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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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常笑眼中一百个不信,“我为偷这东西差点连命也没了,怎么可能是假的,舒沐雪,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名册记录的是沙漠毒狼所有买通的官员名录,包括金额,必定是买通一名才记一笔,所以名录上的墨迹深浅应不一致,这本显然是同一时间写的。”舒沐雪冷冷的解释着,习惯性的皱起眉。
“会不会他们又照原本腾了一本?”常笑仍不死心。
舒沐雪轻哼,道:“如此秘密的东西决不会留两份在世上的。”
“该死!”常笑低咒,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失手,虽然偷名册是因为舒庆春抓了他师傅逼他就犯,但失手却是严重伤了他的自尊,他嚷道,“我再去偷一次,一定把正本拿回来。”说着站起来便要往外走。
“你以为狼王的书房是你家后花园吗?再偷?人家又不是傻子让你偷第二次。”我在旁边泼凉水。
常笑不服气道:“别人或许不行,我神偷常笑就可以。”
“伤了手臂的神偷能叫神偷吗?”我又不给面子的泼出一盆。
虽是泼冷水,说是确是实话,常笑的那条手臂差点废了。
可能我泼的有理,常笑果然没再往外走,回头冲我“嘿嘿”一笑道:“你倒是满关心我的。”
我也不否认,拼命的点头:“是啊,是啊,关心的不得了。”然后毫不意外的听到一直不发一言某位神偷的师父冷哼了一声。
舒沐雪看着我们斗嘴,表情似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道:“名册的事先放一下吧,眼下最重要的是皇帝的病情,珑应该听到皇帝病危的消息了,依他的脾气一定会往?城赶,我们得先找到他,何况……”他没有往下说。
我知道他想说珏儿还和珑在一起,那日匆忙逃离,不知他们俩人处境如何?应是马上找到慕容山庄所属的医馆或是药房,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我马上联系各地的医馆,他们一定在某地。”舒庆春马上应道。
舒沐雪点点头,现在已快天亮,依他刚恢复的身体其实已累极,但他除皱着眉没有露出半点疲态,举手投足间全是决策者的姿态,因为即使刚刚自失心之药中恢复过来,他仍得毫无选择的接手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处于被动状态,他其实举步为艰。
“明天我去一次尚书府,向老尚书了解一下宫中的情况,婉昭你也一起。”
“好。”我点头,不明白他为何要带上我,不是说两个人目标大吗?
船在江中摇,我从船仓伸出头去看江景,启明星亮起,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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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打了个哈欠,只睡了三个小时吧?真要命,我坐在马车里,头靠着舒沐雪,任眼泪鼻涕流到他肩上,实在困死了。
“你不困吗,舒沐雪?”尚书府快到,为了防止自己再睡着,我开始和舒沐雪讲话。
“还好。”他将我快垂到他胸口的头扶好,身体又倾过来点,好让我靠的舒服。
“为什么你要带我一起去尚书府?”我又了个哈欠。
“我想让你住进尚书府,这样你会安全些,生活起居也会舒适些。”
“住尚书府?”我抬起头,“我身份不明,那老尚书会要我住吗?”
他低头看看我,道,“当时你嫁我,尚书大人也是知道的,他当然知道你是公主。”
“这样啊?”我点点头,“那这老头可不可靠?”现在我的疑心病极重啊。
“老尚书是三朝元老,忠心耿耿。”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擦去我垂在鼻端的鼻水。
我愣了愣,看他眼中并没有厌恶之色,便道:“你真像我爹。”
他也一愣,:道:“先帝给你擦过鼻涕吗?”
“应该有吧,我是傻子,记不太清,”我含含糊糊,看他眼中有探究的神色,便道,“我说你像我爹只是感觉上,以后我叫你爹好了”
“胡说八道!”他眉微皱,显然是极不喜欢我这个见意,我想想也是,叫他爹,他不就是太上皇了?被外人听到,定是死罪。
我不再与他开玩笑,坐起身,整整衣裙,手掀开车窗帘往外看,我们现在所在的大街正是?城最繁华的大街,我想起那晚被吴侬从小丁手中救走,走的好像也是这条街,一来一往间,今天会不会又有小丁的手下要来劫我?
却并不感到多么恐惧,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意外吧,我苦涩的笑笑,真像是天听由命啊。
总算,这种意外没发生,我们很顺利的到了尚书府。
尚书府曾来过一次,所以并不陌生,由管家带路,一路左转右拐,我毫不忌讳的边打哈欠边走,舒沐雪也不制止,任我形像全无的吓到随路遇到的下人。
尚书已在书房里等着,看到我时并没有多大表情,等管家走后,书房里只剩我们三人时,他忽然往后退了几步,整好衣衫,朝着我便跪下来,口中高呼:“公主千岁!”
我吓了一跳,虽不是第一次有人朝我跪,这么大年纪的却是第一个,便慌忙上去扶起他,口中道:“老尚书快快起来,我哪还是公主?受不起您这一拜。”
尚书听我这样说话似吃了一惊,抬头看了我一眼,速又低下头,道:“若不是亲眼所见,臣真的难以置信,公主的脑疾真的已愈了。”
我一怔,原来他是指这个,便笑道:“也算天意弄人,大尚书快请起吧。”
“天意弄人,开意弄人,”老人总算站起来,口中喃喃这四个字,好一会儿才又道:“若公主的脑疾再早些全愈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事。”他似对我能恢复很是激动,伸手擦了擦已泪湿的眼角。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早些清醒现在女王便是我,熙元朝人对龙血近乎神一样的崇拜,若是龙血在身的人继承王位,政权便会稳固很多,但无奈命运已经这样安排了,再假设也是没用的,所以没有接话,见他人站稳便退回到舒沐雪身旁,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道:“怎么你不曾向我这样下跪行礼?”
他看我一眼,并不理会我的话,听尚书让我们坐,他的手下意识的扶了我手臂一把,力道颇重。

我瞪他,他只当未见,同时也坐下,向尚书行礼道:“不知现在皇帝的病情如何?”
“始终昏迷,御医束手无策,不知是不是天意,”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样昏迷下去也不行,国不能一日无君,贤侄你也知道觊觎皇位的大有人在,我这把老骨头这几天也是疲于应付。”
舒沐雪眉轻皱了下,道:“皇帝是何时生的病?”
“大约半月前。”
“那当时何人与他在一起?”
老尚书想了想:“当时皇帝在御花园与我下棋,忽然说不舒服,回去后便一病不起。”
舒沐雪沉默了下,又问道:“那么皇帝平日的膳食可有什么变化,或者御膳房的人手可有更改?”
“贤侄的意思是但心有人下毒?”老尚书露出惊讶之色,“只是御医说皇帝的症状不是中毒。”
“若他们能看出来,便能治好皇帝的病了,”舒沐雪说的毫不客气,毕竟宫中御医是慕容山庄指派,御医治不好皇帝他也有责任,他看尚书的表情颇有些疑惑便道,“天下的毒何止万种,且千变万化,不是每种毒都能看得出来,之前每月都由珑替皇帝诊脉,便是怕居心不良者有可乘之机,这些尚书大人也是知道的,但前一个月慕容山庄出了变故,珑并未入过宫,如果皇帝因此被人下毒也尤为可知。”
“那是我疏忽不,”听舒沐雪解释完,老尚书如梦初醒般,“看来我真的老了。”
他又想起什么,道:“皇帝病重,我也无暇顾忌其他事,现在看到你,不知慕容山庄怎样了?”
“多谢老尚书关心,慕容山庄会慢慢恢复,只是,”他停了停,“我还没找到珑,今天来也是让老尚书帮忙。”
“那是当然,现下,可以治好皇帝的可能只有我这个贤侄子。”不知怎地,他说这话时又是看我一眼,似有话要说,但终是未开口。
我微怔,随即明白,能治好皇帝的不只是珑,我的血也可以啊,那老头一定是这样想的,但可能碍于我是公主,事情又未到最后关头,他虽是三朝元老,主动提出要我取我的血治病毕竟有些大逆不道。
直到出尚书府,舒沐雪都未曾提过要让我暂住尚书府一事。
“怎么又改了主意?”我颇有些奇怪。
回去时我们并没有坐马车,他握紧我的手带我在街头穿梭。
“什么主意?”头未回道。
“你不是要我住在尚书府吗?”
“我改主意了。”他道。
“为什么?”
“因为,”他停下来,看着我道,“他想让你做女王。”
“啊?”我张大嘴巴。
“熙元朝人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显贵,对龙血都无比的崇拜,就算是尚书大人也是一样,他虽然力保皇帝,但现在的皇帝毕竟不是龙血之身,在熙元朝人看来若身怀龙血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做不了皇帝,那么只要有能力谁做都可以,所以一旦现在皇帝不能打理朝政,便会引来一帮人的觊觎。”
“所以尚书觉得还是由我这个真命天女做女王比较震得住脚。”
“他方才虽未明说,但言语间似有这个意思。”说到这里他微皱着眉。
“你不愿我做女王吗?”
他一怔,看看我,不答,又拉往前走。
“舒沐雪,我做女王不好吗?虽然我身中情豆,但你何时看我向耿千柔妥协过,他们控制不了我的。”我在后面道。
他握住我的手一紧,回身道:“你想做女王?”
我点头:“这样也不错,想到你也会朝我跪拜我便很兴奋。”
他看住我,道:“若你想我朝你跪拜回去就可以。”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么说你还是不让我做女王,为什么?”
他眼神一滞,还是不答,拉我又往前。
我有些莫名,走了一会儿,忽然脑中一个想法一闪,便直接道:“你是不是不舍得我。”
他脚步一住。
我难得发现点有趣的事情,哪肯放过,正想再问,他忽然将我一拉,闪进旁边的一个巷子了。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别说话。”他让我噤声,眼睛看着巷子外。
巷子外依旧人来人往,看不出什么异常,我正想说他大惊小怪,却见四个人影在巷口晃了晃,我忙闭上嘴。
我和舒沐雪躲在巷子里突起的墙壁后,他将我拥紧,身上浓浓的气息将我包围,不知怎的就算现在这种情况因为有他在,我竟然并不觉得害怕,抬头看他冷冷的眼,我忽然想,总有一天我会喜欢上他吧?
巷口的身影终于离去,他原本纠结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他轻轻把我推开,想拉我出巷,我却不从的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
他微愣,却没再想推开我,本来离开我腰的手,又下意识的圈住我。
“为什么不让我做女王?”我很杀风景的问道。
他盯住我,漆黑的眸让人有快要溺死的错觉。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问。
“知道什么?”我疑惑。
“若你是女王,从此便只能住在宫中,按熙元朝法律,就算我是你丈夫,也只能住在宫外,幼时的境遇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他口气虽然清冷,却仍听得出有淡淡的怒意。
分居吗?而所谓幼时的境遇是指他进宫看母亲吗?喜欢的人若不能天天相见,就算相见也只能等着被召见,那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受,我眼睛眨了眨,喃喃道:“你果然是不舍得我。”
看他的眼变得越来越冷,我终于妥协,道:“我不做女王便是了。”推开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心想,这人其实霸道的很。
他沉默的跟在我身后,我们便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走。
我其实并不生气,做不做女王对我无关紧要,我要的只是平稳安定的生活,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疲于奔命,方才只是在逗他,而他却以为我在生气,无言的跟在身后。
真是木头,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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