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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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一收集的资料包括我们带来的东西全都留在了棚屋里,想必也和飞机一样被洗劫之后付之一炬了好在他将那份地下工事入口部分的图纸记了个不离十,此刻已经凭着记忆画出来一张草图,标注了方位和大体数据。原图还包括一些设施图例以及文字注释,纯一无法一一绘制出来,便用一些符号代替并解释给我们听。看着这张图,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我请纯一详细叙述了他在悉尼访问的那位老兵的谈话内容。那位老兵所在的小组并不负责建造入口这一部分,但据他描述,他们的工作都是经由一条向下的临时甬道进入地下。而在最后撤离的时候,他见到这条甬道的四壁开凿了许多孔洞并正在装填炸药,极有可能使用完毕之后便会在强烈的爆炸之下封闭。老兵还提到那座海底火山喷发而成的小岛内部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空洞,有一些空洞极大并延伸到水下与大海相通,地下工事便是借着这些空洞设计、建造起来的。由此可见,纯一关于潜艇秘密停泊地的猜想倒有有几分可能。我又盯着图纸看了许久,突然发现什么地方不对了。
图上绘制的工程平面主要由一个圆形部分和将其贯穿的一条通道组成,那通道从圆形延伸至岛际线以外的部分较长,而穿过圆形之后则嘎然而止,画上了截断线,表明通向了图纸以外的另一个部分。圆形的四周分布着大约十来条短狭得多的通道,尽头与一个个小圆连接。整个工程在比例上很象一个歪把并坠了一圈鼓耳的拨浪鼓。从标高上来看,那圆形应该是一个海水池,标注显示它的大部分处于海平面之下。而那个歪把,也就是较长的那一条通道,则以水池为最高点下斜至岛外,这就意味着这个通道的最外端也就是整个地下设施的入口完全处于水面之下。而之前让我觉得不对的,正是这条通道中的几处符号。
纯一解释过那仲符号代表一道闸门。而这样的闸门在那一条标注不足百米长的通道之中竟有四道之多,分别两道一组位于通道入口一端和与圆形相接的另一端,同一组的两道门之间有着锯齿一样的线条,纯一说原图上的注释那是“双联互锁”的意思,即两道门在同一时间中只能打开一道,要打开另一道则必须关闭之前开启的那道。目前类似的机构装置在太空飞行器中应用最多,以避免在进出舱时造成失密泄露的严重事故。这项技术在思路和应用上并不算先进,但因为使用起来很不方便,所以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极度危险的后果一般不会采用,而这样的设施居然在一处半个多世纪前的地下工程中短距离重复安装了两组。就我所俱备的军事知识来看,有着这样的地形和入口设计,只需在水池边缘设置数挺机枪即可形成交叉火力封锁一切进入的可能,所以很难想象他们究竟想防御的是什么。
我和纯一研究了一整个下午也不得其解,最后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去窗口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和纯一闲聊间我一回头,见一团夕阳正斜射在图纸上。因为变换了角度,那拨浪鼓一样的图形更像一只圆肚长颈的细口瓶,正瓶口朝下倾斜着。突然我灵光一闪,叫了出来:“他们是想防止什么东西跑出去!”

“里面有什么东西会跑出来?难道……那是一座监狱?”雅子一边收拾餐具一边问道。
这已是晚餐之后,下午的讨论被系着围裙的雅子打断,美味的香煎海鱼让我们暂时忘了脑中的疑惑,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取笑着吃得呛到的比尔和坎都船长胡子上的肉屑。餐后照例我们要将一天下来研究的结果与大家一起讨论,我便说出了那四道奇怪的连锁闸门和我的猜想。
“监狱的可能性不大。在如此偏远的小岛上修建一座地下监狱,成本实在是在太高了,我想象不出有哪一个人重要到需要这样一座监狱来囚禁。”我停了一停又接着道:“就算有这样一位要犯,也解释不了为何会引得万里之外的纳粹劳师动众。”“那么他们一定是在那里进行某种极危险的试验,比如生化武器之类,这就是为什么那座地下设施会如此防范严密,并且这也符合档案中提到的宝藏将用作复辟的功用,或者……老天!”比尔说着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将阿道夫·希特勒运送到那里藏了起来,对纳粹和他们的第三帝国而言,还有什么珍宝比他们的元首更重要,这还可以解释关于希魔之死的那么多谜团。”
比尔这一番话听得大家都是一呆,连坎都船长都睁开了眼。我却笑了起来,对比尔道:“当初研究这份档案的时候我就想到过这种可能,但如果真如你所设想的那样,盟军当年获取这份档案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行动,哪还会等到我们现在来寻宝。一九四五年时希特勒已五十六岁且满身伤病,一个人再有多么强大的号召力又如何能抵抗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将这样一个人藏起来,除了其死忠分子在精神上需要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比尔悻悻的又道:“所以我说还有生化实验的可能啊,又或许他们将他改造成了不死之身或者克隆了一个出来?”这次连雅子都笑了起来。我却反而不笑了,轻声道:“扯到克隆技术和人体改造,的确太科幻了一些,我倒是有些担心生化试验这个可能性。”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收了笑容看着我。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道:“生化武器的研制和使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深莫测,西班牙人登陆美洲时就用天花病毒对印第安人进行灭族清洗,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有超过一百万士兵被各种化学毒剂杀伤或致死,二战中的显著事例则是犹太集中营里臭名昭著的‘集体浴室’,还有禽兽不如的日本鬼子在中国东北的七三一部队……”猛然间我想起在座的纯一和雅子,不由得停住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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