闪而过的失望却并未逃过我的眼睛。
“上官,好久不见,你在忙些什么?”坐下后我首先发问,自从若干天前他登门拜访被龙祁云拒绝之后,这家伙就如消失了一般。虽然我曾通过厉大少传递些书信请他帮助推广我公司的产品,但是这个人帮忙归帮忙却并未回复我半个字。修书向厉大少询问他的情况,每每却总被大少轻言少语的给忽略掉。
上官并未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走到掌柜的身边一阵耳语,掌柜的随后领命退下。他又看了一眼小西和冷风,淡淡对我说:“瞳儿,我想单独和你聊聊。”无法拒绝上官的要求我示意两个跟班退下,小西依言行事;冷风则一动不动,仿佛并未听见有人说话。我有些不悦,起身走到冷风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冷侍卫,虽说你曾是王爷身边的人,可你现在的主子是我,怎能如此轻视与我?若你觉得做我的侍卫委屈的话,大可明言,我自会修书给王爷给你另指差事。”我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强硬了,冷风却依旧不为所动,弯腰对我福了福吐了句:“属下不敢。”又恢复了先前的木桩子姿态,我却差点没气晕。龙祁云啊龙祁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看看你在我身边安了个什么人?怎么一点儿眼力界都没有?整个一茅坑里的臭石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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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侍卫既然不敢,就请行个方便,我与朋友有事需单独商谈。”我维持着先前的表情继续与冷石头交涉。这厮依旧不为所动,默默的与我僵持着。就在我快承受不了,打算撒泼耍赖,仗势欺人也要把他轰走的时候,这块臭石头看了看上官又看了看我,然后说:“属下就在门外,王妃有事请吩咐。”说罢移步退到门外,反了反了,他竟然冲我一副强硬的口气,似乎完全没把我这个王妃放到眼里。我一肚子冒火,狠狠的把门关上,又发泄的往门板上踢了两脚,才恨恨的转回身走到上官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不发一言,端起茶水猛喝一口,却一个不小心被呛到,直咳嗽的我喘不上起来。上官连忙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一边不住的拍我背部帮我顺气,一边掏出手帕帮我擦拭呛至嘴边的茶水。
“瞳儿莫气,伤了身子可怎生是好?”停止咳嗽后,上官扶我坐好,又待我休息片刻拉着我的手方开口说道。
“上官不必担心,我的身体已经大好,刚才只是喝茶急了些才被呛到,不妨事的。”任由上官拉着手不挣脱,我不忍再让这个谪仙般的男人失望,尽管这已是我所能给予他的极限。上官却显然因此兴奋并深深的看着我,俊朗的面孔洋溢着幸福。我心里暗暗责骂自己卑鄙,从看见这个男人第一眼开始,我虽对他有点色心,却一直不曾以真诚端正的态度来对待他对我的这份真心。嫁给龙祁云的最初,我曾因为与上官有缘无份的擦肩而过而深深的遗憾过,并将这份遗憾带到抗拒龙祁云的行动中去。然而现在我的情感已不同往日,心里早已悄悄被那个对外冷酷决绝却只对我温柔展颜的男人满满占据。上官的感情我无法回应亦不能回应。
“瞳儿过得……可好?”上官眼神复杂的朝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声音里有些怅然。我小心的点点头,不想表现的太过幸福刺激面前这个失落孤独的男人。看我点头,上官一阵沉默无语。我心疼看着这个只能作为朋友的人故作轻松的说道:“上官,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什么事啊?”
“瞳儿,原本……罢了,只要你现在觉得幸福就好,可是瞳儿,如果有一天他让你伤了心,你能否考虑走到我身边,由我来守护?”看着上官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暗暗奇怪。难道他知道龙祁云什么事?难道那个男人在外面有纠缠不清的红粉蓝颜?龙祁云在我心里已没有断背的嫌疑,当然不可能在外面养男宠。蓝颜不可能那就是红粉了,可我从头到尾也没听厉大少提过哪怕一丝那个男人有过情史。即使真有那又怎样?以他的条件即便谈过几次恋爱对我这个现代人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现在和以后是我的,谁会去庸人自扰傻乎乎的揪着过去不放?但是上官骏麟也绝对是个正人君子,他的表情及明显带有言外之意的话语都告诉我龙祁云现在一定发生了什么。
“上官,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看着上官不安的问到,希望能从他嘴里了解些什么。算算日子,龙祁云应该到达了边关,他答应我一到目的地就会派人向我报平安的。
“瞳儿放心,他一切平安。我听说瞳儿新年的第一天就发了个小财,怎么样?今儿这顿就由你做东如何?”上官找了话题避开了我的疑问,我也不好再追问,暗暗打算回府好好向福伯了解了解。
“啊……?上官如何知晓?”我惊讶不已,他连林狐狸与许小刁被我狠宰一刀的事都知道?这么说我的院里竟然布满了各方势力的间谍?皇帝掌握王府动向没什么好奇怪的,怎么连上官都……?太诡异了吧。
“呵呵,瞳儿瞎想什么呢?林子忆是我未来的堂姐夫。”上官一语道破天机,靠,看这盘根错节的权贵关系,一个比一个有背景啊。怪不得第一次见林狐狸他就说我通音律,原来是因为上官漏的口风啊。想到这儿我瞪了这家伙一眼,上官像是明了我的意思般,两眼眯眯嘴角弯弯,笑得风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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