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买卖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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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枫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从前跟陆伯父买水来过一次,那次是把钱币交上柜台,水车拉进水坊大门装水,现在看是镇上缺水,买主太多,水坊空间不足,索性在外面临时搭一个小台子,这场面乌木镇也是少见,往日谁能见到一袋一袋的金币银币扛在肩上?旁观的众人唾沫横飞,这种舌头上见真章机会倒也不容易找到
傅其若越看越是兴奋,心想:师父如果开这么个水店,那该有多好,自己充当伙计,亲手把一桶桶水倒进水车,听着那水流之声,是多么悦耳,再转眼看看那桌上沉甸甸的袋子,眼珠乱转,脑子里又想:那钱袋扛在肩上在小村庄走一圈,一定很威风,不!要走就在乌木镇走上大大的一圈。
水车一辆辆灌满水离去,后面排队的水车陆续跟上来,水坊前宽阔的地面整个成了一个停车场。傅枫两人回头找到陆为,大概说了下情况,陆为道:“上午怕是回不去了。”傅其若巴不得这样,对傅枫道:“师兄,我们去镇上玩玩吧!”
傅其若想着刚才那张老爷的曾孙,跟自己一般大小,如果他还在镇上玩的话,自己多半能遇见他,仔细看看那小曾孙脖子上的链子,是不是用真的水晶币串起来的,他觉得乌木镇象小村庄一样,自己走几步就可以绕一圈。
两人逛着逛着,不经意间看见一队人马,正是来乌木镇路上遇见的一辆马车和几匹马,马车中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大街上行人拥挤,这一行人马走的不快,傅枫一拉师弟,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傅其若道:“师兄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傅枫嘴唇动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傅其若道:“什么事情吞吞吐吐了?”不在习武过招时,他倒也不怕这个长辈级的大师兄。傅枫想了半响,终于道:“陆伯父他们好像不愿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师父说,他们是孤儿院的人。”
只见前面一行人离开大街,转过几条胡同,在一道门前停下,马上的人下马,马车上也走下一个胖女子,一行人进了院门,随后带上门,留下一个汉子在外看守马车马匹。傅枫拉了师弟绕到院子左侧墙根之下,只听院中有婴儿哭声传来,哭声洪亮,又有大人说话,一人说道:“你的孩子听说是个月了。”想来是孤儿院那个富人。
另一个男人声音接道:“恩,我这孩子胳膊腿儿挺壮的,绝不比前面三个差,先生请看,相貌也错不了。”
“看着还过得去,没什么毛病吧?”
“这孩子生下来还没病过。”
“那什么价钱呢?”
“还是老价钱吧。”
“三百金币,给你。乳娘来,抱上孩子走。”
“不许抱我弟弟走!”只听院中“嘭”的一声门响,接着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孩象是从屋子里奔出,哭哭啼啼道:“把弟弟还我,把弟弟还我……”接着又听一个女人的哭声传来:“我的孩子啊,娘还没给你取名字呢,给你取个什么名呢?……孩子他爹,这孩子咱还是别送人了吧。”
“小孩子别闹,回去!你弟弟送个好人家,吃的喝的比你好上十倍百倍,你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不去孤儿院的话,你哪来的饭吃?”孩子爹呼喝几声,停了片刻,嗓音变得柔和:“不是做爹的狠心,今年的庄稼又没的收啊……孩子他娘,快把她拉开,砸了生意,今年大家都要饿死了。”
只听那孩子的娘不断抽泣,与女孩的哭闹声,婴儿的啼哭声混在一起,好不凄惨。傅其若听得鼻子酸酸的,左手紧紧拉着傅枫的右手,越来越紧,忽然对傅枫道:“师兄,我们进去把这些人轰出去,那些人一定打不过你。”
傅枫一看师弟,见师弟两眼快要冒出火来,答道:“再等等看!”傅其若气道:“还等什么?你不去我去!”说着甩开傅枫手臂,就要向前门奔去,傅枫一把上前拉住师弟胳膊抢道:“慢着,看看再说!”傅其若手用力一挣,却觉得师兄的手掌象一把铁钳,丝毫也挣不动。
只听院中孤儿院那富人又道:“动作快点了,你卖还是不卖,三百金币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这孩子吃奶不也得许多钱吗?我们也要吃饭的,这大热天几百里路赶来赶去,你说容易不容易?下次再来就没有三百金币了。喏!这一袋是个整数,另外送10颗聚神丹。你们要是不要?”

只听孩子娘道:“咱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孩子爹道:“你忍心看着他这么小饿死吗?”
只听又一个女人说道:“这孩子我们不会亏待他的,来,我喂他吃奶。”
婴儿啼哭之声忽然停下,傅枫一想,那马车上下来的大概是乳娘。这时傅其若又是一挣,还是没有挣脱,不禁生气,大声嚷道:“你就这么冷血?”
傅枫这时也听得按耐不住,就想冲进去把那些孤儿院的人一起杀了,再揍这孩子爹几个大巴掌。但想到爹爹反复说过不能惹事生非,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显露功夫,压下心头怒火,一双眼睛盯着师弟不出声,忽然掏出身上布袋,从布袋中摸出一大把钱币,在金币银币中找出两枚水晶币来,道:“只有这么两枚了,你身上有钱吗?”傅其若看到布袋一喜道:“还是师兄好!不过,我从来不带钱的,我平时又不出来买东西。”
两人走到门前,被门外看车的汉子拦住,傅其若扯起嗓门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大师兄找你们有事,快快出来!”
院中一个汉子叫道:“外面是什么人,敢到老子头上撒野!”
傅枫想这些人强横霸道,蛮不讲理,不吓唬吓唬是不会乖乖跑路的,胳膊一伸,那汉子莫名其妙地摔了出去,拉着师弟跨进院子,一看院中站着十二三个人,几个孤儿院的已经见过,一个是为首穿金戴银的富人,几个汉子随身保镖,还有一个胖女人。那胖女人正是乳娘,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正抱着一个婴儿喂奶,丝毫没有羞涩之心,另外有一男一女站在一起,面黄肌瘦,女人两手抱着一个小女孩,三人身上衣服满是补丁,怕是跟萧刚见了,也不会埋怨自己衣服差了。这时门外那被摔的汉子奔了进来,拔出腰刀向傅枫身后砍去,口中喊道:“哪来的野种,爷爷送你上西天。”
傅其若一步上前,三道风刃向那汉子打去,那汉子身子向旁一闪,闪过一片风刃,轻轻两刀把剩下两片劈得无影无踪,提刀向傅其若砍来。傅其若看他一个大块头闪起来轻飘飘的,刀势沉猛,风声呼呼,这一刀砍在身上怕是不好受,心下慌乱,不知怎么接。忙使一个暗系魔法分身术,化做三个影子闪了开去。那汉子一刀不中,跟着反手一刀朝其中一个影子削出,傅其若脚刚刚落地,听到后背刀刃破空而来,心中一惊,这一刀毫不犹豫地找到自己真身,这汉子至少是四级剑士了,仓促之下又是一闪,同时一个墨炎弹朝汉子打去,汉子一刀又把墨炎弹劈得干干净净,嘿嘿笑着:“小娃娃,看你往哪里逃。”傅其若心中害怕,看着明晃晃的刀,躲来躲去,不时发几个风刃或者墨炎弹,几乎没力气使出三级魔法,只能用疾风术躲闪,分身术也不敢用了。于是一个提刀猛砍,一个象只受伤的狐狸乱窜,引得几个汉子哈哈大笑。
那孤儿院的富人笑吟吟地道:“两位小兄弟有什么事?”
傅枫道:“这小孩你们不要买了。”
那人道:“难道你要买?”
傅枫道:“不是,我不买,只是请你们看在我面子上别买了,你们看这小孩多可怜,你们把他养大,长大了,他还会认他爹娘吗?”
旁边几个汉子又是一阵大笑,一个汉子笑得口水都喷了出来,另一个汉子道:“你算老几,长得倒挺斯文,不如也跟我们走吧。跟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再过几年,看你还认不认得你爹妈。”
“就是,这娃娃说话倒是挺有胆量的,来跟爷爷学两招功夫?”
傅枫对几人不理不睬,走到孩子爹面身前道:“你的孩子想卖吗?”那孩子爹看着面前十几岁的男孩,面上冷得象冰,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两道眼光象是两柄利剑捅在自己心窝上,不禁又是羞愧又是恼怒,咬牙道:“我想卖就卖,这事用得着你管?卖的是我儿子,难道是你儿子?你要砸了我一家三口的活命钱,我,我,跟你拼命!”
傅枫脸上越来越冷,拳头止不住就要一拳砸在他脸上,听到“活命钱”三字心中一软。这时旁边一个大汉凑趣道:“小子你也生一个试试,哈哈哈哈……”突然他感到眼冒金星,几个门牙飞了出去,鲜血直冒,身子扑地开始翻滚,“嗷嗷”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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